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凯文猜想的一样,平静的渗透时光结束了。
当他们如同无形幽灵般清理掉那个位于几条通道交汇处的守卫站时,变故陡生。并非失误,而是“毒蛹”的防御机制阴得超乎想象……
其中一个守卫的皮下植入式生命监测器,在心跳停止的刹那,向安全中枢发送了无法屏蔽的最终信号。
起初,只是在基地某个深层监控屏幕的边缘,一个微不足道的红点急促闪烁了两下,随即熄灭。但这微小的涟漪,已足以惊醒沉睡的恶兽。
“呜——呜——呜——!”
凄厉、高亢、仿佛能刺穿耳膜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在刮擦着金属神经,瞬间撕裂了地下空间长久以来的死寂。
这不再是之前偶尔响起的、可以被忽略的局部警告,而是持续不断、代表着最高入侵等级的全域警报!
伴随着警报,照明系统被强行覆写。原本提供着惨绿、病态光晕的应急灯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从通道顶部和墙壁两侧疯狂旋转射出的刺目红光!
一道道猩红的光束如同地狱的探照灯,在金属墙壁、积水和人们(即将成为尸体)的脸上疯狂扫过,将一切都渲染得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洗礼,空气中仿佛都弥漫开了铁锈般的血腥幻觉。
“他们发现我们了。”樱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骤然绷紧的弦。
她紫色的眼眸中,之前如同古井无波的深邃被锐利的锋芒取代,一直完美收敛、如同归鞘宝刀的杀意,此刻不再隐藏,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让她周身的空气都似乎下降了几度。
“嗯。”凯文分身的回应依旧简洁到吝啬,只有一个音节。
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是融入背景的虚无,此刻却像是从万年冰封中苏醒的凶兽。
那股深不见底的、毁灭性的低温能量开始在他周身流转、汇聚,冰蓝色的眼眸中,不再是绝对的平静,而是有类似数据流般的寒光急速闪过,高速分析着周围急剧恶化的环境参数。
几乎是在警报拉响的同一秒,机械的轰鸣便加入了这死亡交响乐的前奏!
前方通道尽头,三道厚度超过半米、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合金闸门,伴随着沉重的齿轮咬合与液压杆驱动的巨响,开始缓缓向下坠落……
将通道彻底封死,铸就一座钢铁坟墓!而更令人心悸的是,身后他们来时的路径,也传来了完全相同的、令人绝望的轰鸣声!
他们被彻底封死在了这段长约五十米的通道之中!
樱的第一反应是动用空间移动能力强行突破,但当她试图调动体内崩坏能时,脸色微变。
能量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泥潭,流动变得异常艰涩、缓慢,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枷锁缠绕在她的能量回路上。“凯文……”她立刻看向同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一样。”凯文分身的声音透过那层无形的能量压制传来,依旧稳定,但确认了困境,“能量流动受限,但……并非完全停滞。”
他感知到了一种针对高能个体的特殊抑制力场,这力场如同深海的水压,无孔不入,极大地限制了能量的爆发和高速运转,但对于他这种能量凝练到极致的存在的核心,压制效果并非绝对……
然而,“毒蛹”的欢迎仪式,远不止困敌这么简单。
就在前后闸门轰然落地的巨响尚未完全消散之际,通道两侧那看似光滑无缝的合金墙壁,突然如同魔术般悄无声息地滑开了数十个黑黝黝的方形孔洞!
每一个孔洞后面,都探出了至少三支旋转着的高斯步枪枪管,冰冷的金属光泽在警报红灯下闪烁着死亡的气息。
“哒哒哒哒哒哒——!!!”
下一瞬间,炽热的金属风暴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两侧疯狂倾泻而出!数百支步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瞬间将这条狭窄的通道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熔炉!
拇指粗的合金弹头以数倍音速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狂暴的蜂群,毫无死角地覆盖了每一寸空间!
子弹撞击在金属墙壁和地面上,迸溅出连绵不绝的耀眼火花,跳弹如同失控的弹力球,在通道内疯狂折射、碰撞,制造出更多不可预测的死亡轨迹。
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混合着金属摩擦的高温气味,令人窒息。
面对这足以瞬间撕裂一支军队的密集弹雨,樱的身影动了。
她不再追求绝对的隐匿,而是将自身的速度、反应与刀术发挥到了极致。她的身形变得模糊,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幻影。
「冰狱寒天」在她手中化作一团守护生命的蓝色光轮,舞动得水泼不进!“叮叮当当叮叮——!”
