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梁洛苏,时七一行人也都觉得这些人可笑至极。
夫人以前在安平侯府里的时候,他们真将她当成同脉同根的家人了吗?
如今却说是一家人。
骗鬼呢吧!
这一家子黑心肝的,不过是见夫人流放的日子比他们过得好,想趁机胡乱攀认亲戚罢了。
又或者,另有企图。
总之,都没存什么好心思。
看着王氏不怀好意地嘴脸,时七好想从地上捡起石头直接塞进她嘴里。
快住嘴吧,可别再说话了。
一群傻逼。
但总归这是主子的私事。
梁洛苏没指示,他也不好擅自行动。
便忍住了。
不过,王氏说完那些话以后,确实也住嘴了。
只是看向梁洛苏的眸光里写满了算计。
而她身后的梁家人,一个个则勾起个嘴角,看好戏一般地看着梁洛苏。
就和当初逼着她替嫁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要是放在昔日,他们的表情配上王氏的那些话,倒也显得协调。
但如今,他们都成流放犯人了。
心里还没点逼数。
一个个身上的衣衫比乞丐穿的还要破烂,脸上却还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不仅不像贵人,反倒像极了市井里的地痞无赖!
她都替他们害臊的慌。
梁洛苏冷冷一笑。
看来,梁家大房这二十来号人,流放路上脑子都被驴给踢了。
一个两个都成了阶下囚,还在幻想着自己是以前那个高门大户里的贵人哩,竟然还敢趾高气昂的命令自己认祖归宗呢。
还是说,连日吃黑白馒头,将脑子给吃傻了?
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正要转过身与他们掰扯上两句,时六那边回来了。
除了手里牵着的一串贼匪,在他身旁还并排跟着几个解差打扮的人。
全身上下,也都脏兮兮的。
和梁家大房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
但既然是解差,说不定谢大强认识,便下意识看向他。没等开口呢,那几名解差就和谢大强打上招呼了。
“老谢,是你么?”
听这称呼,应该是自己某位同僚,谢大强连忙迎了过去。
走近了一看,还真是!
“老苟,你咋会在这儿啊?”
“嗐,一言难尽!”
苟玉章指了指梁家大房一行人,没有明说,但谢大强还是明白过来了。
看来,大家一样的遭遇。
都是在破庙借宿时,一时大意着了那祖孙俩的道儿,被药晕了,弄到这贼匪窝里来,准备被隔天发卖呢。
“那还真是巧了啊!”
“我们也和你一样,只不过,我们是来剿匪的!”
谢大强笑着说道,他也没其他意思,但苟玉章听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解差,老谢这会儿可比他威风多了。
猜到苟玉章在想什么,谢大强摆摆手说道:“行了,已经没事了。那些贼匪死的死,被擒的擒,大家总算有惊无险了!”
一听贼匪全被剿了,人都没事了,苟玉章一行人总算松了口气。
菩萨显灵了。
今日遇上老谢他们了。
流放的差事还没完成,要是犯人被掳走,他们即便活着回去了,横竖都无法向上头交差啊。
便连忙向谢大强道谢。
“今日真是谢谢老哥了,不是你们的话,咱们几个前途不明呐!”
听得老谢老脸一红。
摸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看向身后,“嗐,谢我做什么,救你们出来的人,是赵公子和梁大妹子他们。”
苟玉章一愣。
向谢大强身后看去。
有些吃惊。
老谢嘴里所说的赵公子,可不就是昔日的呈王殿下嘛。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他。
呈王殿下的遭遇,他也是听说了一些的,多么忠君护国的一个人啊,却莫名其妙受此遭遇,实在是苍天无眼啊。
他同情他,但他人微言轻,为他做不了什么,如今也只能先对他磕个头,以谢救命之恩。
想着,便朝赵玄烨走去!
望着昔日的战神王爷,苟玉章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
想也没想,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多谢公子今日搭救,救命之恩,等同再生父母,我苟玉章此生没齿难忘!”
“若公子日后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我苟玉章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苟玉章可不是一时兴起,才这般说的。
此人做事向来重情重义,看着是枚大老粗,但分得清是非黑白。
这次若非呈王殿下,可能他和他这伙儿弟兄们都要把命搭在这里了。
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所以,不管其他人如何评价这位昔日的战神王爷,他苟玉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他一个“不”字的!
而且,呈王殿下不仅救了他们和那帮流放人犯,又将此地的贼匪窝给端了,以后,便再也不会有人在此处上当受骗。
折财又丢命。
这可是造福一方百姓之善举啊!
苟玉章老激动了。
又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见苟玉章一直跪地不起,猛猛磕头,赵玄烨有些无奈。
不过也是碰巧遇到了罢了。
换做其他人,遇到这种事,一样会出手相救。
看着他认真说道,“快起来吧,剿匪不过是顺手之举,我们也是受害者,深知落入贼匪手里的后果。”
“所以不希望以后再有更多的人再遇害。”
梁洛苏在一旁,一直没说话。
但瞧着此人还挺有血气的,忍不住点点头,对他的第一印象挺不错,便说道:“快起来吧,贼匪窝已经被端了,这里已经无事了,大家还是先下山去吧!”
说完,便推起赵玄烨坐的板车往外走去。
他们一行人近日来积攒的家当,贼匪们还没来及去搬运,如今都在破庙里放着,得赶紧回去收拾着了。
见主子和夫人都已经走了,时七他们一行人也都跟了上去。
王氏一瞧,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晾在了一旁,无人问津时,气不打一处来!
“贱蹄子,你给我回来,如此目中无人,是要让我们梁家所有人请你回来拜见祖母的吗?”
听到王氏气急败坏的喊叫声,梁洛苏有些无语。
她都已经走了,很显然不想再与他们继续拉扯了。
这些人怎么就看不懂呢。
推着板车,头也不回地问道,“请问,你们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