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华园的一个厅堂里,林景星记载了这次鬼祭的一些文书材料直接丢到张明以面前。
林景星说道:“张谪仙,看吧,这次鬼祭又改了。”
邹泰安没附和什么,就沉着张脸盯着张明以。
张明以拿出自己带过来的小本子,把两人做出来的降本改动一一记下,一对就是一个下午。
看到张明以记下了一大堆,林景星更是没有好脸色,说道:“张谪仙,对完了吧,对完了就请回去吧。”
张明以对账对了一下午,也是头晕眼花,这上面的账,也不知道有多少真,有多少假。
他回道:“这些账现在还说不清楚,我回去找人对一下再说,但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这时不时蹦出来的鬼物,怎么处理?”
邹泰安说道:“张谪仙,这些事情我们早就已经做好安排了,术士符纸,现在都全城铺开了。或者,张谪仙还有内门高招,指点一下我们。”
张明以问道:“那你们给出来的是什么符?”
邹泰安应道:“当然是破障镇邪符,这是靖平院下发的荡魔手记里明白写着的。”
张明以再问:“那这张破障镇邪符,你们定的价钱是多少?”
邹泰安没回答,转眼看了一下林景星,后者会意答道:“这件事情我让高升去张罗了,有什么事你去问他吧。”
张明以回道:“林兄、邹兄,这满城闹鬼的事情,我们还是要重视一下的。”
说罢,张明以带着账单回了沉香园。
一回到沉香园,管家得福就禀报高升已经把最近鬼事的相关卷宗呈送过来,东西没有太多,他在安神殿中将里面内容大概浏览了一遍,只有其中一个数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截至八月初三,目前已售出破障镇邪符两千一百零四张。。。”
张明以无意识地呢喃着卷宗上面的内容,可他记得这兴州城,可以是有十六万户的。他往窗外看了一下,夜色已深,就此作罢。
翌日。
兴州知州府衙,张明以来了。
张明以随口一问:“高大人,昨天有没有新的鬼事案子上报。”
高升跟在他后面小心伺候着,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答道:“昨天西城报了一案,有一户裁缝,家里有人死了,一夜时间成了干尸。另外,还有昨天下午,朗西镇来人上报了二十三起集中爆发的人命案,看起来都不是常人所为。”
张明以愣了一下,微微一叹道:“这个消息报给林邹没有?”
高升说道:“呃,还没有,州府还没有确认这是鬼事,不敢贸然上报仙师。昨天下午已经连夜派人去朗西查了,今天应该能有结果。”
张明以说道:“好,那现在你就派人去禀报这件事,也把两位仙师一并邀请过来商议这件事情,就说我已经在这里了。”
得令,高升立即指派身边师爷去安排传信。
看师爷走后,张明以想起今天来这里的本来目的,他说道:“昨天你们送给我的卷宗,我看了,用破障镇邪符处置是得当的。但是我看卷宗上记录的截至八月初三的售出量,也才两千出头。兴州不算乡野,就是城里都有十六万户,这两千张,有点少吧。”
高升说道:“禀仙师,现在符纸确实有点供不应求。”
张明以说道:“什么原因?”
高升说道:“事发仓促,市面上短时间内能供应到的材料比较有限,现在有几种材料一直供不上,产能就一直上不去。”
张明以不由沉默,这问题确实非常现实。他一闭眼就能想到这破障镇邪符供不应求时引发的种种问题,什么囤积居奇、权贵抢购这类都算轻的。
后面张明以又详细问了一下这高升这镇邪符供应里的几个问题,直到一个时辰后,林景星和邹泰安两人先后到来。
知州府衙后堂,张明以以先到优势稳坐主位不动,林邹二人来了,也只能坐在客座上,高升和他的幕僚师爷,只能站在旁边伺候着。
张明以先说道:“高大人,两位仙师已经到了,刚才我和你聊的几个问题,你来跟两位仙师说一下吧。”
高升得令,顶着林邹二人的目光把现在兴州遇到的问题一一复述。
高升说完后,张明以助攻道:“林兄,邹兄。看吧,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吩咐一两句下去,这些事情就能自动办好的。现在兴州这个状态,还是有赖二位出手化解啊。”
林景星说道:“刚才高大人提到制符的物料不足问题,是因为包括兴州在内的嶂川省一带都在闹这鬼灾,这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了,我们三个能做得了什么?张道友,你昨天说得也有道理,这件事情,咱们今天就上报祭祀、靖平两院吧。
这事情这么大,真得山门拨款派人解决,我们仙门执掌晋国这么多年,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这些都是有先例的。”
听说这闹鬼的事情到处到处都有,林景星语气一下缓和了很多。
张明以接道:“两院肯定是要上报的,关于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场面,我们三个怎么处理?
现在破障镇邪符卖出去两千张,每张官方的出售价就达到了二两银子,这里面有几张是真的让城里平民买到用上的?大多都转到黑市里去了吧。”
张明以顿了一下,见无人接话,他对高升说道:“既然都不说话,高大人,我在这里提两点要求。第一,镇邪符的官售价格要降到一百文以内,半个月之内要保证兴州城内每五户有一张符。能不能做到?有什么困难现在就提。”
高升面露难色,说道:“这,这,张仙师,每五户用一张,全城就要三万张的用量。这个符的成本价格现在也到了一两多了,而且有价无市。黑市,现在听说都卖到二十两一张了。”
张明以望向林景星说道:“林兄,你给高大人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