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熔炉惊变
金色海棠花在暮色里炸开的瞬间,沈清尧的工兵铲突然腾空而起,铲头的蓝光与花瓣缠成螺旋,在熔炉前画出道旋转的光门。守护兔从沈清辞发间跃出,银丝耳朵指着光门内侧,那里正飘出股熟悉的香气 —— 是祠堂供着的凝神香,只是添了些硫磺的辛辣。
“里面有活物。” 沈清晏握紧佩刀,卷宗在鞍袋里剧烈翻动,最后定格在张泛黄的图纸上,画着熔炉内部的机关分布图,标注 “惊鸿剑匣位于丙字三号格”。他的指尖刚触到图纸,上面的墨迹突然渗出朱砂色,在 “剑匣” 二字周围晕开朵小小的海棠印。
二哥沈清珩率先迈步踏入光门,三枚石子在掌心转得飞快。穿过光门的刹那,他突然 “咦” 了声 —— 眼前的熔炉内壁竟刻满惊鸿渡的防御阵纹,与他昨夜梦见的布局分毫不差。“这些纹路…… 能组成结界。” 他弯腰抚摸刻痕,指尖划过的地方突然亮起青光,阵纹像活过来似的开始流动。
沈清辞紧随其后,血脉簪的红光在炉膛内折射出七道光束,照亮悬在半空的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挂着个半开的玉匣,匣口露出半截剑身,剑格处的鸿雁纹正与她银锁上的玉符产生共鸣,发出 “嗡嗡” 的轻响。“是惊鸿剑!” 她刚要伸手去够,守护兔突然咬住她的袖口往后拽,银丝耳朵指向匣底 —— 那里沉着半块玉符,正被层黑雾包裹。
“有魔气!” 沈清越的药箱自动开盖,回魂草的银雾顺着他的指尖爬上锁链。他往眼睛里滴了滴显灵水,看清黑雾里藏着的蚀骨魔种正在啃噬玉符,每咬下一口,剑身的光泽就暗淡一分。“它们在毁掉玉符!” 他手腕的药君仙印突然发烫,药箱里的雪莲晶 “啪” 地裂开,金粉顺着银雾凝成把小剑,直指匣底的黑雾。
沈清尧的工兵铲此时 “嗡” 地一声,铲头的蓝光在地面织成个锻造阵。他突然想起脑海中的画面:惊鸿渡的熔炉前,自己正将烧红的剑坯放进玉匣,惊鸿帝君往匣里滴了滴精血,匣口立刻浮现出层金色结界。“需要仙匠之火与帝君血!” 他的工兵铲突然插进阵眼,蓝光顺着刻痕蔓延,将整个熔炉变成座巨大的锻造炉。
五哥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绕着熔炉转圈,木牌上的星象图正与炉膛顶部的窟窿对应,形成个精准的星阵。“子时三刻,北斗星的光会直射剑匣。” 他在某块墙砖前停下,上面的星纹与木牌 “清河” 二字的凹槽完全吻合,“这里是星阵的枢纽。” 他的指尖刚按上去,墙砖突然下陷,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卷泛黄的绢布。
“是锻造图谱!” 沈清尧抢过绢布展开,上面用金线绣着惊鸿剑的铸造过程:需用五使仙印的力量激活玉符,再以惊鸿帝君的精血重铸剑身。图谱角落画着个小小的熔炉,炉底刻着五兄弟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有个对应的仙印图案。“我们的仙印…… 是钥匙。” 他的目光扫过 “清尧” 二字,工兵铲的蓝光突然暴涨,将图谱上的金线全部吸了过来,缠在铲头凝成个光团。
谢景渊在此时走进炉膛,胸口的龙纹仍在隐隐发光。他望着悬在半空的剑匣,突然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悔恨:“当年是我引魔种进来的…… 流光仙子说,毁掉玉符就能证明龙族的力量。” 他腰间裂开的玉佩突然飞出,贴在青铜锁链上,黑气被龙纹逼出,化作只蝙蝠往炉外逃。
“拦住它!” 沈清晏的佩刀划出红光,刀气在炉口织成道网。蝙蝠撞上去的瞬间,卷宗突然自动翻开,某页的符咒被红光点燃,化作张火网将蝙蝠困在中央。“这是…… 净化咒。” 他盯着燃烧的符咒,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手札曾提过,沈氏先祖会用仙文绘制符咒,能克制魔气。
沈清珩的石子趁机组成个困阵,将火网与蝙蝠一起圈在中央。他的阵纹与熔炉的防御阵产生共鸣,形成个双重结界。“这下它跑不掉了。” 他拍了拍手,额头突然浮现出 “清珩将军” 的将星印记,与阵纹的青光融为一体。炉膛内的防御阵在此时完全激活,将炉外的魔气彻底隔绝在外。
沈清辞的血脉簪突然飞向剑匣,红光与匣口的玉符相撞,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她的指尖被簪尖划破,血珠滴在剑格的瞬间,剑身突然剧烈震颤,半截剑身从玉匣中挣脱,带着青铜锁链在空中划出道弧线,剑柄精准地落在她手中。“好沉……” 她刚握住剑柄,剑身上的鸿雁纹突然亮起,与她银锁上的玉符彻底合二为一,发出声清越的剑鸣。
“玉符合璧了!” 沈清晏的声音带着激动,卷宗在此时自动合拢,封面上的鸿雁纹突然浮起,与剑身上的图案完全重合。他突然明白,父亲留下的卷宗不仅是商路记录,更是激活惊鸿剑的钥匙。
就在此时,熔炉外突然传来 “轰隆” 巨响,整个炉膛剧烈摇晃。谢景渊的脸色瞬间煞白:“是流光仙子!她带了魔军过来!” 他指向炉口,那里的红光结界正在剧烈震颤,隐约能看见无数黑影在外面撞来撞去。
沈清越的药箱在此时剧烈震动,回魂草的银雾与雪莲晶的金粉缠成道光柱,顺着惊鸿剑的剑身往上爬。“用净化流护住剑匣!” 他大喊着,手腕的药君仙印与剑格的玉符产生共鸣,银雾突然化作层薄膜,将剩余的黑雾牢牢锁在匣底。蚀骨魔种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作滩黑泥,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玉符。
