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新飞机的阴影像块石头压在心头,但柯明义和延安的几位大佬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小鬼子的新毒牙还没完全露出来,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柯明义在绝密通讯里对延安那边说道,“不能等它咬过来,得趁它换牙的时候,先把它的爪牙给剁了!”
延安那边回电极快,意思明确:“同意!集中优势兵力,敲掉鬼子伸出来的孤立据点,扩大咱们的根据地,把外围的篱笆扎紧,让他就算换了新牙,想咬咱们也得崩掉几颗!”
战略很快定下:不搞全线反攻,那样消耗太大,也容易过早暴露全部实力,就瞄准那些位置突出、补给相对困难、但又卡在根据地喉咙上的鬼子据点,用牛刀杀鸡,速战速决!
“东山”体系负责提供情报、部分重火力和空中支援,以及战役所需的燃油、弹药,延安和附近的八路军主力,则负责地面攻坚和后续巩固。
目标选定在山西与河北交界处的马坊据点。
这地方卡在几条山路的交汇处,它是日军在太行抗日根据地腹地修建的一个大型、坚固的据点,地位非常重要,就像楔入根据地的一颗钉子。
里面驻守着鬼子一个加强中队和几百号伪军,工事修得挺结实,以前硬啃了几次都没打下来。
太行山,“东山”基地指挥部。
左玉波:“已经通过渠道和太行军区进行了沟通,王树声副司令员提议,主攻任务由敢打硬仗的独立团李云龙部来执行。”
“很好,” 柯明义点点头,“我们的定位是‘战役支援’,不是指挥, 告诉王副司令员,‘东山’体系将提供三重保障:
一,炮火支援,一个105榴弹炮营前出至野狼峪,听候前指调用;
二,空中掩护,老葛的航空队负责夺取战场制空权并对关键目标进行突击;
三,后勤补给,保证弹药和燃油供应。
具体的作战计划和时间,由八路军前指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我们全力配合。”
他强调:“记住,我们是盟友,是支援方,仗怎么打,由李云龙和他的上级决定,我们只负责把炮弹和炸弹,送到他们需要的地方。”
意向通过秘密渠道,迅速传达到八路军太行军区及独立团。
命令传到独立团。
李云龙挂掉电话,扯着嗓子就喊:“张大彪!沈泉!给老子滚过来!”
一营长张大彪和二营长的沈泉跑步进来。
“看见没有?马坊!”李云龙指着地图,“这回咱们阔气了!有‘东山’的105毫米重炮给咱们开路,天上的飞机也是咱们的!
老子跟你们说,这仗要是打不漂亮,以后就别他娘的说自己是独立团的兵!”
“团长,您就下命令吧!” 张大彪摩拳擦掌。
“简单!”李云龙大手一挥,“炮火一停,张大彪,你的一营从正面给老子狠狠地楔进去!
沈泉,你的二营绕到侧后,掐断他狗日的退路,防止他们从后山溜了!
骑兵连随时待命,一旦有溃兵,给老子追上去砍!”
“记住喽,”李云龙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狡黠的笑,“‘东山’的炮弹和炸弹金贵,肯定有炸不透的王八壳,到时候,谁要是怂了,别怪我李云龙翻脸不认人!”
“是!”两人轰然应诺。
炮火准备比原计划提前了半小时。
这是因为李云龙在最后时刻调整了方案,他在电话里对前指吼道:“咱们的飞行员兄弟不是神仙!
月头正亮的时候(指月上中天,月光最好)让他们扔炸弹,比摸黑强,提前半小时开炮,打完了正好让他们借着月光干活!”
这正是“东山”航空队队长葛振民(老葛)在战前协同会上反复强调的,夜袭,必须借助月光。
凌晨三点半,炮兵阵地。
观测员对着电话:“‘重锤’呼叫独立团,试射一发,放!”
“轰!”
炮弹在马坊炮楼旁炸响。
电话那头传来李云龙粗犷的声音:“准!真他娘的准!就这么给老子轰!”
“全营齐射,放!”
六门“三十二式”榴弹炮发出震天怒吼,整个马坊据点瞬间被火光和浓烟吞噬,砖石乱飞,鬼子哭爹喊娘。
据点里的小林觉中队长被副官从床上拉起来,冲到了望口一看,腿都软了:“八嘎!这……这至少是师团级别的炮火支援!我们面对的不是土八路!”
当六门“三十二式”重炮的齐射将马坊据点变成一片火海时,在后方机场,老葛正对着即将登机的飞行员做最后动员。
“都听清楚了!”老葛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我们不是去和零式狗斗!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趁着月光,把炸弹扔到鬼子头上!”
