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惊讶得忘了喊咔。
倒不是说吕文这段表演有多么惊世骇俗，虽然也不错，但诺兰对吕文有一定的预期，他知道吕文会演得很好，所以并不是太难接受。
让诺兰惊讶的是吕文讲的故事，原本剧本里这段故事，应该是吕文第一天进组的时候，给摄影师菲斯特讲的那段……
怎么变了？
乔纳森作为编剧，很难接受演员随便改台词，改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提前和他通气？
吕文耸了耸肩，“原本的故事，小丑已经讲过了，克里斯托弗不是说要放在正片里吗？”
乔纳森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克里斯托弗也耸了耸肩，吕文化妆那段，他确实想要放在正片里面，可是讲故事那段……
他是真没说过要放，但他也没说过不放。
吕文补充道，“反正都是编的，临时编一段也无所谓吧？而且听起来很有逻辑不是吗？”
乔纳森很想吐槽，哪有逻辑？
不过仔细想想，他就说不出话来了，《黑暗骑士》里面根本没有介绍小丑嘴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小丑倒是自己提到过两次，第一次就是刚才吕文演的这段，但是原本的故事吕文已经提前讲过了。
第二段就是小丑去找哈维的时候，挟持了瑞秋，他给瑞秋讲了一个关于他妻子的故事。
显然，吕文没有用那段，而是自己重新编了一段。
其实相比之下，吕文自己编的这段还算是更有逻辑一点，英雄的父亲，为了被霸凌的儿子出头，儿子为了缅怀父亲，自残……
想到这里，乔纳森就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至于小丑的真正身世……其实诺兰一直都没正面表达出来。
但是大家也可以随便猜猜，小丑精通爆炸，可能也精通化学，有可能是工程师，他在挟持瑞秋的时候，讲了自己老婆的故事，眼神没有飘忽，语句也非常顺畅，不像是编的。
这样一来，小丑的身世就呼之欲出了，一个被老婆逼疯的偏执化学工程师，也有可能原生家庭比较不幸福，或者天生反社会人格……
吕文也是基于这个猜测，才编了一段小丑从小被霸凌的故事，他的反社会人格可能就是在被霸凌的时候，觉醒了。
不过吕文还是道歉了，“对不起，乔纳森，下次改台词之前，我会和你商量的。”
吕文的意思就是，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还是会继续这么做……
乔纳森一脸无奈，克里斯托弗差点笑出声，但考虑到弟弟的面子，他还是清了清嗓子，“RoLL机……”
不是吕文不给乔纳森面子，而是他找到了一点感觉，他知道这么说不对，但如果是小丑，他应该会这么说……
除了改台词，吕文还改了戏。
重新开始拍摄之后，吕文没有第一时间收买人心，而是蹲了下来，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刚才干掉甘博尔的那把匕首，慢条斯理地在甘博尔的西装袖口上反复地擦拭，动作专注而从容，就像是在保养一件心爱的古董似的……
这次就轮到克里斯托弗一脸懵逼了，不过他没打断吕文的表演，反而让菲斯特推了一个特写。
现场就这么僵住了，其他几个群演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在那干等，吕文一直擦了几十秒钟，终于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笑了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眼神古井无波，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就像是在清点什么战利品一样……
半晌，吕文终于开口了，目标是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三个小混混，“我们现在的组织还很渺小，不过拥有巨大的潜力，可以进行侵略性的扩张……”
镜头扫过三个小混混，他们的表情很有意思，双眼放光，一脸狂热，看起来就像是吕文的粉丝一般。
吕文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太模式化了……不过他也懒得纠正这些群演，随手拿起了一根台球杆，又看向跪在地上，被手枪指着头的几个甘博尔的小弟。
“所以你们哪位绅士想加入我的队伍？”
咔嚓一声，吕文折断了台球杆，“不过我们现在只有一个职位空缺，所以要进行一场选拔。”
吕文把带着尖刺的那半截台球杆扔到了几人面前，示意手下放开他们，他则是随手拽过一把椅子，用一种带着病态美感的扭曲姿势坐了下来，身体还在微微摇晃……
“动作快点！”
……
就在小丑干掉甘博尔的同时，会计刘也被蝙蝠侠抓回了哥谭，黑帮大佬们终于慌了，他们决定招募小丑，答应他的条件。
然后，他们就被警察抓了，哈维开始起诉这些人，一次性起诉五百多个罪犯……
正义一方觉得自己要大获全胜了，然后小丑站了出来，他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既然蝙蝠侠是哥谭民众的守护神，是黑帮老大的眼中钉，那么小丑就准备把蝙蝠侠逼出来。
他用的是阳谋。
小丑找到了蝙蝠侠的模仿者，他们可没有蝙蝠侠的财力和装备，小丑非常轻易地抓住了一个假蝙蝠侠，然后把他吊死在了哥谭市长的办公室窗户外面。
小丑还同步发出了死亡威胁，“是蝙蝠侠让哥谭变得如此疯狂，如果你们想让哥谭恢复秩序，蝙蝠侠就必须摘下他的面具，去投案自首！他每拖一天，就会死一个人，就从今晚开始……我这人说话算数。哈哈哈哈——”
吕文在摄影机前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伴随着假蝙蝠侠的哀嚎，录像戛然而止。
小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出场，异常震撼。
这也体现了小丑的智慧，他选择了三个对象，分别是哈维·丹特，瑟利罗大法官和卢布局长。
这三个人可不是随便选的，瑟利罗大法官死了，可以左右其他法官的正义感，促使他们做出有利于黑帮的判决，甚至在开庭之前就达成控辩交易。
卢布是哥谭警察局局长，干掉他，是在挑战整个哥谭的安保系统，让警察局系统人人自危，从而瘫痪。
选择哈维·丹特也是一步妙棋，他是哥谭的最高检察长，也是民众眼中的光明骑士，就像是蝙蝠侠一样，也算是哥谭的全民偶像。
如果干掉哈维，对哥谭的打击将是巨大的，比大法官和警察局长还要大，毕竟他们离民众太远，但哈维离民众比较近。
所以小丑选择了亲自去干掉哈维，不但可以在哥谭上流社会人群的面前立威，还有希望引诱蝙蝠侠现身。
这里要注意一点，小丑不是观众，他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也不知道蝙蝠侠的铠甲到底有什么作用。
既然如此，他就要测试，蝙蝠侠的铠甲有没有弱点？他的人有没有弱点？哈维到底是不是蝙蝠侠？
这些都需要小丑亲自确认，所以他选择了亲自动手来干掉哈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