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苏避开人群,悄悄回到队伍里,还没来得及坐下,赵玄烨就绞着轮椅过来了,“办妥了?”
“嗯。”
她点点头,望向山林那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没一会儿,山林那头儿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是王氏的。
紧接着,又是一阵嘈杂。
只见王氏在那头拍着大腿,大声骂道:“哎呦,这哪个天杀的要这般害我女儿啊......”
“这是要把我们侯府的脸往完里丢呐!”
“小桃,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小桃一脸懵逼。
看着地上的梁似雨,又羞又怕。
愣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中了药的该是二房那个贱丫头才对啊。
方才她们小姐还吩咐她多喊些人过来看热闹呢,怎么一回头,中药的人就变了啊。
见小桃像只呆鹅一般站在旁边,除了愣神,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氏气急攻心,骂得更激动了。
什么难听骂什么,根本没有想着先将地上的人想办法安顿好了,好让她少些丢人现眼的举动。
见王氏没有想到这一茬,其他人也乐得其观。
无人上前提醒。
梁似雨体内的药劲儿此时正在兴头上,躺在地上嗯嗯呀呀的,现场表演得的可起劲了,任谁上前去拉都不好使。
甚至大有将拉她之人扯到身前,共赴巫山之势!
臊得梁宵都没眼看了。
眼看她身上的衣衫都要被自己扒拉个精光,梁宵赶紧喊他那几个庶子,把自己的外衫脱了,给她盖在身上,将人按住了先。
免得养了十八年的小乳珠被人看光了还不自知,还一个劲儿地在地上自嗨。
太特么丢人了!
山林那边一直在闹腾,王氏的叫骂声也是一阵接一阵,未曾断过。
队伍里有好些人都跑去看热闹了,人不齐,赶不了路,谢大强也只好坐在地上等着。
何况,苟玉章那边的解差也还都在山林那处呢,都是同僚,事情没解决完,他也不好跑过去催人家。
看来天黑前,是翻不过这座山了。
梁洛苏在队伍里等了半天,实在等得无聊时,终于看见梁似雨被他几个庶兄庶弟手忙脚乱地背了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给她解的药性。
又或许是嗨够了,药效自动退去了。
但这不是梁洛苏该关心的事。
毕竟这样的人如何,与自己无关,害人反被害,也算她咎由自取了,不值得同情。
喝了一口奶茶,从马车上跳下来。
本以为接下来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谁知道梁似雨这个时候清醒了,只不过药效太过猛烈,折腾太久了,她这会儿还虚弱的很。
勉强扯住了王氏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就见王氏一下蹦得老高。
就说她女儿好端端的,怎么挖了一趟野菜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敢情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陷害。
目光移向梁洛苏。
这小贱人不仅贱,还老坏了。
整天就会想着法子对付她们母女,那么厉害,怎么不去死!
先前害得她大女儿生死不明,如今又来迫害她二女儿。
她想干嘛。
找死吗?
同为流放之人,凭什么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们面前作威作福,耀武扬威,自家女儿就得被她像垃圾一般,踩在脚下。
磨圆搓扁。
这太不公平了。
真是越想越生气,梁家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狗都不如的东西。
这段时间受的窝囊气太多了。
她受够了!
一扭头,看到梁洛苏站在马车前,正悠哉悠哉地喝着东西,一股恶气便顺着胸腔腾起,直冲天灵盖而去。
撒开丫子,便冲去了梁洛苏跟前,一把将她手中捧着的奶茶夺了过去。
“小贱人,你可真是恶毒到家了啊,梁家的人还没死绝,你便这般大胆敢给我女儿投毒,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你还是人吗?”
“在你眼里难道一点骨肉亲情都没有了吗?”
这贱人害完人,一转头就在这里吃喝上了,像没事人一样,简直是冷血的畜生!
喝屁去吧!
说完,便将手里的奶茶狠狠砸到了地上。
泄完一口气之后,整个人似乎缓过来了一些,头脑也清明了许多,接着又指着梁洛苏的鼻子大骂了起来。
“像你如此歹毒之人,老天早晚会收了你的,你这小贱人不得好死!”
王氏红着眼,愤怒地叫喊着。
梁洛苏被她这吃人的架势吓了一跳。
眼睁睁看着才喝了几口的奶茶,被这老泼皮砸在了地上,扑了满地都是,不禁可惜。
这可是花了一两银子买的。
这就么白白被糟蹋了。
有些火大。
王氏的手太贱了!
本不想与她一般见识,但这泼皮不仅和青蛙一样在自己面前蹦的老高,口中谩骂的言语也越来越难听,满篇国粹,老刺耳了。
梁洛苏好想骂回去哦,但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文明至上,过分的词语她也骂不出来。
主要是国粹词汇量积攒的不够。
根本骂不过王氏呀。
正要找根棍子去打疯狗,突然,王氏朝她冲了过来,用力将她朝地上推去。
还好她反应快。
一侧身,王氏推了空,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反被惯性拽倒在了地上。
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王氏敢如此嚣张,是笃定她是梁家长房主母,又有梁老太在,梁洛苏不敢对她这个长辈做什么太过激的举动。
等到她扑到地上以后,吃了一嘴黄土时,这才回过神来。
“小贱人反了天了,敢和她叫嚣了!”
王氏边骂,边从地上爬起来。
梁洛苏这时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眼神冰冷。
仿佛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王氏见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接下来便被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包围了。
一下想起驿站里,被挑了手筋的梁似烟。
那个时候,梁洛苏只是在她手腕上划拉了一刀,鲜血便喷涌而出。
流了一地。
看上去,老可怕了。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道:“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大伯母,养了你快十年了,你若忘恩负义,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梁洛苏听了冷笑。
“那样的恩情给你,你要吗?”
也不知这王氏是怎样的脑回路,脑子里装的歪门邪理一套一套的,但都是在自欺欺人,偏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般愚蠢,是怎么当上侯府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