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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火之蛾总部,最深处的战略指挥中心附属会议室。

这里与其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更像是一座由钢铁和阴影构筑的审判庭。

空间异常宽阔,挑高超过十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墙壁是冰冷的哑光合金,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照明来自镶嵌在天花板上的几排幽蓝色条形灯带,它们散发出冷冽而不带丝毫温度的光线,勉强驱散了绝对的黑暗,却将房间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阴森的铁灰色。

会议室中央,一张长度接近二十米的黑色大理石会议桌如同一条僵死的巨蟒,横亘在房间中央。

桌面的材质是某种吸光的特殊石材,光滑得能倒映出上方幽蓝的灯光,却吞噬了所有投向它的视线,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其引力。

此刻,以这张长桌为界,泾渭分明地坐着两排人。

左边是逐火之蛾总部几个关键部门的部分负责人——情报、后勤、人事、监察等;右边则是来自全球各大主要支部的部长或最高军事主官,其中就包括那位人高马大的东南亚支部负责人。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那份措辞强硬、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世界各地紧急召回总部的。

没有侍者,没有助理,甚至连一杯清水都没有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只有中央空调系统运行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低频嗡鸣,反而更衬得这寂静令人心悸。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或恐惧或强作镇定,都聚焦在长桌尽头,那张唯一背对着入口方向的高背座椅上。

凯文就坐在那里。

他随意地套着一件深色的高领作战服,外面披着常穿的、带有毛领的深色风衣,整个人几乎要融入身后的阴影之中。

他坐姿显得有些懒散,甚至可以说是吊儿郎当,一只手的手肘撑在宽大的扶手上,手掌托着侧脸,另一只手的手指,则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着冰冷的黑色大理石桌面。

“嗒…嗒…嗒…”

那声音并不响亮,但在绝对寂静的环境中,却如同精准的秒针,又像是无形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与他们的脉搏竞速。每一次敲击,都让在座某些人的脸色更白一分,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们昂贵制服的内衬。

幽蓝色的灯光从上方洒落,将凯文棱角分明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交错的两半。他那双标志性的冰蓝色眼眸半阖着,长长的白色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正以他为中心,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缓慢而坚定地淹没整个房间。那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暴风雪来临前,冻结万物的绝对零度。

这一次的会议太不寻常了。没有议程,没有文件,没有哪怕一句客套的开场白。那封直接下达到他们个人终端、措辞如同最后通牒的召回令,本身就散发着浓烈的不祥气息。这根本不是会议,这是……审判!而他们,就是待审的囚徒!

终于,那催命符般的敲击声,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整个会议室仿佛连那微弱的空调嗡鸣都瞬间消失了,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

寂静持续了大约五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坐在右边中段,那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东南亚支部负责人,猛地站了起来。他脸上挤出一个近乎谄媚又带着极度恐惧的扭曲笑容,试图用洪亮的声音打破这致命的僵局,但微微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

“首…首席……我们……我们是否可以先……”

他的话没能说完。

甚至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仿佛只是会议室内的光线微微扭曲了一下,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银亮丝线,如同切开豆腐的热刀,在空中一闪而逝。

下一刻,那位负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那僵硬的笑容还凝固着,但自眉心往上,小半个头盖骨连同里面的大脑组织,被一道平滑如镜的切口整齐地削飞了出去!红白混合的液体和组织瞬间暴露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而恐怖。

他那壮硕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如同被砍倒的木桩般,“噗通”一声重重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温热的鲜血从他头颅的创口汩汩涌出,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像一朵肆意绽放的、狰狞的红色毒花。

“啊——!”

几声压抑不住的、短促的惊呼从座位中传出,随即又被死死捂住。

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一些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或脑袋,仿佛能感受到那致命的寒意;另一些人则死死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具尸体,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磕碰的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可闻。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恐惧带来的尿骚味,让这个冰冷的空间更像是一座屠宰场。

“害怕了?”

