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院凤凰那舍弃一切、回归毁灭本源的一击,如同在寂静的宇宙中投下了一颗黑洞,吞噬了光芒,也吞噬了波尔克那看似不可撼动的“完美”。裁判的宣判声落定,场馆在死寂之后,爆发出日本队支持者山呼海啸般的狂喜与宣泄。
平等院用球拍支撑着几乎脱力的身体,汗水与血水混杂,沿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滴落,在脚下汇成一小片暗色的水渍。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但他看着对面那个第一次显露出狼狈的波尔克,脸上那混合着疲惫与疯狂的胜利笑容,却如同烙印般深刻。
“嘿……嘿嘿……看来……是老子的‘海盗’……更胜一筹啊……波尔克……”
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下来的场馆。
波尔克低头,看着自己虎口崩裂、依旧在渗血的右手,那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也散乱了几缕。他缓缓抬起手,握紧,又松开,感受着那久违的、源自肉体与精神双重的痛楚与震颤。
他输了。
在全世界面前,在他坚守的“完美品质”理念之下,他输给了平等院凤凰那不顾一切的、野蛮的毁灭意志。
德国队选手席一片死寂。qp的镜片后,数据流彻底陷入了混乱与停滞。塞弗里德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上那个不再是绝对完美的队长。手冢国光(德)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
波尔克缓缓抬起头,看向平等院。他脸上没有失败的羞愤,没有不甘,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勘破了某种真理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你赌上一切的意志……我确实收到了,平等院凤凰。”波尔克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多了一丝人性的温度,“这场胜利,是你应得的。”
他坦然承认了失败。这份气度,反而让喧闹的场馆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波尔克的目光越过平等院,扫过日本队选手席那些激动、难以置信的面孔,最终,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场馆的穹顶,投向了无限深远的地方。
“我一直相信,”波尔克缓缓开口,像是在对平等院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对所有聆听的人诉说,“网球,乃至世间万物,皆有其‘理’,有其‘法’。追求完美,即是追寻那至高无上的‘理法’。我的‘完美品质’,便是基于此道。”
他抬起自己流血的手:“我试图用‘理法’去解析一切,掌控一切,包括你的‘海盗’。我认为,只要数据足够,计算足够精密,便能穷尽网球的真理。”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带着自嘲意味的弧度。
“但是,我错了。”
“你的网球,平等院,你的‘海盗’,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在绝对的、不惜毁灭自身的‘意志’面前,再完美的‘理法’,也会出现裂痕。”
波尔克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觉悟般的颤音。
“因为,‘意志’本身,就是超越‘理法’的……另一种真实!是驱动一切‘可能性’的源头之火!”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波尔克周身那原本已经黯淡、破碎的“完美品质”领域,并未消散,反而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燃烧!
不是平等院那种暗红色的、充满毁灭欲望的火焰,而是一种纯净的、炽白的、仿佛能净化一切、又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火焰!
“嗡——!!!”
一股比平等院“海盗”更加浩瀚、更加古老、更加神圣威严的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整个场馆的光线仿佛都被这炽白的光芒所吞噬、所同化!
在波尔克的身后,那炽白的火焰疯狂凝聚、升腾,最终,化作了一只巨大无比、翼展仿佛能覆盖整个球场的——凤凰虚影!
这凤凰通体由纯净的白色火焰构成,每一根羽毛都仿佛由最纯粹的光与法则编织而成,它高昂着头颅,眼神悲悯而威严,周身散发着永恒不灭、轮回新生的神圣气息!
异次元——菲尼克斯(other dimension - phoenix)!
“那……那是什么?!”全场观众骇然失色!
“凤凰?!波尔克队长他……也有异次元?!”
“而且这种感觉……和平等院的完全不同!”
日本队选手席,刚刚升起的狂喜瞬间被冻结!
“不可能……”鬼十次郎瞳孔骤缩,“他竟然……一直隐藏着这种力量?!”
“菲尼克斯……不死鸟……”入江奏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象征着……涅盘与永恒!”
三船入道猛地站起身,酒壶彻底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毫无所觉,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白色的火焰凤凰:“德国的小鬼……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平等院凤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那只仿佛能灼烧灵魂的白色凤凰,感受着那与“海盗”的毁灭截然相反、却同样浩瀚无边的力量,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波尔克站在白色的火焰之中,流血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愈合,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无比超然,仿佛与身后的凤凰融为一体。他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平等院,声音如同来自九天之上:
“平等院,感谢你。是你的‘海盗’,你那不惜毁灭也要胜利的意志,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对‘完美’的狭隘认知,让我得以挣脱束缚,真正唤醒了我体内沉睡的……‘菲尼克斯’。”
“我的网球,并非只有‘完美品质’这一条路。那只是基石。”
“真正的我,是承载着德国网球的荣耀与历史,于毁灭中涅盘,于战斗中永恒的不死鸟——菲尼克斯!”
他抬起手,指向平等院,也指向了计分板上那2-2的平局。
“比赛,还没有结束。”
“日本队的胜利,我不会如此轻易地让出。”
“就让你我,以这最终的形态,为这场半决赛……落下真正的帷幕吧!”
白色的火焰凤凰发出一声清越穿云的啼鸣,炽白的神圣火焰开始向整个球场蔓延,与平等院那残存的、暗红色的毁灭气息分庭抗礼!
海盗的毁灭与掠夺,VS 菲尼克斯的涅盘与永恒!
平等院凤凰VS波尔克!真正的、完整的、异次元之间的终极对决,此刻,才正式拉开序幕!
波尔克隐藏的最终力量——“菲尼克斯”的现身,将这场本以为已经结束的单打二,推向了更加波澜壮阔、更加难以预测的终章!总比分2-2的平局,因为这不死鸟的降临,再次充满了无尽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