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明走过来时,我和余安已经将能用上的金属网选了出来。
我们运气不错,恰好有一块金属网的大小正好能覆盖大半个车头。
欧阳明见我俩已经挑选好了,他连忙放下手里的千斤顶,开始做起准备工作。
我和余安也没闲着,捡起地上那卷粗铁丝,将胡乱缠绕在一起的部分解开,方便一会儿的使用。
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后,欧阳明已经跑到车头前部,小心地将金属网下端顶住,使其紧贴保险杠和中网。
“你俩去那边拿几块砖过来,虽然这儿是平地,够硬,但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欧阳明冲着我和余安挥挥手,指向水泥地旁边空地上的砖头。
我和余安不敢有所耽搁,毕竟不远处还游荡着零星几只丧尸,时间可不站在我们这边。
待我和余安搬了几块砖过来后,欧阳明正趴在地上,手摸车子前桥元宝梁正中,口中还喃喃自语道,“嗯......还是这儿。”
见到我们把砖放在一旁,欧阳明从地上爬起,将四块整砖竖排,在车的门槛正下方垒成两道矮墙,高度略微低于门槛两指。
我和余安看不懂他的操作,便手持武器护在他旁边,以免有丧尸突然偷袭。
有了我俩的把风,欧阳明便放心地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手头工作上。
他先是将千斤顶垂直立在水泥地上,随即用脚尖踢了两下底座边缘,确认不晃。
将托盘抵住元宝梁后,他手旋螺杆,让托盘先吃劲,以减少空打。
随后单手压杆,每压一次,车身便低吼着抬高一寸,直到前轮离地小腿那么高。
这个时候,便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加固。
欧阳明动作飞快,没有太过在意美观,而是用那卷粗铁丝穿过金属网与引擎盖缝隙,缠绕在车体内部坚固的部位上。
为了确保稳定,欧阳明将粗铁丝反复缠绕,随即死死绞紧,形成一个看起来粗糙但还算结实的固定点。
做完这一切,欧阳明的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我见状连忙朝他递过去一包纸。
经过了简单的加固,白色越野车的前部看上去更结实,我们也不用每次撞丧尸时都那么提心吊胆了。
我和余安看着被改造加固的越野车,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
由于这附近还有丧尸游荡,我们没有继续在下面晃悠,而是重新坐回车子,打算驶离这个地方。
这次换我来开车,轮班制,就不会导致疲劳驾驶了。
在彻底驶离危机四伏的省道后,白色越野终于拐进了通向我老家的那条乡道,我握在手里的方向盘也不免有些紧张。
这里虽没有废弃的车辆堵路,但它的路况较差,所以我依旧得全神贯注,尽管这条路我还算熟悉。
或许是因为乡下人烟稀少的原因,这边环境陡然变得安静起来。
两旁茂密的树林与连绵的丘陵,取代了之前荒败的城镇景象。
如果四下打量,视野内几乎看不到游荡的丧尸影子,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被草木的清新气息和泥土味冲淡了不少。
“这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坐在副驾的欧阳明把头探出窗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难得的平静。”余安神情缓和一些,不过还是警觉地看向窗外,“这边视野受阻,更容易被伏击。”
话虽如此,但这种相对安宁的氛围,的确让我们一直高度紧张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舒缓。
按照地图指示,我操控着车子沿着乡道蜿蜒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地势开始逐渐升高。
这时,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刚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坳,我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踩下了刹车。
“怎么了?”后座的余安立刻警觉地探身。
不用等我回答,眼前的景象说明了一切。
前方大约百米长的路段,似乎因为山体滑坡而被掩埋。
看着那上面堆积的泥土、岩石和断木等东西,我瞬间放弃了继续前行的想法。
“卧槽。”欧阳明傻眼了,“这都快到家门口了,怎么突然来了个拦路虎?”
我们下车查看,滑坡的痕迹还算新,边缘的泥土湿润,估计是之前下过暴雨的缘故。
绕过去?一侧是近乎垂直的陡坡,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沟谷,车辆绝无可能。
“再看看地图!”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不被这玩意儿搞心态。
欧阳明迅速摊开那张皱巴巴的地图,我们仨凑在一起,试图找到一条能继续行驶的路。
这次我选择的是一条岔路,虽不太熟悉那边的路况,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尝试一番。
我迅速控制着车子掉头,费了些劲才找到那条荒草丛生的岔路口。
车轮碾过地上的碎石,和我的心一般,不断颠簸起伏。
越往里开,我就越忐忑不安。
岔路口一个接着一个,但地图上压根就没有标注。
随着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安静,我还是忍不住踩下了刹车。
“我们......是不是彻底迷路了?”欧阳明弱弱开口道。
我们仨顿时面面相觑。
这种有些压抑且寂静的环境,让我觉得比面对丧尸时还可怕。
“先别慌,这附近没啥丧尸,最坏的可能就是在车里过夜而已......”我安抚着他俩的情绪,尽管我自己此时的心态也有一些崩。
就当我们不知所措时,前面一个草丛忽然晃动一下,里面似乎有东西。
我们一下子被吸引了视线,警觉地看向那边。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中走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的身材干瘦,但腰杆却直直挺起,脸上虽然布满皱纹,却遮挡不住他锐利的眼神。
我将车子缓缓朝其靠近,想上前搭个话,这老者却敏锐地转过头,看向了我们造型独特的白色越野。
“停下。”老者声音洪亮,解下背后的东西,双手举着它对准我们。
那是一把猎枪。
看来,他应该是山里的猎人,眼神清明,并没有被感染的迹象。
“锁好车门,我下去。”我低声说道,将车稳稳停住,拉上手刹。
虽然这老者看上去不太好说话,但我想应该是出于病毒爆发的缘故,所以他很警惕莫名出现的人。
“老伯,我们没有恶意!”我没有携带武器,而是尽量让声音平稳,“我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想问问路。”
老者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等各处地方扫过,又看了看车里的余安和欧阳明,似乎在评估我们的威胁。
在看见我毫发无损的样子和清明的目光时,他逐渐放下心来,收回猎枪。
“小娃娃,从外面来的?”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本地口音。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山。
“看来......我们是彻底被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