清脆而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如同骤雨敲打玉盘,连绵成一片!那是刀锋以毫米级的精度,一次次精准地劈开、格挡、偏转来袭子弹的声音!
每一次碰撞,都有一小团因高速摩擦而产生的冰屑与金属碎末爆散开来,在她周身形成一团朦胧的冰雾。
她如同在枪林弹雨中逆流而上的死神舞者,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钢丝上,身形辗转腾挪间,总能以间不容发的微妙距离避开致命的弹道,同时坚定不移地向前推进。
而凯文分身应对这毁灭性弹幕的方式,则充满了力量上的绝对碾压感,与樱的技巧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大幅度的闪避动作,只是平静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一股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能量气旋——并非寒气,而是某种更接近物质本质瓦解力量的表现——在他掌心瞬间凝聚、旋转。
然后,他仅仅是向着前方,轻轻一握。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但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湮灭性质的黑色波动,如同水波纹般以他为中心,向通道两侧急速扩散!波动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那些激射而来的合金弹头,在接触到黑色波动的瞬间,就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瞬间变形、扁平、然后化为齑粉!不仅仅是子弹,通道两侧那刚刚露出射击孔的墙壁,连同其后方的枪管、供弹系统乃至后面的射手,都在同一时间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波及!
金属扭曲、撕裂、压缩的刺耳噪音短暂地压过了枪声,随后,射击孔内便只剩下死寂,以及从裂缝中缓缓渗出的、混合着机油与血肉的暗红色粘稠液体。
一招,清场。
凯文分身没有丝毫停顿,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前方那扇刚刚落地的厚重闸门前。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能量外放,仅仅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
拳头表面覆盖着一层极其凝练的黑色流光,击中闸门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随后——
“轰!!!!!!”
一声远超之前闸门落地的、如同陨石撞击般的恐怖巨响炸开!
那扇足以抵挡重型钻地弹反复轰击的合金闸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整个门板从中拳处开始呈现出放射性的、蛛网般的巨大凹陷和裂痕,随后,这半米厚的金属巨物竟被硬生生从墙体固定处撕裂、打飞出去!
扭曲变形的闸门如同出膛的炮弹,沿着通道向前翻滚、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与碰撞声,最终重重地砸在数十米外的地面上,激起漫天烟尘。
但这仅仅是突破了第一道封锁。当他们踏着扭曲的金属残骸,冲入闸门后那个相对开阔、如同中枢大厅的区域时,真正的“欢迎仪式”才刚刚拉开序幕。
这个大厅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穹顶高耸,四周连接着数条通往不同区域的通道。此刻,大厅的四周,早已严阵以待。
不再是普通的守卫,而是一群穿着全覆盖式、闪烁着幽蓝色能量弧光的重型外骨骼动力甲、手持轰鸣作响的重型链锯剑或是六管旋转机炮的“毒蛹”精锐突击队——“狂怒卫士”。
他们如同钢铁丛林般沉默矗立,头盔下的多功能传感器闪烁着冰冷的红光,如同等待撕碎猎物的机械恶犬。
他们每个人都是“毒蛹”基因强化技术的“成功”产物,肌肉力量、反应速度、骨骼密度都远超常人,配合强大的动力甲,其单兵战斗力足以在正面战场撕开轻型装甲车的防御。
凯文之前一拳打飞合金闸门的力量,他们中的佼佼者凭借动力甲的增幅,同样能够做到。
他们是“毒蛹”赖以横行地下世界的尖端战力之一。
而在这些钢铁巨汉之间,还混杂着一些气息更加诡异、令人不适的存在——那是经过高浓度崩坏能深度改造的“死士”。
它们眼神空洞无物,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如同浸泡过福尔马林般的灰白色,身上缠绕着暗紫色的能量纹路,手中握着由纯粹崩坏能凝聚而成的、不断扭曲变形的锯齿刀锋或骨刺长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能量波动。
这些死士没有恐惧,没有理智,只剩下对生命能量的纯粹憎恨与吞噬欲望,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命之徒,或者说,杀戮工具。
当樱和凯文踏入大厅的瞬间,这些“狂怒卫士”和“淬毒死士”就如同被按下了杀戮开关!
