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和舒旗下飞机之后，就有人举着牌子来接他们。
人是曾佳找来的，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子，二十多岁，在小日子留学，平时就在东京住，还去剧组客串过几次，算是很合适的翻译兼职助理。
找个翻译还是很有必要的，吕文虽然恶补了一下日语，但也仅限于说和听，片假名什么的他是真搞不懂，还有一些剧组里的规矩，吕文自然也不知道。
“文哥，你叫我小马就行了。”
小马显然已经习惯小日子说话必鞠躬那一套了，吕文微微点头，“我们现在去哪？”
“我已经拿到日程表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埼玉县。”
埼玉县距离东京不远，不到60公里，开车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主要那里有不少老旧工业区和废弃建筑，比较适合拍摄。
“小日子很注重礼貌，所以在面对导演和前辈演员的时候，需要用敬语。还有他们很注重时间观念，拍摄时间都是以分钟计算的，最好不要迟到。对了，每天要提前半个小时到片场，也叫‘30分前集合’。”
“还有……”
“这些回头再说，我们先去放行李。”吕文抬手打断了小马，“剧组给我们提供住的地方了吗？”
“提供了，不过房间不太大……而且，没有舒旗小姐的房间。”
这个倒是不用苛责，东京寸土寸金，就算是男主角，黑泽清也不可能给吕文订五星级酒店和豪华套房，只要干净就行。
只是吕文没想到，黑泽清居然没给舒旗订房间，小日子剧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
还真是，小日子奉行不给人添麻烦，而且大部分人还很社恐，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一个人一个位置，几个人一起吃饭，肯定是AA。
具体到娱乐圈，休息过后，要主动清理自己的区域，甚至化妆之后，还要把化妆间打扫干净。
如果有事要请假，必须提前三天报备，临时缺席有可能影响声誉。
还有就是不怎么搞人情世故那一套，如果是中国剧组，舒旗算是吕文的朋友，又是大明星，肯定也给安排个房间，而且条件还不低呢。
但是在小日子，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反义词，就是别人也别给自己添麻烦……
舒旗不乐意了，“你让我演尸体，连个住的地方都不安排？”
吕文乐了，“我给黑泽导演打个电话。”
几分钟后，吕文晃了晃手机，“搞定，我们直接去酒店，到了以后，房间应该就订好了。还有，黑泽导演同意让你演尸体了，不过片酬就不给了，反正只有两三个镜头。”
舒旗恨不得掐死吕文，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舒旗已经理解为什么侯孝闲要让吕文来演男主角了，这小子不但演技好，还很有才华，这样的人，才会那么有魅力，才值得自己去爱……
在一旁的小马已经目瞪口呆了，吕文的日语这么好，还要翻译干什么？还有自己之前在剧组接触的前辈骗人了？小日子导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这就是小马不懂行了，《藏尸楼》不能算是商业片，只能算是独立电影，规矩没有那么多，而且规矩是给工作人员和小演员定的，吕文是威尼斯影帝，整个小日子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威尼斯影帝，有点特权怎么了？
到了酒店，吕文才知道小马口中的条件不太好是什么样，整个房间还不到10平米，但是有一个小浴缸，吕文也是无语了，小日子人就这么喜欢泡澡？
刚放下行李，曾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吕文《藏尸楼》的第一笔片酬已经到账了。
小日子的片酬一般是分为三次发，签约之后发一次，拍到一半发一次，杀青再发一次，和中国电视剧剧组差不多，只不过小日子这边到手的钱会更少一点。
除了20.42%的个人所得税以外，吕文还要找一家本地经纪公司，是黑泽清推荐的，他按照最低标准10%收佣金，3000万日元，还是会给出去好几百万。
吕文最后到手也就200多万人民币，差不多能在中关村买一间一百来平的写字间，商铺也买不到什么热门地区……
刚挂断电话，舒旗就过来敲门，要出去吃饭，吕文只好喊上小马，准备请客去吃点日料。
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一点嘛。
当然，吕文最想问问小日子剧组里有没有什么禁忌，不是规矩，他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禁忌？”
小马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问道，“不能随便改剧本，开拍之前要彩排好几次算吗？”
“啊？”
吕文愣了，不能随便改剧本他明白，毕竟所有导演都不希望别人改剧本，但有时候这个事不会因为导演的意志转移，而是看改剧本的人地位有多高……
但是开拍之前彩排是什么路子？又不是搞大型晚会。
这就是小日子剧组的特有文化了，他们比较崇尚所谓的“零失误”，所以有时候会反复排练几次，甚至是几十次……
这一点吕文不太能接受，他喜欢即兴发挥，他认为演员在拍戏的时候，要全身心投入，那就不能提前预设好动作、走位，甚至是台词，只要表现出来的状态符合人物和情景，就没有必要重拍。
吕文准备好好和黑泽清聊聊，文艺片导演应该没那么教条吧？
不过吕文想问的不是这些，“就是类似摄影机上面要盖红布的这种忌讳，有没有？”
“还真有！”小马啊了一声，他才搞明白吕文的意思，“如果拍的是内景，有榻榻米的时候，不能踩在榻榻米的边框上。不能跨越摄影机和三脚架这种摄影器材，会被认为带来厄运。拍摄期间不能随便聊天，手机也必须静音，还有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能拍剧组照片和剧透内容……”
吕文点点头，这些才是对他最有用的，改两句台词，顶多是导演不高兴，要是不小心触犯了什么禁忌，那就是所有人都不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吕文就和小马、舒旗坐车前往埼玉县，一到剧组，吕文就被黑泽清叫上了车，又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吕文也没多想，就把彩排的事和黑泽清说了一下，黑泽清有些为难，“吕桑，必要的排练还是要做的……”
“我知道，中国拍戏也会排练，但是我听说要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
“哈！”
黑泽清哈哈大笑，“你听谁说的？可能有一些严格的导演会这么做，我不会这样，只要熟悉走位了就行。”
吕文松了口气，这时候才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外面是一个硕大的鸟居，黑泽清这是给自己拉神社来了？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