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客栈后院里屋
“……定安王的清缴令越来越紧,青州那边的兄弟全折了,徐州的赵虎也没撑住,听说连家眷都被抄了。”
说话的是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
另一个络腮胡子沉声道:“慌什么?”
“青州、徐州的都太急了,明着跟官府硬拼,咱们不一样——等王妃生产那天,汴州城里一乱,咱们直接闯内宫,只要把人劫出来,徐墨那狗贼就得乖乖停手。”
旁边一个穿紫布裙的女人突然开口,“可这真的能成吗?我听说内宫的暗卫都有数百人。”
“怕了?”那络腮胡子斜睨她一眼,“现在退出去,就是被徐墨的人抓去砍头!”
女人脸色一白,没再说话。
周围几个不良人也都低着头——他们实在是被徐墨逼得走投无路了,冒险一试,不过是想赌条活路。
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门板被踹碎了。
紧接着是店小二的惨叫声,还有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嘚嘚”声,越来越近。
“不好!是官兵!”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猛地站起来,去抓腰间的长刀,“他们怎么找过来的?不是说这地方最隐蔽吗?”
段成天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快!他们来了!”
他话音刚落,后院的木门“哗啦”一声被撞开,十几个披甲的兵卒冲了进来,手里的长枪直指他们。
“段成天!束手就擒!”带头的队正厉声道,目光死死盯着段成天。
“走!分散开跑!”段成天大吼一声,声音里带着狠劲,“别扎堆,能跑一个是一个!”
话音刚落,他率先朝着后院的矮墙冲去。
那些不良人也反应过来,有的往厨房跑,想从烟囱旁边的小窗钻出去;有的往枯井旁退,想拿底下的兵器。
还有那个穿紫布裙的女人,刚跑两步,就听见“咻”的一声锐响!
一支箭矢从墙外射进来,精准地穿透了她的后心。
女人闷哼一声,便重重地倒在青石板上,鲜血很快漫过了她的裙摆。
“二妹!”那个粗布汉子嘶吼着扑过去,可刚弯腰,就被三支箭矢同时射中。
随后像个破布娃娃似的倒下去,嘴里涌出的血沫溅在了女人的尸体上。
段成天已经冲到了矮墙下,没丝毫犹豫,脚尖在墙根的石头上一点,身体猛地往上跃起。
就在这时,墙外突然射来一片箭矢,像暴雨似的,直朝着他的面门、胸口射来。
剩下的不良人也已经乱作一团,有人想爬墙,被箭矢射穿了手掌,惨叫着摔下来;有人想往大门冲,却被门口的兵卒用长枪挑翻,肠子都流了出来。
段成天在空中,看着那些射来的箭矢,纵身一跃,伸出右手,五指成爪,对着那些箭矢抓去。
“咻咻咻——”箭矢带着劲风,可刚到他身前,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吸住了似的,一支接一支地落在他的掌心里。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手里就攥了满满一把箭矢,足有上百支。
“给你们送回去!”段成天嘶吼一声,手臂猛地一甩,那些箭矢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墙外射去。
紧接着,墙外传来一片惨叫。
段成天借着这个空档,脚在墙头上一点,掠了出去。
墙外是一条窄巷,巷子里挤满了骑兵,个个穿着银甲,手里握着长枪,马背上还挂着弓箭。
刚才被他反射回的箭矢,已经杀死了十几个骑兵,剩下的人正举着盾牌,警惕地盯着他。
“是段成天!别让他跑了!”一个骑兵校尉嘶吼着,举起长枪就朝他刺来。
段成天侧身躲开,怀中长刀抽出顺势一挑,正好挑在那校尉的枪杆上,“当”的一声脆响,校尉只觉得虎口一麻,长枪差点脱手。
段成天没给他反应的机会,身体猛地往前一扑,长刀直接刺进了那校尉的咽喉。
鲜血喷了他一脸,他却毫不在意,反手夺过那校尉手里的长枪,对着旁边的一个骑兵掷了过去。
那长枪带着劲风,直接穿透了那骑兵的胸膛,还把他身后的另一个骑兵钉在了墙上,两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散开!结阵!”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夏鲁奇骑着一匹黑马,手握长刀,从骑兵后面纵马出来。
半年前,他便已经突破中天位,如今穿着一身玄色铠甲,光是看着便是一副凶恶模样。
他身后的三千余骑,听到他的命令后,立刻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形,把段成天围在了中间。
段成天看着那些骑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里还攥着那柄长刀,另一只手又捡起一支掉在地上的长枪。
“你们以为人多就能困住我?”他说着,身体猛地往前冲,手里的长枪对着最近的一个骑兵刺去。
那骑兵举着盾牌去挡,可段成天的力气太大,长枪直接刺穿了盾牌,刺进了那骑兵的肚子里。
骑兵阵形瞬间乱了一下,段成天趁机钻了进去,像一条泥鳅似的在骑兵中间穿梭。
他的速度极快,银甲骑兵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只能挥舞着长枪乱刺,可大多都刺空了,反而误伤了自己人。
段成天手里的短剑和长枪轮番使用,每一次出手都能带走一条人命——有的骑兵被他割断了喉咙,有的被他刺穿了心脏,还有的被他挑下马背,摔在地上后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巷子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往下流。
段成天身上也溅满了血,灰布长袍被染成了暗红色。
就在这时,巷口又传来一阵马蹄声,齐承忠骑马赶来,骑兵让出一条小道。
齐承忠催马至夏鲁奇身前,夏鲁奇沉声一句“一起拿下他!”随后手里长刀对着段成天砍去。
段成天侧身躲开夏鲁奇的刀,手里的长枪对着齐承忠掷了过去。
齐承忠夺过身旁骑兵的长刀,一掷便击中长枪。
长枪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齐承忠伸手一抓,就把长枪握在了手里,然后反手掷了回去,对着段成天的胸口射去。
段成天没想到齐承忠这么年轻,竟然会是中天位,连忙往后退,可还是慢了一步,长枪擦着他的肩膀划了过去,带起一片血花。
他的肩膀瞬间疼了起来,动作也变得僵硬,这正是白修冰属性功法留下的后遗症——寒毒!
当年他杀白修的时候,被白修的功法伤了肩,几年来,只要一用劲,肩膀就会剧痛。
“是你杀了修哥。”齐承忠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破绽,眼神里的恨意浮现,“修哥的冰属性功法,伤了你的肩,让你每次出手都没办法用全力!”
段成天没说话,只是握着长刀,朝着齐承忠冲了过去,他知道自己今天很难活着出去,所以想拉个垫背的。
可齐承忠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可肩还是被戳出了个血洞。
他顺势一下,寒掌拍在了段成天那寒毒未消的肩上。
段成天只觉得肩膀一疼,动作又慢了下来。
夏鲁奇抓住这个机会,催马冲了上去,手里的长刀对着段成天的脖子砍去。
段成天想躲,可肩膀太疼了,根本来不及。
“噗嗤”一声,长刀直接砍断了他的脖子,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齐承忠的马前。
他的眼睛还睁着,可身子已经倒了下去。
夏鲁奇勒住马,看着段成天的尸体,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齐承忠,问道:“都解决了?”
齐承忠点了点头,弯腰捡起段成天的头颅,仔细看了看,确认是他没错后,才把头颅扔在地上,对着身后的骑兵说:
“把尸体拖下去,还有巷子里的这些不良人,都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