“撕碎他们!”一个似乎是队长的重甲战士发出经过扩音器处理的、沉闷如雷的咆哮。
“嗷吼——!”回应他的是死士们非人的、如同刮擦玻璃般的嘶吼。
最前排的几名“狂怒卫士”动力甲背后的推进器猛地喷出短促的蓝焰,庞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飞跃而起,手中的链锯剑发出撕裂空气的恐怖嗡鸣,朝着站在前方的凯文分身当头劈下!那足以切割坦克装甲的锯齿,眼看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高手严阵以待的合击,凯文分身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迎面而来的不是致命的攻击,而是几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咔嚓!咔嚓!咔嚓!”
几声清脆得令人错愕的断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几柄高速旋转、无坚不摧的链锯剑,在接触到凯文分身头颅的前一刹那,仿佛劈在了宇宙中最坚硬的物质上,锯齿瞬间崩碎、断裂!高速飞溅的金属碎片如同霰弹般四下激射,甚至反弹回去击打在攻击者自己的动力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而凯文,仅仅是随意地抬起手臂,如同驱赶苍蝇般,一拳挥出!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撞击声!首当其冲的那名“狂怒卫士”,连同他厚重的胸甲,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迎面撞上!
他的身体在空中不自然地扭曲着,狠狠地撞在后面冲来的几名同伴身上,可怕的骨裂声和金属变形声连成一片,几人顿时化作滚地葫芦,撞倒了一片。
这非人的一幕,让后续冲来的“狂怒卫士”们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头盔下的传感器疯狂闪烁,似乎在重新评估目标的威胁等级。
然而,他们大脑中植入的控制芯片,此刻正释放出更强的生物电流,强行压制了本能的恐惧,驱使着他们继续执行攻击指令!
凯文分身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些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战士,脑海中早已根据当前能量受限的环境,快速组合出了一个最高效、最节省能量的战斗方案。
他低声吟诵,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古老的、引动规则的力量:
“Alchemy - petrification。”(炼金术——石化)
作为他所掌握的诸多能力中,位格相对较低的一种,这个炼金术的效果简单而纯粹——通过能量接触,暂时性改变物质的分子结构,将其强制转化为性质稳定的岩石。在此刻能量流动不畅的情况下,这无疑是最具性价比的选择。
一名不信邪的“狂怒卫士”咆哮着再次扑来,巨大的动力拳套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凯文的面门。
凯文只是微微侧身,避其锋芒,同时右手食指如同闪电般探出,轻轻地、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地,点在了那呼啸而过的动力拳套外侧装甲上。
接触的时间不足零点一秒。
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发生了!那坚硬的合金装甲,以及其后的手臂、乃至大半个身躯,如同被无形的画笔涂抹上了灰白色,并且这灰白色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
肌肉、骨骼、动力甲内部的精密线路……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间失去了金属的光泽和生命的活力,变成了冰冷、粗糙、毫无生机的岩石!
那名战士还保持着前冲和挥拳的姿势,却已然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脸上还凝固着惊愕与狰狞表情的石像!
