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的手还握在匕首上,刀柄的血已经干了,黏在掌心,一动就撕开细小的裂口。风从通道口灌进来,带着地底特有的铁锈味,吹得护盾边缘的光纹微微抖动。那行“检测到跨位面信号波动”的字还在,但没再更新。
诸葛亮站在他侧后半步,竹简横在胸前,指尖搭在“星火连环阵”的符文节点上,没说话,只是把枯枝轻轻往地上一戳——这是暗号,意思是:**它要来了**。
地面先是轻微震了一下,像是远处有人敲钟。接着,震感变密,节奏越来越快,像有东西正从地心往上爬。
轰!
一道石柱从地下炸出,碎石飞溅,烟尘冲天。一只爪子先探出来,足有门板大,指尖泛着金属冷光,落地时砸出蛛网状裂痕。接着是头——不像龙,也不像石像鬼,更像是把几十种生物的残骸拼在一起,缝合处还冒着黑烟。双眼是两团幽蓝火焰,一亮一灭,像是在呼吸。
它低头,鼻孔喷出一股灰雾,正正落在谢无妄画在地上的“权柄之核”残符上。符文瞬间发烫,血迹蒸发,腾起一股焦味。
“它认出来了。”诸葛亮低声道,“你那点伪造的共鸣,对它来说是熟门熟路。”
谢无妄没动,右手缓缓覆上右眼。金纹还在,但比刚才暗了一圈,像快没电的灯带。他能感觉到,混沌之瞳在震颤,不是害怕,是……兴奋。这玩意儿不是活物,是“失败实验”的怨念堆出来的,每一寸鳞甲里都嵌着崩坏的剧情线。
“它预判魔法。”谢无妄说,“那就别用魔法。”
“七星灯阵只能撑三秒。”诸葛亮提醒,“甘道夫的雷云已就位,但雷落得早一秒,你进不去;晚一秒,你出不来。”
“三秒够了。”谢无妄把匕首换到右手,左手在左肩旧伤上狠狠一掐。疼得眼前发黑,但血契瞬间被激活,匕首尖端渗出一滴血,落进残符中心。
符文重新亮起,比刚才更刺眼。
守护兽的头猛地一偏,火焰眼死死盯住那点血光。它动了,不是扑,是**走**,一步一震,像在丈量命运的距离。
就在它低头的瞬间,诸葛亮竹简一扬,枯枝点地三下。
天顶裂开,星光如瀑,七盏灯虚影浮现,排列成北斗。与此同时,远处雷云炸开,一道银蛇直劈而下,精准落在七星阵眼。
两股力量交汇,轰然注入谢无妄右眼。
他瞳孔骤缩,裂纹状金纹瞬间扩散,视野里,守护兽的动作被切成无数帧——它抬爪、它迈步、它喷火……但在某一帧里,**它停了**。
三秒空白。
谢无妄冲了出去。
风在耳边炸响,地面震动得像要塌陷。他没看路,全靠本能,匕首横在胸前,左手死死按住右眼,防止瞳力外泄。距离拉近,守护兽的鳞甲在他眼中放大,每一片都刻着扭曲的符文,像是被强行缝进皮肉的实验日志。
它想抬头,但慢了。
谢无妄跃起,右眼金纹炸现,混沌之瞳直接锁定那三秒空白的**核心逻辑断点**,不是吞噬,是**覆盖**——他把上一章清掉的乱码剧情反向注入,让《还珠格格》的鼻孔炮、《庆余年》的相亲五竹、《甄嬛传》的广场舞bGm一股脑塞进守护兽的行动回路。
守护兽的动作猛地一僵,右爪抽搐,像是突然被塞进了一整季狗血剧。
就是现在!
谢无妄收刀入鞘,双手并出,直插守护兽胸腔。
鳞甲反弹咒语,但不反弹**手**。
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水晶,嵌在它心脏位置,正微微震动,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尖叫。
他一把攥住。
反吞噬结界瞬间触发。
无数画面冲进脑海——实验室、铁床、穿白袍的人在笑,实验体在哭,有人在喊“停下”,有人在求“让我死”……绝望像潮水,要把他拖进深渊。
谢无妄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他立刻开启白切黑领域,右眼泛红,意识中bGm自动切到《唢呐版亡灵序曲》,彼岸花瓣在脑海里飘落,把那些哭喊声压了下去。
还不够。
他反手抽出匕首,一刀扎进自己左手掌心。
血喷出来,疼得他眼前发白,但**痛觉成了锚点**,把他从记忆回溯里拽了回来。
趁这空档,他猛地一扯,水晶残片脱出。
守护兽发出一声不似生物的嘶吼,整个身体开始崩解,黑烟从裂缝里往外冒,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
谢无妄落地,反身就退。一步、两步、三步,刚退出五米,身后轰然巨响,守护兽炸成一团黑雾,冲击波推得他往前踉跄。
他没回头,右手死死攥着水晶残片,左手掌心还在流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拿到了?”诸葛亮迎上来,竹简护在身前,防着黑雾反扑。
“拿到了。”谢无妄喘了口气,把水晶举到眼前。
它只有指甲盖大,通体灰白,但内部有光在流动,像被冻住的闪电。一靠近他右眼,就开始震动,发出细微的哀嚎声。
“是实验日志。”诸葛亮皱眉,“封存不完整,暴露在外就会自动播放。”
“那就别让它暴露。”谢无妄把水晶按在右眼上。
混沌之瞳瞬间启动吞噬模式。因果值疯狂上涨,两万、三万、五万……他的嘴角开始溢血,右眼金纹裂得更深,像是随时会碎。
“停!”诸葛亮低喝,“再吞下去,你脑子会烧穿!”
谢无妄没停。
他知道这玩意儿不能留着,一旦信息外泄,整个遗迹的守护机制都会苏醒。他必须把它吞掉,压住,封死。
最后一丝信息流被抽干,水晶变黑,碎成粉末。
他松手,粉末落地,瞬间被地缝吞没。
“清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呼吸还是不稳。
诸葛亮盯着他右眼:“你吞了不该吞的东西。”
“我吞的都是我能扛的。”谢无妄低头,从怀里摸出那半块墨玉佩。玉佩裂口还在,但微光比刚才强了些,像是吸了口活气。
他把玉佩翻过来,裂纹朝上,用指尖蘸血,在裂口里画了个极小的符。
符成,玉佩猛地一震,裂纹中浮出一枚光点,像是被压缩到极致的信息包。
“你把它封进系统残响里?”诸葛亮声音变了。
“对。”谢无妄把玉佩塞回怀里,“它不是系统,是残响。残响能存东西,就像老式录音机,卡带还能放两首歌。”
“可它不稳定。”
“我不需要它稳定。”谢无妄活动了下左肩,旧伤又开始发麻,“我只需要它撑到我用完。”
诸葛亮没再说话,只是把竹简收进袖中,眼神沉得像井。
谢无妄抬头看向前方。通道还在震,但频率变了,像是某种机制被触发,正从深处启动。
“走?”诸葛亮问。
“不。”谢无妄握紧匕首,指节发白,“它刚才是被‘权柄之核’引出来的,说明下面还有东西在响应这个信号。”
“你是说……还有实验体?”
“不止。”谢无妄右眼金纹缓缓转动,“我是说,**它不是守门的,它是看守失败品的**。”
诸葛亮瞳孔一缩。
谢无妄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落下时,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幽蓝的光从底下透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八十七米深处,**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