他指着地图上被重点标记的区域:“根据八路军地面引导员提供的最新情报,A区是指挥部,b区是仓库。
进入航线后,严格按地面篝火信号投弹,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谁要是把炸弹扔到自己人头上,我饶不了他!”
“明白!”
飞行员们低声应和,神情肃穆,这次任务风险极大,但也是打破鬼子“夜晚属于皇军”傲慢心理的关键一击。
在地面,八路军引导员看到炮火延伸,立刻点燃了预先堆放在目标区外围的、浸透了火油的柴堆,几堆巨大的篝火在夜色中熊熊燃烧,清晰地勾勒出轰炸区域的边界。
“鹰群,鹰群,这里是地面引导‘火炬’,目标区已标示,可以进入!重复,可以进入!”
“鹰群收到,开始攻击。”
老葛率领着“山魈”轰炸机,在略显苍白的月光下,如同巨大的夜枭,沿着预设航线逼近马坊,飞行高度很低,引擎的轰鸣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据点里的小林觉刚想组织残兵进入阵地,就听到了这来自空中的死亡之音,他惊恐地望向天空:“八嘎!他们……他们夜里也能飞来?!”
“瞄准火光环绕的中心区域!”老葛在长机上下令,“依次投弹!”
飞行员们凭借着月光下模糊的地标和地面篝火的指引,努力稳住飞机,按下了投弹按钮。
“嗖——嗖——嗖——”
黑色的航弹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垂直落下。
“轰隆隆——!!!”
比炮击更加集中、更加猛烈的爆炸在据点核心区迸发!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将仓库和疑似指挥部所在的院落吞没,爆炸的气浪甚至将远处的篝火都瞬间压灭。
这次夜袭,在月光和地面信号的有限引导下,虽然准头无法与白天相比,但其带来的心理震撼和对其核心节点的破坏,完全达到了战术目的。
空袭结束后,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幸存的鬼子被这来自夜空的无情打击彻底吓破了胆。
李云龙在前指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一把推开准备吹号的司号员,抢过军号,亲自跳到一块大石头上,鼓起腮帮子:
“滴滴答滴滴——!独立团的!跟老子冲!”
这独特的号声成了独立团最好的冲锋信号!
“杀啊——!”
张大彪抱着一挺轻机枪,身先士卒:“一营的!跟我上!”
战士们如猛虎下山,从正面猛扑过去。
沈泉也不甘示弱:“二营!抄他后路!快!”
抵抗比预想的要弱,但依然存在,几个暗堡的机枪构成了交叉火力。
“柱子!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李云龙在后方拿着望远镜大吼。
“团长,距离太近,直射火器展不开!”王承柱在远处回应。
“那就用手榴弹!用炸药包!”李云龙红着眼睛,“告诉战士们,别怕死,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和尚(魏大勇)此刻如脱缰的野马,他一手拎着大刀片,一手端着冲锋枪,大吼道:“团长放心,俺带突击队上!”
只见他几个翻滚跃进,躲过机枪扫射,猛地甩出几颗手榴弹。
“轰”的一声,硝烟弥漫,他借着烟雾瞬间突进到暗堡侧翼,掏出两个捆绑在一起的集束手榴弹,拉着火,默数两秒,精准地塞进了射击孔!
“轰隆!” 暗堡在巨响中塌了半边。
“和尚,好样的!”李云龙远远看见,大声叫好。
天空中的“风啸”战机也在盘旋,飞行员看到地面有顽抗的火力点,立刻俯冲下来,“咚咚咚”一串12.7毫米的重机枪子弹扫过去,直接将鬼子连人带枪打成了碎片。
步、炮、空协同,硬是被李云龙打出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悍勇,却又在混乱中精准地执行了战术意图。
不到三个小时,战斗基本结束。
张大彪浑身是血,拎着卷刃的大刀跑来报告:
“团长,据点拿下了!小鬼子中队长切腹了,伪军俘虏了两百多!”
李云龙看着插上据点顶端的红旗,得意地抹了把脸上的硝烟:“嘿嘿,这下咱老李可是用上重炮和飞机的人了,看以后谁还敢说咱是土八路!”
他顿了顿,对张大彪说:“赶紧打扫战场,能搬走的都搬走,特别是鬼子的指挥刀和文件,一样都不能落!
对了,看看有没有鬼子藏的罐头,给‘东山’的兄弟们也送点过去,咱老李不能光占便宜不吃亏!”
“断爪”行动,在李云龙这股子混不吝却又粗中有细的指挥下,打得是酣畅淋漓,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