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辆高速行驶的货运列车撕开沙海的风沙。
在一节堆满货物的闷罐车厢内,哈姆与元凤相对而坐,身体随着铁轨的节奏微微晃动。昏暗的光线从车厢缝隙间透入,在堆积的木箱上切割出流动的光斑。
“说实话,这种闷罐车可不是什么舒坦的旅程。”哈姆咧嘴一笑,拍了拍身下的麻袋。
元凤的目光扫过车厢内堆积的物资,语气平静:“尚可忍受。”
“趁着还有时间,给你讲讲我们这行的规矩。”哈姆调整了下坐姿,军用水壶在腰间轻轻晃动。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当佣兵?”元凤挑眉。
“听个乐子总行吧?”哈姆浑不在意地摆手,“第一,利润最大化。时间和子弹都是成本,能省则省。”
“听上去像是容易把自己置于险境的规矩。”元枫淡淡点评。
“第二,团队合作。”哈姆耸耸肩,“不过我单干惯了,建议你也试试。”
“不巧,”元凤唇角微扬,“我恰好更擅长团队作战。”
“第三,不留痕迹。”哈姆突然站起身,从战术腰包中取出一只仿生鸟无人机,“闷声才能发大财。”
银灰色的无人机在他掌心展开翅膀,精密的结构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这东西要是掉下来,痕迹可就留大了。”元凤注视着他手中的装置。
“呵呵,那可不一定。”哈姆熟练地将一枚微型手榴弹嵌入无人机腹部的卡槽,随手将其抛向空中。仿生鸟振翅而起,在狭窄的车厢内灵活地盘旋。
他戴着的战术目镜随即亮起微光,与无人机的视野完成了连接。
“这东西对你们来说不陌生吧?”哈姆指了指仿生鸟无人机。
“确实。”元凤接过战术目镜,指尖在接口处一按,镜片上立刻泛起微光,与无人机完成了实时连接。
“行动时利落点,”哈姆压低声音,眼底掠过一丝冷厉,“尽量不留活口。要留,就留最有价值的那一个,算是给这帮人一个明确的警告。”
元凤缓缓起身,指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幽光流转的匕首:“我本来也没打算对这些毒贩留情。”
“时间差不多了,后援应该就位了,我们先清理车厢。”哈姆从腿侧枪套中抽出一把特制微声手枪,金属枪身在昏暗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这东西终究还是会发出声音,”元凤手腕轻转,匕首在指间划过一道寒弧,“而且你刚说过,‘子弹也是成本’。”
“但它够快、够准,”哈姆已移至车厢连接处,侧耳凝听门后的动静,“记住最重要的一条:有命,才谈得上省钱。别忘了标记货物位置。”
“明白。”
哈姆抬手一挥,仿生鸟无人机如夜行的蝙蝠,悄无声息地钻出通风口。
哈姆侧身贴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对元凤比出两个手势:前方,两人,持械。
元凤微微颔首,身影如融化的墨迹般悄然后撤,隐入货箱的阴影中。哈姆则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沉重的车厢门!
“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通道内回荡。门后两名正倚着车厢壁抽烟的守卫愕然回头,视线本能地被门口的异响吸引。
就在这一瞬。
寒芒乍现,一柄飞刀已精准地钉入了守卫的咽喉。他眼中的惊愕尚未化开,便已凝固。
几乎同时,哈姆动了。他并未开枪,而是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撞入内侧守卫的怀中。
那守卫刚张口欲呼,哈姆粗壮的前臂已如铁箍般卡住他的咽喉,将他未尽的呼喊死死压回气管。另一只手持着的微声手枪枪口向上,抵住其下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噗。”
一声轻微得如同开香槟的闷响。守卫的身体剧烈一颤,随即瘫软下去。
哈姆松开手臂,任由尸体滑落,同时对元凤扬了扬下巴。
补完刀的元凤会意,指尖在战术目镜边缘轻点,将此处标记为“已清理,无货物”。
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显示,前方通道暂时安全。
没有言语,只有行动。哈姆在前,利用无人机视野侦察;元凤断后,如同鬼魅般清除任何可能从后方出现的威胁。他们沿着列车通道向前推进,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有时是哈姆制造声响吸引注意,元凤从暗处给予致命一击;有时是元凤以极快的身法同时压制两人,哈姆再精准补刀。
车厢连接处、狭小的休息室、甚至货物堆砌的缝隙……他们如同为这列钢铁巨兽进行了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所过之处,只留下被标记的货物和迅速冷却的尸体。
最终,两人抵达了目标车厢的门外。厚重的金属门上装着复杂的电子锁。哈姆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战术目镜上无人机扫描出的内部信号,五个,聚集在车厢中部。
他看向元凤,用手语比划:“强攻,速战速决。”
元凤点头,将匕首反握,身体微微低伏,肌肉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
哈姆从战术腰包中取出一块定向爆破炸药,熟练地吸附在电子锁的核心区域。他后退半步,对元凤比出三根手指,随即依次扣下。
三、二、一!
“砰!”
一声沉闷的爆响,门锁处火花四溅,厚重的金属门应声向内弹开。几乎在门缝出现的刹那,元凤已如一道离弦之箭率先突入!
车厢内五名守卫被爆炸声惊动,正慌乱地抓向武器。元凤目光如电,手腕疾抖。
“嗖!嗖!”
两道银光破空而去,精准地没入最近两名守卫的咽喉。他脚下步伐毫不停滞,在尸体尚未倒地时已切入第三人怀中,将其扑倒。反握的匕首由下至上,凌厉地没入其下颌。
与此同时,哈姆紧随其后侧身闪入,手中的微声手枪发出两声短促的轻响。
“噗!噗!”
另外两名刚举起武器的守卫额心瞬间绽放出血花,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从破门到清除所有威胁,整个过程不过三次心跳的时间。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密闭的车厢中弥漫,五具尸体横陈在地,宣告着这场无声清理的终结。
哈姆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车厢,最终定格在几个印有特殊标记的金属箱上。
“货物确认。”他沉声道,同时对着通讯器低语,“‘包裹’已接收,通道已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