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中又潜藏了半月,李大海察觉到黑云盗的搜捕范围逐渐缩小,才敢小心翼翼地朝着有人烟的方向移动。他一路避开主干道,专挑偏僻山路行走,饿了便烤些妖兽肉充饥,渴了就饮山间清泉,身上的伤在丹药和黑珠子的双重滋养下已渐渐愈合。
这日午后,他翻过一座山梁,远远望见山脚下有片规整的坊市,坊市入口立着两尊石狮,门楣上刻着“王家坊市”四个大字,往来修士虽不算密集,却个个神色安稳,与之前混乱的坊市截然不同。
李大海心中一动,悄悄绕到坊市侧门,见守门的修士腰间都挂着“王”字令牌,气息沉稳,最低也是炼气七层的修为。他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将缺刃铁剑藏进储物袋,才低着头缓步上前。
“请出示身份令牌。”守门修士拦住他,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
李大海早有准备,从袋中摸出之前在坊市赚的灵石,低声道:“在下李大海,是个游方散修,想在坊市做点小生意,还请通融。”
修士掂了掂灵石,见他气息内敛,不像歹人,便侧身放行:“坊市有规矩,不得惹事生非,违者交由家族执法队处置。”
走进坊市,李大海才松了口气。这里的摊位排列整齐,修士们交易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丹香和灵草气息,与之前被黑云盗洗劫的坊市简直是天壤之别。他找了个角落的茶摊坐下,旁敲侧击地向摊主打听,才知道这王家是附近三州有名的修仙家族,族中不仅有金丹修士坐镇,还有数位筑基期长老分管坊市、灵田和矿脉,势力稳固得很。
“……咱们王家有金丹老祖护着,黑云盗再猖獗,也不敢闯到这儿来。”摊主呷了口茶,语气中带着自豪,“不过外来修士想在这儿长住,得去管事处登记,每月缴纳十块下品灵石的管理费。”
李大海心中安定不少。有金丹修士坐镇,意味着暂时不必担心黑云盗的威胁。他按摊主指点找到管事处,登记了身份,又花五十块灵石租了间偏僻的小院,总算有了个安稳的落脚地。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李大海就去坊市逛了一圈。这里的丹药、法器价格比之前的坊市公道,却也少了捡漏的机会。他走到坊市尽头,发现有个专门收购废料的摊位,地上堆着不少破碎的丹炉、断裂的法器,还有一些颜色暗沉、灵气微弱的废丹。
“这些废丹怎么收?”李大海指着一堆灰黑色的丹药问道。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头也不抬地说:“下品废丹一块灵石三颗,中品的五块一颗,没灵气的白送都不要。”
李大海眼睛一亮。这些废丹在别人眼里是废品,对他而言却是宝贝。他不动声色地挑了二十颗看似还有些灵气的废丹,付了灵石便匆匆回了小院。
关好院门,他立刻取出黑色珠子和废丹。将一颗废丹放在珠子旁,只见珠子微微发亮,废丹上的暗沉之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原本微弱的灵气渐渐变得精纯起来。半个时辰后,一颗原本灰黑的废丹竟变成了色泽温润的下品蕴灵丹,灵气虽不及新炼的丹药浓郁,却纯净无杂质。
“果然可行!”李大海又惊又喜。之前用黑珠子修复功法和法器已是惊喜,没想到连废丹都能提炼。
从此,李大海每天清晨都会去废料摊“淘宝”,专挑那些看似还有一丝灵气的废丹买下。回到小院后,便用黑色珠子慢慢提炼。废丹中的杂质被珠子吸附,残存的药力则被提纯凝聚,原本的废丹大多能恢复成下品丹药,偶尔运气好,还能从废弃的中品丹药里提炼出接近上品的丹药。
提炼好的丹药,他会趁着夜色悄悄送到坊市的药铺寄卖。药铺掌柜见他的丹药虽品相一般,但药力精纯,便长期收了下来,价格比新炼丹药低两成,却也比收购废丹的成本高了数倍。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大海一边提炼废丹赚取灵石,一边借着提纯后的丹药修炼《青云诀》。王家坊市的灵气本就比山林浓郁,再加上提纯丹药的助力,他的修为稳步提升,很快就突破到了炼气十层中期。
这日,他正在提炼一批从废料摊淘来的废弃疗伤丹,黑色珠子突然发出一阵异样的温热,吸附的杂质中竟飘出一缕淡金色的雾气,融入珠子内部。李大海心中一动,仔细查看那批废丹,发现其中一颗破碎的丹药残片上刻着模糊的丹纹,竟像是某种上品丹药的残留。
他连忙将残片放在珠子上,珠子光芒大盛,残片上的丹纹渐渐清晰,隐约能辨认出“回春丹”三个字。半个时辰后,残片消失不见,珠子上却浮现出一段丹方注解,正是关于上品回春丹的炼制要点。
李大海又惊又喜。原来这黑色珠子不仅能提炼废丹,还能从残留的丹纹中解析丹方!他握紧珠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有了这个发现,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靠自己炼制丹药,而不是仅仅提炼废丹了。
窗外月光正好,李大海望着王家坊市深处那座隐约透着金光的阁楼——那里是王家金丹老祖的居所。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安稳只是暂时的,想要真正立足,甚至将来找黑云盗报仇,还得靠自己的实力。
他将提炼好的丹药收好,拿出《青云诀》开始打坐。丹田里的灵气在功法引导下缓缓运转,每一次循环都比之前更加凝练。李大海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稳步增长的力量,心中充满了耐心和决心。在这王家坊市,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积累,慢慢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