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以自从被那恶罗汉搞了一波之后,就一直呆在这山上,几乎没怎么见过人。他每天都待在宅子里修行,最多去一趟万经阁。
恶罗汉这个案子靖平院也反馈了进展,那来人竟然是金身宗的背景,是无戒罗汉这个金丹修士的化身。在靖平院的追杀之中,这一尊化身是被毁掉了。
这金身宗是佛家又一重要分支,宗里同样出来了佛陀,是众仙盟的一员。虽然传闻中,这无戒和尚因为违反金身宗的戒律,早就被驱逐出了金身宗。
但是这无戒罗汉叛出金身宗这么多年,也不见金身宗出来清理门户。而且这次无戒罗汉还不惜弃掉一尊筑基后期化身,实在是没法让张明以正确看待这个问题。所以他窝在山里苦修就窝得更加坚决了,甚至闭门谢客。
丹鼎门的官方也有一些反应,先是把神钟大会的通告正式通传天下,宣布这次神钟大会跟留地其余四大派同办,定下了神钟大会的正式举办日期是仙元一万零二十六年的八月初八,并且还设置了一个前期的预热交流展会,时间定在仙元一万零二十五年八月初八。
而后,丹鼎门又发了一则抗议通告,把无戒罗汉的事情给抖了出来,谴责金身宗打破盟约底线,纵容门人进攻丹鼎门山门,号召广大众仙盟仙友谴责这种行为。在抗议的最后,丹鼎门严正声明不欢迎金身宗参与神钟大会。
金身宗对此作出了一贯回应,说无戒和尚是金身宗叛徒,他的行为只是他个人行为,不代表金身宗立场。
看着这样的官方扯皮,张明以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安全了,只有继续蒙头苦修。
这样藏在山里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五月初,这个时候,孟李邱三人人终于交接好了工作,从兴州转移到山门这来。这三人虽然是俗务序列,但怎么说也是挂了个丹鼎门的名,在山门中行走也能够方便一点,便承担了张明以传信跑腿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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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五,上午。
清湖山。
一个人影从远处骑着木马疾驰而来,沿着青石山道一路上山,在门口处跳下马。
来人正是孟晓东,他大喊道:“真人,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院门无人自开,孟晓东走进院中又穿过一道院门,停下站定,也没有准备进屋的意思。
这就是张明以现在的状态,除了有重要会议,他啥人都不见了。就连孟晓东这样给他办事的,也要在院子里回话。张明以忽悠他们,说他现在正在修炼一门秘法,不方便见人。
张明以没有现身,声音从主屋传出,说道:“怎么样?楚正六这几个月招的人是什么情况,还可以吧。”
孟晓东说道:“真人,我也不是非常懂炼丹,我只能说一下我自己的感觉啊。楚正六给我介绍,现在一心堂增设了三个药散产线,分别是千金散、同尘丹、无终粉。
这三个丹药线,各有一个主理人,水平吧,我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他们三个主理人带头,这个丹药是能炼下去了,我看他们生产的时候也出货也是挺流畅的。”
张明以问道:“你去看之前,我给你说的那几个点呢?产线的人员比,炼丹员,备料员人员分配这些。”
孟晓东说道:“炼丹员就是那主理人和他一起过来的一些学徒,备料人员一部分是凡人,一部分是我门的灵根术士。
从手艺上来看,还是我门的灵根术士做得更好一些,不过现在这些灵根术士都好年轻啊,我看到有一个小子才十二岁,活就干得有模有样了。
我还跟他聊了一阵,倒是也难怪,对了,真人是升仙使,这些情况应该都清楚。”
被孟晓东这么一说,张明以忽然发觉自己对升仙院各方面的情况了解都有点少了,本来应该发展一两个门人帮他监控一下下面的情况,结果现在自我隔离了两个多月。
这种情况可不是很好,要是真的出点什么问题,他这个候补升仙使,连锅都甩不掉。
张明以沉默片刻,说道:“你跟他聊了什么?细说一下。”
孟晓东说道:“哦,这我都是听那小子说的,可保不得真。他前年才入门的,现在才炼气二层,跟我聊了一下入门的经历。他这一届,入门了一共四千三百二十一人,但是仙艺序列的名额只有五百三十九个。学习期一年,一次考核定去留。
这小子是乡下出身的,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懵懵懂懂入门,等他知道仙艺序列和俗务序列的区别的时候,大半年都过去了。教习讲课,他大多数都听不懂。”
张明以问道:“教习没有安排认字的课吗?”
孟晓东说道:“我也这么问的,他说安排了,但是教习每五天才上一天的课,识字课只有半个时辰。其他时候都讲炼丹、炼器、还有制符的一些内容,他们完全听不懂。
他是后面听朋友说,可以花灰钱去找教习开小灶,加排课程。但是新进门人又没有钱,他们只能是找门中借贷的。这小子就是及时找到放贷的人,借了二十块钱,才在考核之前勉强学会了《乙木长春功》。
不过后面考核的内容大多是炼丹炼器的内容,他很自然就被淘汰了。去年他在登仙城附近干了一年的活,赚到的灰钱都不够给利息的,也就混个饱。”
张明以听完这升仙院的操作,又沉默了,这新升仙院的扩招,搞来搞去,还是只有那些有底蕴的家族子弟才能跨入仙艺序列。其他人等,却是被运营成了门中层层分润的的创收目标。
丹鼎门的灵根术士和散修,只是名号有点不同而已。
不过也不能说一点好处没给到这些懵懂的乡下小子,但是张明以还是隐隐感觉有点不妥,这么不上不下的状态,反而最是不稳定。
这些人原本是可以忍受黑暗的,现在却让他们看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