沈清尧的工兵铲突然插进玉符下方,蓝光将两半玉符托起,在锻造阵的中央合二为一。“快滴血!” 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工兵铲的光团突然炸开,将五兄弟的仙印之光全部吸了过来,注入玉符之中。沈清辞的指尖再次被血脉簪划破,血珠落在玉符上的瞬间,整个熔炉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惊鸿剑挣脱锁链,悬浮在半空自动组装,剑身上的鸿雁纹与龙纹交缠在一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成功了!” 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欢呼,木牌上的星阵与炉膛顶部的窟窿完全吻合,北斗星的光正好直射剑身,在地面投下道巨大的光影,像只展翅的鸿雁。他的额头突然浮现出 “清河星官” 的印记,与星阵的金光融为一体,整个熔炉的星纹都亮了起来。
熔炉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红光结界出现道裂痕,只手突然伸了进来,指甲泛着黑气,抓向悬在半空的惊鸿剑。“是流光仙子!” 谢景渊的声音带着恐惧,那只手的腕间戴着个黑色手镯,上面的蝙蝠纹与萧贵妃内侍的黑玉牌一模一样。
沈清辞的惊鸿剑突然自动出鞘,化作道红光斩向那只手。剑光闪过的瞬间,熔炉外传来声凄厉的惨叫,结界的裂痕渐渐愈合。剑身上的龙纹在此时突然亮起,与谢景渊胸口的龙纹产生共鸣,在炉口织成道金色结界,上面的鸿雁与龙交缠图案,正是惊鸿渡的界门标志。
“她跑了。” 沈清晏望着愈合的结界,佩刀上的红光渐渐消退。卷宗在此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仙文写着:“惊鸿剑重铸,界门可守,然时空沙未除,魔患未消”。他突然明白,这只是开始,流光仙子的阴谋还未结束。
沈清尧的工兵铲此时落在玉符旁边,铲头的蓝光将玉符托起,与惊鸿剑一起悬在半空。他的仙印在手腕上清晰可见,像用蓝宝石雕刻的锤子与砧铁。“这把剑…… 认主了。” 他看着沈清辞手中的惊鸿剑,剑身的光芒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只有惊鸿帝君能完全掌控它。”
沈清越的药箱在此时合拢,回魂草的银雾收回到瓶中,只剩下片金色的花瓣落在箱底。他的药君仙印已经稳定,像朵盛开的雪莲。“蚀骨魔种被净化了。” 他指着匣底的黑泥,正被熔炉的金光渐渐烧成灰烬,“但时空沙还在外面,需要找到流光仙子的老巢。”
五哥沈清河的星图木牌突然指向炉外,木牌上的星阵延伸出条金线,直指昆仑山脉的某个方向。“她往那边跑了。” 他的星官仙印在额头若隐若现,像颗闪烁的星辰,“那里有座魔气汇聚的山谷,应该是她的老巢。”
谢景渊此时站起身,胸口的龙纹已经完全亮起,与惊鸿剑的龙纹遥相呼应。“我知道那个地方。” 他的声音带着坚定,“是龙族的禁地,传说里面封印着当年仙魔大战的魔军。” 他突然跪倒在沈清辞面前,“请让我赎罪,我熟悉那里的地形,能帮你们找到流光仙子。”
沈清辞的惊鸿剑突然轻颤,剑身上的鸿雁纹指向谢景渊,像是在认可他的请求。她将剑收回剑鞘,血脉簪的红光在此时柔和下来,映出熔炉外渐渐亮起的晨光。“起来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一起去。”
驼队再次出发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惊鸿剑被沈清辞背在身后,剑鞘上的鸿雁与龙纹在晨光里闪着金光。沈清尧的工兵铲插在驼鞍旁,铲头的蓝光与剑鞘的光芒不时交汇,像在交流着什么。守护兔蜷缩在沈清辞的发间,银丝耳朵上沾着的金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谢景渊走在驼队前方,胸口的龙纹指引着方向。他不时回头看向沈清辞,眼神里充满感激与坚定。沈清晏的卷宗在鞍袋里轻轻颤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蓄力。二哥沈清珩的石子在掌心转得飞快,随时准备布下结界。五哥沈清河举着星图木牌,木牌上的金线正不断延伸,指引着通往魔气山谷的道路。
山谷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掠过,沈清辞的斗篷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她摸了摸背后的惊鸿剑,剑柄传来阵阵温热,像是有生命般在回应她的心跳。她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将是与流光仙子的终极对决,是仙凡两界和平的关键一战。
但她并不害怕。握着惊鸿剑,身边有五兄弟的守护,还有逐渐觉醒的仙印之力,更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驼队的铜铃在晨光里响得格外清脆,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奏响序曲。沈清辞抬头望向远方,那里的山峦在晨光里连绵起伏,像条沉睡的巨龙。而在巨龙的腹地,那座魔气汇聚的山谷,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最后的秘密。
惊鸿剑的剑鞘在此时突然闪过道红光,与远处山谷的黑气遥相呼应,像在发出挑战。沈清辞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血脉簪的红光在发间跳动,像颗永不熄灭的火种,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