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屋里只剩下王浩和几个没力气动弹的手下。
王浩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胸口的疼一阵比一阵厉害,可他眼里的恨意却越来越浓。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李哥,是我,王浩……我遇到点麻烦,想请您帮个忙……对,就是杀个人……价钱好说,您开个价……”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王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知道,寸头的计划只是备用的,真正能对付苏明的,还得是李哥那种手上沾过血的狠角色。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这座城市。王彩儿家的灯还亮着,她大概还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悄酝酿。
而苏明,还在夜色中穿行,他以为解决了王浩就万事大吉,却不知道,一张更密的网,已经朝他和他想保护的人,慢慢收紧了。
王浩看着窗外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疯狂。
“苏明,你等着……”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血腥味,“我会让你和那个娘们,一起下地狱。”
与此同时,寸头带着疤脸和几个小弟蹲在王彩儿家楼下的老槐树下,烟卷的火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王彩儿家的窗户黑着,只有窗帘缝里透出点微弱的光,想来是还没睡熟。
“头哥,真要这么干?”一个瘦猴小弟搓着手,声音发颤,“这可是居民区,要是被人看见……”
“看见个屁!”寸头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骂,“这时候家家户户都睡死了,谁他妈管闲事?赶紧的,待会儿天一亮就不好动手了!”
疤脸叼着烟站起来,手里攥着根磨尖了的钢管:“我去敲门,就说查煤气的,保管那娘们开门。”
“少废话,动作快点。”寸头往手心啐了口唾沫,“记住了,别真伤着人,把她捆了就行,浩哥还等着用她钓苏明呢。”
疤脸点点头,整了整皱巴巴的外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三楼,抬手就往王彩儿家门上砸:“咚咚咚!开门!查煤气的!”
屋里没动静。
疤脸又砸了几下,嗓门提得更高:“快点!居委会通知的,连夜排查,耽误了出事你负责啊!”
王彩儿其实没睡熟。
苏明走后,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那枚银戒指。听见敲门声时,她吓得一哆嗦,这大半夜的,哪有查煤气的?
“谁啊?”王彩儿的声音带着点颤,走到门边没敢开门,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个疤脸男人,眼神贼溜溜的,嘴角还叼着烟,哪像查煤气的?
再往旁边瞅,楼梯拐角还蹲着几个黑影,手里好像还拎着东西,反光的样子像是钢管。
王彩儿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铁头那帮人的同伙!他们找不到苏明,居然找到这儿来了!
“快点开门啊!磨磨蹭蹭的!”疤脸不耐烦地踹了门一脚,门板“哐当”响,震得王彩儿耳朵嗡嗡的。
她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后背撞在茶几上,果盘“啪”地掉在地上,苹果滚得满地都是。
不行,不能开门!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屏幕亮起来时,她的手抖得连解锁密码都按不准。
“妈的,不开是吧?”疤脸见屋里没动静,冲楼梯拐角喊了一声,“给我砸!”
寸头带着人立刻冲上来,手里的钢管“砰砰”往门上砸,木屑飞溅,门锁很快就被砸得松动了。
王彩儿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按对了号码,电话刚接通,她就带着哭腔喊:“苏明!快来救我!他们找到这儿来了!”
电话那头的苏明听见这话,手里的矿泉水“哐当”掉在地上:“别急!我马上到!你锁好门,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声!”
“门快被砸开了……”王彩儿的声音抖得不成调,透过门板,能听见外面“哐当哐当”的砸门声,还有疤脸的骂骂咧咧。
“撑住!我五分钟就到!”苏明的声音带着急吼,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挂断了。
王彩儿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她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木门,又看了看窗户,三楼太高,跳下去非死即残。
情急之下,她抓起沙发上的剪刀,躲进了卧室,反锁了房门,后背紧紧抵着门板,心脏“咚咚”地撞着嗓子眼。
“哐当!”一声巨响,外面的木门终于被砸开了,杂乱的脚步声涌进来,伴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
“人呢?”寸头的声音在客厅响起,“给我仔细搜!”
“头哥,卧室门锁了!”有人喊道。
“砸!”
钢管砸在卧室门上的声音像重锤敲在王彩儿心上,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苏明,你快点来……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手里的剪刀攥得指节发白。
门板很快就被砸出个洞,疤脸的脸从洞里探进来,看见缩在门后的王彩儿,咧嘴一笑:“找到你了,小娘们!”
王彩儿吓得尖叫一声,举起剪刀就朝那个洞刺过去,却被疤脸一把抓住手腕,她的力气哪有男人大,剪刀“当啷”掉在地上,手腕被拧得生疼。
“别费劲了,乖乖跟我们走,少受点罪。”寸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得意的笑。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钢管落地的“哐当”声。寸头他们一愣,疤脸抓着王彩儿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些。
“怎么回事?”寸头警惕地往门口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像炮弹似的冲进来,“砰”地撞在疤脸身上,疤脸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门板的洞里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客厅的茶几上,茶几瞬间散了架。
是苏明!
他浑身是汗,t恤上沾着灰,手里还攥着块砖头,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