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格外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卧室,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细长的阴影。王霞是被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吵醒的,起初以为是窗外的风声,可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人坐在床边,布料摩擦着床单。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李阳正坐在她的枕边,背对着月光,侧脸隐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李阳?你怎么醒了?”王霞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想碰他的胳膊,却被他突然躲开。
下一秒,李阳开口了。那声音不是他平日里低沉的男声,而是带着一丝尖锐的女声,像生锈的铁片划过玻璃,刺得王霞耳膜发疼:“我不是李阳。”
王霞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李阳的脸,可说话的语气、眼神里的陌生,都让她觉得无比恐怖。“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床尾缩。
“我是谁不重要。”那女声继续说着,李阳的身体慢慢向她凑近,阴影完全笼罩住她,“重要的是,你该怕他——怕真正的李阳。”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王霞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想喊,却被李阳突然伸过来的手捂住了嘴。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脸颊,疼得她拼命挣扎。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李阳的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指节用力收紧,窒息感瞬间涌来。王霞的眼前开始发黑,她能清楚地看到李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冰冷的厌恶,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为什么……”王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甲抠着李阳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掰开。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李阳的手突然松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着。王霞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推开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踉跄着冲向门口。
她抓起客厅的电话,手指抖得连号码都按不准,好不容易才拨通了110。“喂……警察同志,快来!我丈夫要杀我!”她对着电话哭喊,身后传来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她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门口,手里紧紧攥着电话筒,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警察赶来的时候,李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发凌乱,眼神迷茫,看到警察进来,还一脸疑惑地站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刚才掐我脖子!你用女人的声音说话!”王霞扑到警察身边,指着李阳,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他不是我丈夫,他身体里有别人!”
警察看向李阳,李阳却皱着眉,一脸不解:“我没有啊……我刚才一直在睡觉,醒来就看到她在哭,还说我要杀她。是不是我们夫妻吵架,她太激动了?”他说着,还想伸手去拉王霞,被王霞猛地甩开。
“我没有激动!我说的是真的!”王霞急得浑身发抖,可她没有任何证据——脖子上的红痕不明显,卧室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李阳的表情看起来无比正常,甚至带着一丝委屈,像极了被妻子误解的丈夫。
警察调解了半天,见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证据证明李阳有暴力行为,只能劝说他们夫妻好好沟通,然后离开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只剩下王霞和李阳两个人,空气安静得可怕。
李阳走过来,想帮她擦眼泪,王霞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警惕:“别碰我!”
“霞霞,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最近让你受委屈了?”李阳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困惑,可王霞却不敢再相信——刚才那个掐着她脖子、用女人声音说话的人,和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李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看着李阳,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和她生活了三年的男人,此刻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她,却被困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房子里,孤立无援。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下一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