凯文甚至没有多看这石像一眼,反手一拳挥出,轻轻地印在了石像的胸口。
“噗……”
一声轻响,如同打碎了一块干燥的土坯。石像应声而碎,化作一地斑驳的、混合着原来色彩碎片的石灰和石块,再也看不出丝毫曾经作为生命的痕迹。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终于让部分“狂怒卫士”眼底深处涌现出无法抑制的恐惧。然而,控制芯片的存在,让他们在“立刻违抗命令被芯片处决”和“冲上去可能立刻变成石头”之间,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求生的本能与芯片的强制命令在他们体内激烈冲突,使得他们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和变形。
凯文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内心的挣扎。他如同闲庭信步般游走在疯狂涌来的敌人之间,双手时而化拳,时而为掌,时而并指如刀。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总能以最微小的幅度避开攻击,然后指尖或手掌如同蜻蜓点水般掠过敌人的动力甲、武器、甚至身体暴露在外的部分。
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如同风吹沙砾的“沙沙”声,以及一尊新的石像的诞生。
然后,这些石像又会在下一秒被他随手拍碎,化为齑粉。链锯剑、旋转机炮、动力拳套……无论何种武器,何种材质的装甲,在他的“石化”触碰下,都如同纸糊般脆弱。
整个大厅,仿佛变成了他个人展示炼金艺术的舞台,而舞台上的“演员”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变成一堆堆毫无意义的石头粉末。
原本准备上前协助,清除那些“淬毒死士”的樱,此刻也不由得放缓了动作,略带惊异地看着凯文分身这近乎“艺术”的高效屠杀。
她手中的「冰狱寒天」依旧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但就目前而言,凯文一个人似乎就足以处理掉这群看似凶悍的钢铁洪流。
短短五分钟不到,原本拥挤着数十名“狂怒卫士”的大厅前端,已然变得空旷起来。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颜色各异的石粉,偶尔能看到几块较大的、还保留着动力甲轮廓的碎石块。
空气中弥漫着岩石粉尘的呛人气味,掩盖了之前的硝烟和血腥。
那些侥幸未被石化、或因距离较远还未被接触的卫士,终于被芯片也无法完全压制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所吞噬,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溃退。
然而,“毒蛹”的底蕴和疯狂,显然不止于此。就在大厅前端的抵抗力量近乎被肃清的同时,新的威胁从天花板和侧翼袭来!
“嗡——!”
一阵高频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声从头顶传来。大厅那高耸的穹顶之上,数十块伪装成结构板的盖板同时滑开,露出了后面如同蜂巢般的发射井。
下一刻,数以百计的、约莫脸盆大小、通体漆黑、搭载着高速转管机炮和微型导弹发射巢的“屠戮者”型自动防御机器人,如同被惊扰的马蜂群,密密麻麻地蜂拥而出!
它们利用反重力装置悬浮在空中,猩红的扫描眼瞬间锁定了下方的樱和凯文,没有任何警告,炽热的弹幕和拖着白色尾焰的微型导弹,如同死亡的暴雨,向着两人所在的区域劈头盖脸地倾泻而下!
这些机器人动作灵活,火力凶猛,且数量庞大,足以对任何被困在开阔地的目标造成毁灭性打击。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厅侧面几条原本紧闭的通道闸门也轰然洞开!更多的“狂怒卫士”如同潮水般涌出,而在他们之间,混杂着数只体型更加庞大、外形更加狰狞的崩坏兽。
它们的外形类似于放大了数倍的畸变猎犬,但更加壮硕,全身覆盖着厚重如盾牌般的惨白色骨甲,关节处生长着尖锐的骨刺,滴落着具有强腐蚀性的暗绿色黏液。
它们猩红的复眼中闪烁着狂暴与饥饿的光芒,粗壮的四肢每一次蹬地,都能在特制的合金地板上留下深深的爪痕,发出沉闷的巨响。
它们无视满地的石粉和之前的战斗痕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几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朝着两人发起了狂暴的冲锋!
战斗瞬间进入了更加混乱和激烈的白热化阶段!
樱的眼神一凛,她知道此刻不能再作壁上观。面对来自空中和地面的立体打击,她的身影再次动了起来,如同在刀尖上跳跃的幻影。
她的刀光不再局限于防御和单体击杀,而是变得更加灵动、范围更广。
对于空中如同乌云般压来的机器人蜂群,她的策略是精准而致命的点杀。她的身影时而如同没有重量般沿着墙壁疾走,时而借助大厅中残存的金属立柱进行高速折射,每一次短暂的停留……
「冰狱寒天」都会挥出一道极其凝练、快如闪电的蓝色刀气,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某个“屠戮者”机器人的核心能量舱或是主传感器。
被击中的机器人往往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内部便爆开一团电火花,冒着黑烟从空中坠落,砸在地上引发二次爆炸。
对于地面那些咆哮冲来的“墓穴撕裂者”,樱则展现出了高超的游斗技巧。她并不与这些皮糙肉厚、力量恐怖的崩坏兽硬拼,而是利用自己远超对方的速度和灵活性,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它们挥舞的利爪和撕咬的巨口间穿梭。
她的刀锋总是寻找着最刁钻的角度,或是它们骨甲连接的缝隙,或是关节的薄弱处,或是那双猩红的复眼!
