网吧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被拉开,清晨的冷风吹进来,裹着路边早点摊的油烟味,呛得李勇咳嗽了两声。他熬了一整夜,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比纸还白,连走路都有些晃,脑子里还昏沉沉地回放着荒宅里的画面。
他刚走到摩托车旁,口袋里的备用手机突然响了——这是他昨天从网吧柜台借的充电器充了电的旧手机,平时很少用,只有几个熟人知道号码。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老赵”的名字,心里猛地一紧,手指顿了顿才划开接听键。
“李勇!你昨天是不是去王家老宅了?”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老赵的声音,而是他老婆王秀兰的,声音抖得厉害,还带着明显的哭腔,像是刚哭过一场,“你说话啊!老赵他……他不见了!”
李勇的心脏“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大半:“秀兰姐,你别急,慢慢说,老赵怎么了?我昨天是去了老宅,但后来跑回来了,没看见老赵啊。”
“他昨天晚上看你没回消息,又听说你去了老宅,就说你肯定出事了,要去找你!”王秀兰的哭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气声,“他走的时候说去城郊找你,还带了手电筒和绳子,可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打了一晚上,都是关机!”
“什么?”李勇的声音瞬间变调,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昨天从老宅逃出来后,手机摔碎了,根本没看到老赵的消息。老赵肯定是担心他,才瞒着王秀兰去了城郊——可那老宅那么邪门,他一个人去,万一遇到那个女人……
不敢再想下去,李勇挂了电话,骑上摩托车就往老赵家里赶。路上,他给平时一起干活的朋友大强打了电话,声音发颤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强,你赶紧来城郊这边,老赵可能去王家老宅了,现在联系不上,我们得去找他!”
大强是个老实人,平时和他们关系最好,一听这话也急了:“勇子,你别急,我马上带家伙过去,你在老赵家门口等我!”
半小时后,李勇到了老赵家门口。王秀兰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眼睛又红又肿,看见李勇来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李勇,你快想想办法,老赵肯定是去老宅找你了,他那个人死心眼,认定你会出事……”
“秀兰姐,你放心,我和大强现在就去老宅找,肯定能把老赵找回来。”李勇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安慰着王秀兰,可手心里全是汗——他比谁都清楚,老宅里藏着什么,老赵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没过多久,大强骑着电动车来了,车筐里放着一把砍柴刀、一根结实的麻绳,还有两个手电筒。“勇子,东西都带来了,咱们现在就去?”大强看着李勇,眼神里也有些发怵——他也听过王家老宅的邪门事,只是没亲眼见过。
李勇点点头,又回头叮嘱王秀兰:“秀兰姐,你在家等着,有消息我们马上给你打电话,别担心。”说完,就和大强一起骑上车子,往城郊赶。
路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路边的树枝“哗哗”响,像是有人在背后说话。李勇骑得飞快,心里的焦虑和恐惧搅在一起,让他坐立难安。他不停在心里祈祷,希望老赵只是迷路了,或者在哪个地方等着他们,千万不要去老宅。
可事与愿违,当他们赶到城郊,远远就看见王家老宅的轮廓在晨光里透着股阴森。李勇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和大强一起握紧手里的刀,慢慢往老宅走。
院墙依旧塌着大半,荒草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沾在裤腿上冰凉。李勇推开门,“吱呀”的门响声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刺耳。他举着手电,光柱在院里扫了一圈——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断墙和荒草,没有老赵的身影,连他昨天掉在地上的手电都不见了。
“老赵!老赵你在吗?”大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宅里回荡,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呜”声。
李勇的目光落在院中央的老井上——不知什么时候,井口又被蒙上了黑布,黑布在风里轻轻晃,像一张等着猎物的嘴。他心里一沉,慢慢走过去,手按在井栏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大强,你看这里。”李勇突然指着井栏边的地面,那里有个新鲜的脚印,鞋底的纹路很清晰,和老赵平时穿的那双胶鞋一模一样。脚印旁边,还有几根散落的麻绳纤维,像是从绳子上掉下来的。
“这是老赵的脚印!”大强也凑过来,声音有些发紧,“他肯定来过这里,难道……他下井了?”
李勇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口老井。黑布底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可他总觉得,井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像一双冰冷的眼睛。他想起昨天老赵劝他别去老宅的样子,想起王秀兰的哭声,心里又疼又悔——如果他昨天回来后立刻联系老赵,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老赵!你要是在里面,就应一声!”李勇对着井口喊,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没有回应。他伸手想揭开黑布,大强突然拉住他:“勇子,别碰!这井邪门,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李勇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黑布,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老赵很可能就在井里,可他现在连揭开黑布的勇气都没有——他怕看到的不是老赵,而是那个女人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