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香港的深冬,第一场寒流来临时,嘉嘉大厦楼下的茶餐厅挂起了红色的灯笼。玻璃门上贴着“囍”字,里面传来街坊们的欢声笑语——今天是况天佑和马小玲的婚礼,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满屋子的烟火气和熟悉的面孔。
马小玲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长发挽起,插着一支简单的珍珠发簪。她站在门口,看着况天佑穿着笔挺的西装,正笑着接过街坊递来的红包,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这一次,她的笑容没有被泪水打断,嘴角扬起的弧度真实而灿烂,像冬日里冲破云层的阳光。
“傻站着干什么?”况天佑走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带着熟悉的温暖,“大家都在等我们敬酒呢。”
马小玲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走进餐厅。路过沈砚和山本未来身边时,两人笑着递来祝福的酒杯,沈砚的推演光幕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显示着“能量稳定,幸福指数99%”;山本未来眼中带着欣慰,轻声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以后要好好的。”
马小玲一一回应着,心中满是幸福。她看着满屋子的笑脸,看着身边温柔的况天佑,突然觉得,过去所有的挣扎与痛苦都有了意义——放下马家规矩,解除流泪诅咒,这一路的坚持,都是为了此刻的相守。
婚礼过后,日子渐渐回归平淡,却比以往更加温暖。春天,他们一起去郊外看桃花,马小玲站在桃树下,看着粉色的花瓣落在况天佑的肩头,忍不住笑出声,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纯粹的欢喜;夏天,他们在茶餐厅的露台上搭起遮阳棚,一起吃西瓜,听街坊们讲过去的故事,偶尔有晚风拂过,带着夏夜的清凉;秋天,他们去公园捡落叶,马小玲把枫叶夹在书里,说要做成标本,留作纪念;冬天,他们围着暖炉煮火锅,看着窗外的细雨,聊着未来的日子,计划着要不要养一只猫,再添一个孩子。
况天佑依旧每天去街心花园和老爷爷们下棋,只是现在,他会在口袋里装着马小玲亲手做的饼干,赢了棋就分给大家吃;马小玲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力量,偶尔遇到一些小小的邪祟,她会用鸿蒙之力悄悄化解,却不再以“驱魔师”的身份自居,只是一个守护街坊的普通女人。
这天傍晚,两人坐在露台上,看着夕阳渐渐落下。马小玲靠在况天佑的肩头,手里拿着一本相册,里面装满了他们这一年来的照片——婚礼上的笑脸,桃花树下的合影,吃火锅时的搞怪瞬间,每一张都记录着他们的幸福。
“你说,我们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吗?”马小玲轻声问,眼中带着一丝憧憬。
况天佑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声音温柔而坚定:“会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会这么幸福。”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真实的温度。马小玲笑着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安宁,她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一个爱她的人,一段平凡的生活,一份不用被束缚的幸福。
可就在这时,她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有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露台上的遮阳棚渐渐消失,远处的夕阳变成了灰暗的颜色,身边况天佑的笑容也开始扭曲,像一幅被水浸湿的画。
“天佑?”马小玲惊慌地抓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变得冰冷,原本温热的体温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属于僵尸的冰冷触感。
况天佑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看着马小玲,眼中满是痛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马小玲想要抓住他,可指尖却一次次穿过他的身体,像抓住了一场幻影。
“不……不要走!”马小玲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泛红,这一次,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不是因为诅咒,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
周围的景象开始崩塌,茶餐厅的轮廓渐渐消失,街坊们的笑声变成了模糊的杂音,只剩下一片灰暗的虚无。马小玲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点点消散,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她终于明白,这一年来的幸福生活,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假象。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嘲讽:“马小玲,你以为你真的能摆脱命运吗?你以为放下规矩,解除诅咒,就能和他相守一生吗?”
马小玲猛地转过头,看到将臣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是你……”马小玲咬牙切齿地说,周身的鸿蒙之力瞬间爆发,淡金色的光芒在灰暗的虚无中显得格外耀眼,“是你制造了这一切假象!天佑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别急,”将臣笑着说,声音像冰冷的毒蛇,“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有些命运,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马家的女人,永远都得不到幸福;而况天佑,永远都只能是一个被诅咒的僵尸。”
他抬手一挥,黑暗中浮现出一道光幕,光幕上显示着真实的景象——嘉嘉大厦的天台上,况天佑躺在阵法中央,周身被黑色的死气缠绕,脸色苍白,毫无生气;沈砚和山本未来正拼命地注入鸿蒙之力,试图唤醒他,可他们的力量在强大的死气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看到了吗?”将臣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这才是真实的情况。在你们试图解除流泪诅咒的那天,我就已经悄悄潜入了阵法,用混沌之力扭曲了你们的意识,制造了这场幸福的假象。而况天佑,因为强行使用金行之力帮你解咒,僵尸血脉再次觉醒,现在已经陷入了沉睡,随时可能彻底失控。”
马小玲看着光幕上况天佑苍白的脸,心中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这一年来的幸福生活,想起那些温暖的瞬间,想起况天佑温柔的笑容,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将臣为了折磨她而制造的幻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马小玲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的泪水混合着愤怒与绝望,“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就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结束?”将臣冷笑一声,眼中的猩红光芒愈发耀眼,“只要你和况天佑还活着,只要马家还存在,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永远不会结束。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一点点被毁灭;我要让你明白,你和况天佑,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他抬手一挥,光幕渐渐消失,黑暗中传来况天佑痛苦的嘶吼声,那声音带着僵尸的戾气,却又夹杂着一丝对马小玲的牵挂,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刺进她的心脏。
马小玲的身体开始颤抖,周身的鸿蒙之力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变得紊乱。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假象中,她必须立刻回到现实,去救况天佑,去守护她真正珍视的一切。
“将臣,”马小玲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垮我吗?你错了。无论是假象还是现实,无论是命运还是诅咒,我都不会放弃。我会救回天佑,我会打破这该死的命运,我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周身的鸿蒙之力瞬间凝聚,淡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形成一道锐利的光刃,朝着将臣的方向斩去。将臣笑着避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作残忍的笑意:“很好,我就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游戏,才刚刚开始。”
黑暗中,马小玲的身影渐渐消失,她带着坚定的信念,朝着现实的方向冲去。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可她不会退缩——因为她心中有爱,有守护的信念,有对幸福的执着。
而那场持续了一年的幸福假象,终究只是一场梦。当梦醒来时,她必须带着勇气,去面对真实的命运,去争取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