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报告背面“郑飞燕”三个字像一道烙印，刻在赵飞的脑海里。他回到出租屋，翻出那张民国照片，指尖反复摩挲着蒋天峰的脸——照片背景里那座青砖黛瓦的古宅，正是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赵飞突然意识到，要解开所有谜团，必须找到那座古宅。
他花了三天时间，在市图书馆的旧档案里翻找线索。终于在一本泛黄的《民国城志》里，找到了关于蒋天峰老宅的记载：老宅位于城郊的梧桐巷，民国三十年后逐渐荒废，如今成了当地人口中的“鬼屋”。
周末清晨，赵飞背着背包，按照档案里的地址找到了梧桐巷。巷子两旁的老房子大多已拆迁，只剩下尽头那座孤零零的古宅。朱红的大门早已腐朽，门板上的铜环锈迹斑斑，院墙爬满枯萎的藤蔓，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就是这里了。”赵飞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大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院子里长满齐腰的杂草，墙角堆着破碎的瓦砾，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木头味和潮湿的霉味，与他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他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正屋的门窗早已破损，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飞走进正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倾倒的桌椅，灰尘在光柱里飞舞。他想起梦中蒋天峰和陆小姐密谋的书房，便沿着走廊往后院走，在拐角处发现了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暗门被一块木板挡住，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赵飞用力移开木板，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他打开手机手电筒，顺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地下室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青苔。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突然停在角落里——那里有一具蜷缩的骸骨，身上还残留着破碎的布料，像是民国时期的旗袍。赵飞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慢慢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赫然发现骸骨的右眼眉骨处，有一道明显的骨裂疤痕，位置和形状，与孙芳眉尾的疤痕完全一致。
“郑飞燕……”赵飞的声音发颤，这具骸骨，竟然真的是郑飞燕！他想起梦中郑飞燕被活埋的场景，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嗒、嗒、嗒”，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赵飞猛地回头，手机手电筒的光束正好照在来人脸上——是孙芳！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眼神空洞，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剪刀，剪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锈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孙芳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朝他走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手电筒的光线下，她右眼眉尾的疤痕格外清晰，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怨恨，和火中郑飞燕的眼神一模一样。
“蒋天峰，你终于找到这里了。”孙芳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沙哑的冰冷，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你以为躲了这么多年，就能逃掉吗？”
赵飞看着她手里的剪刀，又看了看地上的骸骨，突然明白过来——孙芳的意识，已经被郑飞燕的怨恨彻底占据了。他想转身逃跑，却发现身后的石阶不知何时被阴影笼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蠕动。
孙芳举起剪刀，刀尖对准赵飞的左眼，眼神里满是疯狂：“当年你用眼睛看着我被活埋，今天，我要挖掉你的眼睛，让你也尝尝黑暗的滋味！”
赵飞的后背抵到了墙壁，退无可退。他看着孙芳越来越近的脸，左眼下方的红痣突然剧烈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冲出来。地下室的空气越来越冷，墙壁上的青苔开始滴水，滴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