每一次刀光闪过,都必然带起一蓬腥臭的暗紫色血液或是崩碎的小块骨甲。
她如同最耐心的猎人,不断地在这些巨兽身上添加着伤口,削弱着它们的战斗力,寻找着一击毙命的机会。
偶尔有漏网的“狂怒卫士”试图从侧面偷袭,或是“淬毒死士”释放出扭曲的崩坏能弹幕,也总会被樱以鬼魅般的身法避开,并反手一刀将其解决。
她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杀戮的艺术感,在如此混乱危险的战场上,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效率与冷静,紫色的眼眸中只剩下对战场信息的快速处理与对下一个目标的锁定。
而凯文分身,在清理完大部分近身的“卫士”后,也将注意力转向了空中的机器人群和侧翼冲来的崩坏兽。
他放弃了效率相对较慢的“石化”炼金术,转而使用了更适应大范围清场的能力。
他抬起掌心向上,大厅内的温度开始以恐怖的速度骤降!空气中的水分瞬间被抽取、凝结,无数细小的、边缘锋锐如刀片的冰晶在他周身凭空生成,随后如同受到无形力场的操控,化作两道巨大的、旋转的冰晶风暴,分别卷向空中的机器人蜂群和侧翼的崩坏兽群!
“嗖嗖嗖嗖——!”
冰晶风暴所过之处,空中那些灵活的“屠戮者”机器人如同被投入了巨大的工业粉碎机,坚硬的合金外壳被无数冰晶切割、撕裂、洞穿,爆开一团团耀眼的电火花和黑烟,如同下饺子般纷纷坠落。
而地面那些冲锋的“墓穴撕裂者”,则被冰晶风暴正面击中,厚重的骨甲在连绵不绝的超低温切割和冲击下,迅速布满裂痕、破碎……
庞大的身躯被冲击得东倒西歪,冲锋的势头被强行遏制,身上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阻碍行动的冰霜,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咆哮。
凯文分身甚至没有停下,他并指如剑,对着那几只被冰晶风暴暂时困住的“墓穴撕裂者”隔空点出!数道极度凝练、几乎细不可见的幽蓝色寒光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了它们头颅或是心脏位置的核心!
寒光入体,这些庞然大物的动作瞬间僵硬,随后从内而外,整个身体被迅速冻结,化作了栩栩如生的冰雕,保持着冲锋或咆哮的姿态,凝固在了大厅之中。
当最后一只“墓穴撕裂者”化为冰雕,当最后一台“屠戮者”机器人冒着黑烟砸落在地,化作一堆废铁,喧嚣震天的大厅,终于暂时回归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残存的、未被完全冰冻的火焰在冰层与石粉上顽强燃烧,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以及远处那依旧执着鸣响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警报声,提醒着两人,战斗远未结束。
樱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她甩了甩「冰狱寒天」刀身上沾染的、已经冻结的暗紫色血渍,收刀入鞘。她的暗色作战服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不少血迹、冰屑和灰尘,呼吸略显急促,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那双紫色的眼眸依旧清澈、锐利,如同经过打磨的宝石,闪烁着冰冷的战意。
凯文分身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周身缭绕的寒气缓缓收敛,脚下的冰层厚达数寸,与旁边区域的石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冰层中冻结着无数敌人的残骸和扭曲的金属碎片,仿佛一件件抽象而残酷的战争艺术品。
“他们的抵抗……比预想的要疯狂得多,也……更有组织性。”樱看着满地的狼藉——石粉、冰雕、扭曲的金属、燃烧的残骸——轻声说道,声音带着战斗后的微微沙哑。
这不仅仅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和悍不畏死的怪物,更夹杂着精密的战术配合、层次分明的防御体系,以及那种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动用自毁式攻击也要拖延时间的决绝。
凯文分身的目光,越过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死亡区域,投向了大厅尽头那扇通往基地最核心区域的、更加厚重、表面流动着不稳定幽紫色能量屏障的合金大门。
“他们在拖延时间,销毁证据,或者……”凯文分身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更加凝重了几分,“……正在准备一份,专为我们而设的、最后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