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没下雪,太阳一出来,地上的雪化得快,院子里到处是泥水。阿澈早上起来,先把院子里的积水扫到沟里,又去菜地看了看——松枝棚子被风吹歪了两个,他和刘根一起,把棚子重新支棱起来,又往顶上加了层干草。
老吴蹲在菜畦边,扒开干草看了看萝卜缨子,说:“这萝卜长得差不多了,过两天能拔了,腌成萝卜干,冬天配粥吃正好。”阿澈点头:“行,等明天天好,就把萝卜拔了。”
上午张猛和周平去山里砍柴,刘根想跟着去,阿澈说:“你在家帮春杏晒玉米吧,昨天磨的玉米面有点潮,得再晒晒太阳。”刘根应着,跟着春杏把玉米面摊在竹席上,时不时翻一翻,怕晒不均匀。
石头没活儿干,就拿着木棍在院子里戳泥玩,春杏怕他把衣服弄脏,让他去帮老吴编竹篮。老吴教他怎么把竹条弯成圈,石头学得认真,虽然编得歪歪扭扭,倒也像个小篮子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猛和周平回来了,两人扛着柴,脸上带着点慌。张猛放下柴,说:“阿澈哥,我们在山里看见土匪的脚印了,好几个人的,往咱们这边来的方向。”阿澈心里一沉:“脚印新不新?”周平说:“看着挺新的,雪化了之后泥地上印得清楚,估计是早上刚走过去的。”
老吴放下筷子:“得赶紧做准备,把栅栏再加固加固,晚上多派人守夜。”刘根也说:“我以前在村里,见过土匪抢东西,他们一般都是晚上来,咱们得把灯熄了,别让他们看见屋里有人。”
吃完饭,大家都动起来。阿澈和张猛、周平拿着斧头,把之前砍的粗木头搬到栅栏边,一根一根钉在栅栏上,让栅栏更结实。刘根则帮着老吴,把院子里的石头搬到栅栏边,堆成一堆,要是土匪来了,能用来砸。春杏和老吴媳妇则把屋里的粮食和棉花都藏到床底下,怕被土匪发现。
石头也想帮忙,阿澈就让他把灶房里的柴火搬到屋里,说:“晚上要是冷,咱们能烧火取暖。”石头点点头,一趟一趟搬柴火,小脸憋得通红。
天黑之前,栅栏总算加固好了。阿澈让张猛和周平先守上半夜,他和刘根守下半夜。老吴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守,多个人多双眼睛。”
晚饭吃得简单,煮了点小米粥,就着腌白菜。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心里都想着土匪的事。吃完饭,天很快黑了,阿澈让春杏把屋里的灯熄了,只留灶房里一点小火,用来取暖。
张猛和周平拿着刀,坐在院子里的火堆旁,眼睛盯着栅栏外的路。阿澈回屋歇了会儿,心里却睡不着,总想着土匪的事。刘根也没睡,坐在床边擦着一把小刀——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说能用来防身。
到了后半夜,阿澈换张猛和周平去睡,他和老吴、刘根守在院子里。火堆快灭了,阿澈添了点柴,火苗又旺了起来。就在这时,听见栅栏外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走路,还有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阿澈赶紧把火堆压小,对老吴和刘根小声说:“别出声,有人来了。”三人拿着刀,躲在栅栏旁边的柴火堆后,盯着外面。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借着月光,能看见有五六个黑影,正往栅栏这边走。走在最前面的人,手里拿着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的,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偏,找了半天才找着。”另一个人说:“别说话,小心里面有人。”
阿澈心里数着,一共六个人,都拿着刀,看着像是土匪。老吴小声说:“等他们靠近了,咱们就扔石头。”刘根点点头,手里攥着块大石头,眼睛盯着黑影。
黑影走到栅栏边,其中一个人用刀敲了敲栅栏,说:“里面有人吗?开门!”阿澈没出声,等着他们再靠近点。那人见没人应,就想爬栅栏,刚往上爬了一下,刘根就把手里的石头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他胳膊上。那人疼得叫了一声,从栅栏上掉了下来。
“里面有人!”另一个土匪喊了一声,几个人都拿着刀,想砍栅栏。阿澈和老吴、刘根也拿起石头,一块一块往外面扔,砸得土匪不敢靠近。张猛和周平听见动静,也从屋里跑了出来,拿着刀加入进来。
土匪见里面人多,又有石头砸,不敢再往前冲,其中一个人说:“妈的,这地方不好抢,咱们走!”几个人骂骂咧咧地往后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阿澈见土匪走了,赶紧让人去检查栅栏,还好没被砍坏。张猛说:“这些土匪肯定还会来,咱们得更小心。”老吴点头:“明天早上,我去山上跟大胡子说一声,让他派点人过来帮忙。”
大家都没了睡意,坐在院子里的火堆旁。刘根说:“刚才那几个土匪,看着不像之前我见过的那伙,估计是小股的,没什么胆子。”阿澈说:“不管是大股还是小股,都得防着,咱们人少,不能大意。”
春杏和老吴媳妇也起来了,煮了点热水,让大家喝了暖暖身子。石头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是不是土匪来了?”阿澈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土匪走了,你再去睡会儿。”
天快亮的时候,老吴就准备去山上。阿澈让张猛跟他一起去,说:“路上小心点,要是遇见土匪,就赶紧回来。”张猛点头,跟着老吴往山上走。
剩下的人在院子里收拾,刘根和周平把扔在外面的石头捡回来,堆在一边。春杏则去灶房准备早饭,煮了小米粥,还蒸了玉米面窝头。阿澈则去菜地看了看,怕土匪昨晚把菜棚子弄坏了,还好菜棚子都好好的。
上午的时候,老吴和张猛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人,是大胡子派来的,一个叫李虎,一个叫王强,都拿着刀,看着很壮实。李虎说:“大胡子叔让我们来帮你们守着,他还跟其他村说了,要是有土匪动静,大家互相报信。”
阿澈赶紧道谢,让春杏去准备午饭。李虎和王强在院子里转了转,看了看栅栏,说:“你们这栅栏加固得还行,就是外面的路太好走了,得在路两边挖点坑,要是土匪再来,能绊他们一下。”
吃完饭,大家就去挖坑。阿澈和李虎、王强拿着锄头,在栅栏外的路上挖了几个坑,坑不深,但足够绊人。刘根和周平则在坑上面铺了点树枝和干草,让人看不出来下面有坑。石头也跟着帮忙,把挖出来的土搬到一边。
下午的时候,又去山里砍了些粗木头,在栅栏外搭了个简单的木闸,要是土匪来了,能挡住他们一会儿。李虎说:“晚上咱们分两拨守夜,我和王强守上半夜,你们守下半夜,这样大家都能歇会儿。”
晚上的时候,大家围着火堆吃饭,气氛比昨晚好多了。李虎说:“我跟王强以前跟土匪打过好几次交道,他们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咱们做好防备,他们就不敢来。”王强也说:“要是他们再来,咱们就跟他们拼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石头听了,也举起小拳头:“我也跟他们拼!”大家都笑了,院子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吃完饭,李虎和王强守在院子里,阿澈让大家都去歇着,说:“明天还得干活,养足精神才行。”春杏给大家铺好被子,说:“要是有动静,你们就喊,我也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