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祖龙的办公处。
祖龙将手中那份由麒麟亲自递交的档案轻轻放在桌上,指节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眼窝,陷入沉思。
“怎么啦?难得见你这么纠结的样子。”一个轻快的声音打破寂静,兔姬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房中,好奇地凑近。
“元凤那推荐了一个人过来。”祖龙将档案推向祂。
兔姬接过,迅速翻阅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小元凤的眼光一向很准,他肯亲自推荐的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林宇,我确实一直在关注他。潜力毋庸置疑,只是……”祖龙微微停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量,“现在和他接触,时机是否过早了?”
兔姬合上档案,沉吟片刻,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信任:“既然小元凤在这个时间点提出,想必他认为时机已然成熟。我们该相信他的判断。”
“或许吧。”祖龙未置可否,目光深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节奏规整的敲门声。
“进。”
沈墨舟推门而入,随后轻轻将门带上。他站定后,向祖龙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师。”
祖龙抬眸,语气平稳如常:“【天权】首长亲临,是为何事?”
沈墨舟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端正神色,郑重答道:“老师,我今日是以学生身份前来。”
“坐吧。”祖龙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兔姬适时地将刚沏好的茶轻轻放在沈墨舟面前的茶几上,随后安静地在另一侧坐下,灵动的眼眸在两人之间流转,收敛了平日的跳脱。
“说吧,什么事劳你亲自跑这一趟。”祖龙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沈墨舟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坚定:“学生此次前来,是为了黎明小队的队长,林宇。”
“他怎么了。”祖龙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一瞬的神情。
沈墨舟推了推眼镜,清晰而郑重地说道:“我想恳请老师,亲自教导他。我希望他能成为下一任【天权】的继承者。”
“咔。”
祖龙放下茶杯的力道微不可察地重了一分,杯底与托盘接触发出了一声轻响。他抬起眼,目光如古井深潭,直视着沈墨舟:“你这个请求,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意?”
“皆有。”沈墨舟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他迎向祖龙的目光,声音低沉了几分,“老师,您清楚的我的能力,让我能看到一些‘必然’到来的节点。”
祖龙的视线缓缓移开,落在了沈墨舟鬓角间那几缕与他年纪不符、格外刺眼的霜白之上,沉默了片刻。
那沉默里,仿佛有千斤重担。
最终,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自己最杰出的学生之一,只吐出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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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之海深处,元凤的意识体静坐在那株亘古不变的梧桐树下,气息与巨树的脉络隐隐共鸣。
“你这具身体,比预想中破损得更严重。”树冠之上,那只紫金色的凤凰【炎雀】口吐人言,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凝成一道修长的人形虚影,悠然坐在虬结的树枝上。
他那双不含任何情感的紫金色眸子,淡漠地俯瞰着下方代表元凤本源的精神孤岛周围,正漂浮着四颗明亮的菱形水晶与两道圆环。
“这身体本就是你当年亲手塑造的,具体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元凤并未睁眼,声音平静地回应。
“自然清楚。深渊侵蚀的痕迹,灵能过度透支的损伤……嗯?还有一道,是国家意志层面的冲击残留。”【炎雀】的虚影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你和卡丽对上了?”
“没错,为了你留下的那些碎片,或者说,你的遗骸。不过,祂并未得手。”
【炎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轻盈地从树枝上飘落,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悬停在元凤面前。他伸出右手,食指带着一点凝聚到极致的紫金光华,轻轻点向元凤的眉心。
指尖触碰到额头的瞬间,一股精纯而古老的本源力量,如同温暖的泉流,缓缓注入元凤的精神之海。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知自灵魂深处苏醒。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被瞬间擦亮,世间万物的细节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现,甚至连空间中无形能量的流动轨迹,都化为了可视的、纤毫毕现的脉络。
“这是……?”元凤心中震撼,不禁睁开了双眼,眸中似有紫金光晕一闪而过。
“【圣瞳术】。”【炎雀】收回手指,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它能极致强化你的观察力、视觉与感知。结合你已继承的、属于我的记忆与知识库,理论上,你可以看破任何已被记录在案的事物本质。”
他略微停顿,虚影似乎变得更加凝实,语气中也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
“倘若再配合上你那份足以媲美超算枢纽的推演能力,即便是面对完全未知的存在,解析与破解,也并非难事。”
元凤感受着【圣瞳术】带来的全新感知,心中却升起一丝本能的警觉。他抬眼望向那道悬于枝头的紫金虚影,语气带着一丝探究:“突然如此大方,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炎雀】的身影在枝头轻晃,闻言,那双淡漠的眸子瞥了下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要求很简单:好好活着。至少,在我重回现实之前,别先死了。”
话音未落,他已然轻巧地纵身一跃,紫金色的光华流转,重新落回高处的树枝上,姿态悠远而疏离。
元凤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无奈,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
“道理我都懂。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用我现在的化名‘炎雀’?”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精神之海中若有似无的能量流转声。【炎雀】闭合双目,仿佛已沉入亘古的冥想,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
元凤等不到回应,只得耸了耸肩,低声自语了一句埋藏已久的疑惑:“所以说……符狸那丫头,当年到底是看上你这个闷葫芦哪一点了?”
依旧无人应答。
元凤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此,将心神沉静下来,开始全神贯注地熟悉【炎雀】刚刚赋予他的【圣瞳术】。浩瀚的知识与全新的感知维度,正等待他去探索和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