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陷入沉思，郭大爷一瞪眼，“怎么？觉得太早了？”
“那倒不是……”
吕文摆摆手，“我就是觉得，我不能和它的关系太好。”
这话给郭大爷整懵了，“你说谁？”
吕文指了指在一旁低眉顺眼的黑子，“就是它，我觉得应该让它出镜，演黑六或者黑七都行。”
这是吕文突然想到的，既然动物的戏份不好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有灵性的动物，还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可以大大节省拍摄时间……
郭大爷愣了一下，没听懂吕文在说什么。
吕文乐了，“就是让黑子拍电影。”
“那不行，黑子还得干活呢。”
吕文无奈了，“大爷，李导会给钱的，肯定比黑子挣得钱多。”
郭大爷这才喜笑颜开……
吕文刚想给李大伟打电话，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带起了一片尘土……
面包车一个甩尾，停在了吕文和郭大爷面前，郭大爷直接开骂了，“哪个驴日的开的车？”
李大伟从驾驶室跳了下来，还以为自己很帅，见吕文和郭大爷一身土，想炫耀也不好意思了……
不过李大伟还是给吕文使了一个眼色，大概意思是让吕文嘴严一点，别把他被黑子一个屁崩个跟头的事说出去……
吕文差点没绷住，好在糖糖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到吕文身边，捂着鼻子问道，“吕老师，听说刚才驴车失控了，你没受伤吧？”
“啊？你听谁说的？”
糖糖指了指李大伟，吕文一拍脑门儿，李大伟这孙子不一定怎么编排自己呢。
没等吕文发作，他就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老杜？你怎么来了？”
杜杰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和吕文握手，“我听说男主角是你，立刻就接受了李导的邀请。”
杜杰是《走着瞧》的摄影师，也是《绿草地》的摄影师，当初宁昊来找吕文拉投资的时候，吕文和剧组所有人一起吃了顿饭，当时就认识了杜杰。
按照宁昊的说法，杜杰的水平非常高！
吕文没想到李大伟居然把杜杰给找来了。其实就是杜杰现在闲着没事干，出来赚点外快……
这些人一起过来，是郭大爷邀请的，李大伟给了郭大爷不少钱，所以老爷子就让他们一起过来吃羊肉泡馍。
郭大爷带着其他人先回家，吕文则是拉住了李大伟，把黑子的事说了。
李大伟听得啧啧称奇，“真这么邪乎？”
“不信你明天早上来看看就知道了。”
“几点？”
“四点。”
“靠，我可起不来。”
“那你丫就别好奇，听我的就是了。”
“那不行，我得自己来看……”
就在吕文要暴走的时候，李大伟摆了摆手，“大不了今天晚上不睡了，我肯定要来看看怎么回事。”
……
手机闹铃准时在凌晨四点响起，吕文揉了揉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那顿泡馍吃得尽兴，几人又喝了不少酒，吕文感觉有点头疼。
“起来咧？”
吕文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是郭大爷，他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抽烟，见吕文要穿鞋下炕，郭大爷挡住了他，“你这鞋底太光，一会儿要去后山，容易摔跤，三十多年前，就摔死过一个知青。”
“啊？”
吕文看着自己的运动鞋发呆，他就带了这么一双鞋过来，难不成要用鞋带绑在鞋底防滑？
“穿这个，我俩的脚差不多大。”
郭大爷扔过来一双千层底布鞋，还是新的，吕文连忙套在脚上，稍微小一点，不过穿一穿，就能撑大了，不碍事。
“大爷，我们去后山干什么？”
“早上下雨了，弄点新鲜的草料回来。”
吕文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怪不得郭大爷要过来让他换鞋呢。
吕文看了一眼还在抽烟的郭大爷，这个老头还挺细心……
“把这个喝了。”
见吕文爬了起来，郭大爷又递过来一个海碗，里面装着一些黄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醒酒汤。”
吕文没再问，一口灌了下去，又苦又涩，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喝下去以后，吕文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
穿衣服下床，吕文端着盆出去洗漱，迎面就撞上了在门口蹲着抽烟的李大伟和杜杰。
吕文一怔，“你俩干什么呢？”
“嘘。”
李大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驴棚，吕文一看就乐了，黑子正在驴棚角落支棱着耳朵，好像是在听他们说话一样。
“有点意思。”李大伟很激动，“我和杰哥在这看一个多小时了，这头驴还真有点说法。”
杜杰也很激动，“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一头驴也会做表情，我们完全可以抓拍，然后剪辑到一起，能省不少事。”
“嗯？”
李大伟和吕文对视一眼，眼睛都亮了，抓拍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分镜头脚本要重新安排了。
这些事就交给李大伟和杜杰去头疼吧，吕文洗漱之后，就和郭大爷去后山割草了。
弄了满满一大篓子，吕文轻车熟路地去铡草，郭大爷又把桶拿过来了，这次是两个桶，一桶麸子，一桶豆饼，“先拌料，按照一比一比一的比例拌。”
吕文还以为拌料是个轻松的活呢，拌起来才知道不比拍打戏轻松，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料拌匀了。
“行了，给我吧，你去打水。”
吕文乖乖地去和井台上的辘轳较劲去了，李大伟凑了过来，“你怎么不亲自喂？”
“我和黑子不是仇人吗？我还喂个屁啊，你没看我刚才铡草、拌料的时候都躲着它吗？”
李大伟愣了，他没想到吕文从现在就开始考虑拍摄的问题，这就是威尼斯影帝的含金量吗？
“别愣着了，来搭把手。”
“你不是要体验生活吗？”
“我是体验这种状态，不一定非得干体力活，再说了，马杰在电影里，不就是一个经常摸鱼的知青吗？”
“摸鱼？”
“就是偷懒。”
李大伟一边帮忙抬水，一边懵逼，这个也要体验？
这个还真不用体验，吕文就是想偷个懒，大清早上起来，先是爬山割草，再是铡草、拌料，饶是他身体好，也有点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