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的车!快!”司马钢蛋不由分说,拉着铁牛就往他的加长轿车里塞,同时对司机吼道:“幸福路方向!快!用最快的速度!”
诸葛铁牛那辆破电动车被孤零零地留在了路边。
他被塞进宽敞奢华、散发着真皮和檀香味道的后座,浑身不自在。
车子平稳而迅速地启动,驶向城中村的方向。
司马钢蛋坐在旁边,脸色阴沉,手指不停地敲打着真皮扶手,显然心急如焚。
他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过铁牛那张带着疲惫和尘土的脸,以及他身上那件廉价的、洗得发白的“闪电送”工服,眼神深处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个泥腿子外卖员,真能照顾好他的雪狮子?
车子七拐八拐,开进了铁牛租住的城中村。
狭窄坑洼的道路、杂乱的电线、斑驳的墙面、空气中弥漫的复杂气味,与这辆豪车格格不入。
引得不少路人侧目,指指点点。
终于,车子停在了诸葛铁牛那栋破旧筒子楼的楼下。
司马钢蛋不等司机开门,自己就推门下车,抬头看着眼前这栋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建筑,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这?”
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是…是的,司马先生,在六楼。”
诸葛铁牛赶紧下车带路,心里有些打鼓。
旺财,不,雪狮子,可千万别害怕…
两人一前一后爬上狭窄昏暗、堆满杂物的楼梯。
司马钢蛋那身昂贵的丝绸唐装和锃亮的皮鞋,与这肮脏破败的环境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他用手帕捂着鼻子,脸色越来越难看,脚步踩在积着灰尘和水渍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诸葛铁牛掏出钥匙,打开那扇薄薄的木门。
“旺财!我回来了!”他推开门喊道,声音尽量放柔和。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用旧t恤铺成的小窝里,一团雪白的毛球闻声猛地抬起头。
正是旺财!它身上的毛虽然还有点乱,但已经蓬松干燥了许多,恢复了雪白的本色。
看到铁牛,它立刻欢快地“汪汪”叫了两声,挣扎着从小窝里爬出来,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就想往铁牛脚边冲。
“雪狮子!!我的宝贝!!”
司马钢蛋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爱犬,脸上的阴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喜和激动!
他完全不顾地上的灰尘,一个箭步冲进狭小的出租屋,蹲下身,张开双臂,声音都带着颤抖。
旺财看到司马钢蛋,明显愣了一下,小尾巴的摇晃幅度也变小了。
它看看激动的主人,又看看门口的诸葛铁牛,小小的黑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犹豫和依恋。
它没有像司马钢蛋期待的那样扑进他怀里,反而往铁牛脚边缩了缩,用小脑袋蹭了蹭铁牛沾满泥灰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依赖的呜咽。
心灵链接里传来清晰的意念:“怕…那个人…凶…扔我…不要…要你…”
诸葛铁牛心里一紧,明白了。看来旺财是被司马钢蛋家的人故意扔掉的!
它记得!所以它害怕!
司马钢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站起身,看着紧紧贴着那个外卖员、对自己明显疏远甚至畏惧的爱犬,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鼓鼓囊囊的真皮钱包,看也没看,抽出一大叠崭新的百元大钞,目测至少有四五千块。
“拿着!”他把钱硬塞到铁牛手里,动作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生硬,“谢谢你‘捡到’我的狗。这是酬谢。” 语气冰冷。
诸葛铁牛看着手里那厚厚一叠钱,心跳加速。
罚款!伙食费!甚至还能改善下生活!他刚要道谢。
司马钢蛋却猛地俯下身,一把将还在往铁牛身后躲的旺财强行抱了起来!动作粗暴,完全不顾小狗的挣扎和惊恐的呜咽!
“你干什么?!”诸葛铁牛一惊,下意识地想去阻拦。
“我的狗,我带走了!”
司马钢蛋冷冷道,抱着不断挣扎呜咽的旺财,转身就要往外走。
旺财在他怀里发出凄厉的叫声,四只小爪子徒劳地抓挠着。
“等等!它不愿意跟你走!它害怕!”
诸葛铁牛挡在门口,声音带着急切。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旺财再被这个粗暴的家伙带走!
司马钢蛋停住脚步,抱着怀里挣扎的小狗,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挡在门口、穿着廉价工服、脸上还带着尘土和疲惫的年轻外卖员。
他脸上最后一丝伪装出来的客气彻底消失,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铁牛刺穿。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盯着铁牛,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钻进诸葛铁牛的耳朵里,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寒意:
“害怕?呵…小兄弟,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司马钢蛋的眼睛吗?”
诸葛铁牛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他知道了什么?系统?治疗?还是…别的?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