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半分。更令她心惊的是,那片与她神魂相连、承载着她大部分异能的识海,此刻也沉寂如死水,感应不到了。 她仿佛被遗弃在这片绝美之地,成了一具只有感官的囚徒。
甜腻的桂花香越来越浓。忽然,她感到唇角传来一丝微凉的、粘稠的触感。紧接着,一股清甜如顶级蜂蜜的流体,缓缓滴入她微张的嘴里。本能让她贪婪地舔舐着嘴唇,那蜜液带着无法形容的安抚力量,所过之处,连神魂深处被反噬撕裂的剧痛都稍稍平息。她像濒死的旅人遇到甘泉,闭上眼,全心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中。 意识再次逐渐模糊,沉重的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大脑彻底停滞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这蜜,是谁喂给我的? 她再度陷入无边黑暗。
三日。 魏梦笙这一睡,便是整整三日。 而这三天,外界并未停滞。星遥和砚禾几乎不眠不休,疯狂地在网络和现实的双重世界里挖掘着悦榕湾的过往。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剥开层层迷雾,竟真的挖出了第二起骇人听闻的事故。
线索来自小区一个叫强子的门卫保安,人称强哥。几杯烈酒下肚,这个胖硕的中年男人便打开了话匣子,脸上混合着后怕和一种古怪的得意。 “嗐!第一回死人是意外,那第二回……邪门儿得很呐!”他压低了声音,酒气喷涌,“也是夏天,快入秋的时候,那是头一天刚刚下过大暴雨。这次是个电工,死法跟头一个一模一样!只是这次这个身体干瘪得吓人,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 他神秘兮兮地环顾四周,才继续道:“当时奎老板……就奎大富,吓得脸都绿了!赶紧让我们几个去抬出来。晦气啊!抬完了,他给我们当班的每人塞了八百块钱,让我们把嘴缝严实点。”强哥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那笔横财,“那家人的底细,住哪儿,后来埋哪儿了,我都门儿清。奎大富怕人家闹,私下肯定又赔了一大笔,数目就不知道了,但绝对少不了!”
星遥和砚禾听得脊背发凉。模式完全相同,处理方式也如出一辙——用钱封口,迅速火化,抹去一切痕迹。这绝不再是巧合。
房间内,魏梦笙的眼睫颤了颤,终于从长达七十二小时的沉睡中苏醒。 她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静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反噬带来的剧痛已然消失,神魂深处那片干涸的识海虽然依旧黯淡,却重新有了微弱的联系,仿佛经历过一场酣畅的甘霖。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桂花甜香。
她猛地坐起身,眼神锐利而清明。梦中的蜜液,绝非虚幻。是“它”又出手了?那个总是在她濒临崩溃时悄然出现的力量?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看到枕边放着的A4纸,拿起来快速阅览。强行动用能力探查悦榕湾地下空间的反噬被暂时抚平了,而保安强哥的话更让她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那邪物绝不止害了一两条人命。
她必须确认左义的情况!那个半疯的烧瓷匠,可能是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真相而未死的活口。
魏梦笙火速起身,收拾出门,幸好没在客厅看到孩子们。
魏梦笙找到左义时,他正缩在自家后院的杂物堆里,对着墙壁喃喃自语,比上一次见更加疯癫狂乱。他的眼神涣散,脸上污浊不堪,浑身散发着酸臭气。 “左义!”魏梦笙低喝一声。 左义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一抖,浑浊的眼睛看向她,充满了恐惧和混乱,他呜咽着,手脚并用地想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