凯文的声音终于响起,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具尸体,目光依旧低垂,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拂去了一粒微尘。但这平淡至极的三个字,却比任何咆哮和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首…首席!!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一个坐在左侧、负责某区域后勤的部长猛地从座位上滑跪下来,涕泪横流,不顾形象地磕头求饶,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

“是…是联合政府那边的人逼我的!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意交出所有赃款!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您饶我一命!!”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求那一线渺茫的生机。人性的求生本能在此刻暴露无遗。

凯文似乎终于被这哭喊声吸引了注意,他缓缓抬起眼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西伯利亚万年不化的冰川,扫过那个磕头如捣蒜的后勤部长,然后缓缓移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如同被冰锥刺中,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体。

“我确实……”凯文轻轻开口,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高看了联合政府……高看了你们……”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原本以为,在文明存亡这件事情上,他们至少会保持最基本的理智和底线……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并非笑容,而是极致的嘲讽与失望。

“什么垃圾都敢往我这里塞……”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这片虚无的黑暗,对整个腐朽的体系发出诘问,“真把逐火之蛾……当成他们处理废物的垃圾桶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每一个与会者的心头。

凯文冰蓝色的眼眸第一次完全睁开,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剑,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那眼神中不再有丝毫的慵懒或随意,只剩下如同终末审判般的绝对冰冷与决绝。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律令,回荡在死寂的审判庭中:

“樱……处理干净。”

话音落下的瞬间,阴影仿佛拥有了生命。

一道模糊的、如同樱花飘落般迅捷而无声的身影,从凯文座椅后方的阴影中悄然显现。

樱,穿着一身贴合的暗色作战服,粉色的长发在幽蓝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执行命令的绝对专注与一丝……对眼前这些蛀虫的冰冷厌恶。

“不!!不!不行!你不能杀我!!”一个来自欧洲支部的负责人猛地跳起来,脸上充满了绝望的疯狂和最后一丝仗恃,“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你敢动我,整个逐火之蛾都要承受联合政府的怒火!!你……”

他的狂吠戛然而止。

樱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他的身边,手中的太刀带起一泓清冷如水的刀光。

那人的头颅保持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与脖颈分离,高高飞起,然后重重落下,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滚了几圈,最终停滞不动,空洞的眼睛瞪着天花板。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下一刻,会议室化作了血腥的修罗场。

樱的身影在幽蓝的光线下化作一道道死亡的残影,她的刀法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只有极致的效率和精准。

每一次刀光闪烁,都必然伴随着一颗头颅的飞起,或是一道致命切口的出现。鲜血如同喷泉般四处飙射,将冰冷的黑色墙壁、光洁的地板、以及那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黑色长桌,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求饶声、咒骂声、绝望的哭喊声、肉体倒地的闷响、血液喷溅的嘶嘶声……各种声音短暂地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一首残酷的死亡交响曲。

但这一切嘈杂,都在樱那无声而高效的杀戮下,迅速归于沉寂。

凯文依旧静静地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由他下令执行的清洗。飞溅的鲜血甚至有几滴落在了他面前桌面上,但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这血腥的一幕,却只有一片亘古不变的冰冷,仿佛眼前发生的不是一场屠杀,而仅仅是一次必要的……大扫除。

不到一秒。

会议室重新恢复了寂静。

比之前更加死寂。

长桌两旁,再无一个活人。只有一具具以各种扭曲姿态倒伏的尸体,和肆意流淌、几乎汇聚成溪的粘稠血液。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

樱收刀入鞘,动作流畅而自然,刀身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痕。

她悄无声息地回到凯文身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般垂手而立,紫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训练。

凯文缓缓站起身,风衣的下摆拂过沾染了血迹的地面。

他没有再看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一眼,迈步向着会议室的合金大门走去。

厚重的门扉在他面前无声地滑开,门外走廊明亮而冰冷的灯光照射进来,与他身后那片血腥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类似的情景,此刻正在逐火之蛾总部,乃至全球几个问题最严重的支部同步上演。

由凯文直接掌控的特战部门精锐尽出,在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 提供的、无可辩驳的铁证支持下,展开了这场代号“净化”的、雷厉风行的大清洗行动。

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之前的游乐园暗杀事件与“冰狱寒天”神之键被盗。

这两起事件让凯文对组织内部的纯洁性产生了最严重的怀疑。

他下令普罗米修斯 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深入每一个角落的全面审查。

不查则已,一查之下,触目惊心!

联合政府显然将他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利用各种渠道,将大量关系户、贪腐分子、甚至可能是其他势力安插的棋子,塞进了逐火之蛾这个人类文明最后的盾牌之中。短短一年左右的时间,这些蛀虫便已在各个层面滋生蔓延:

倒卖前线急需的军火物资;虚报冒领,贪污巨额军饷;与地方权贵勾结,出卖组织核心技术和布防信息;更有甚者,在崩坏兽袭击的危急关头,竟然临阵脱逃,导致整条防线崩溃,无数忠诚的战士白白牺牲!

而本应作为纪律铁拳的监察部门,在这些人联手腐蚀下,竟也近乎瘫痪,成了包庇罪恶的保护伞!

更令人发指的是,某些人真将逐火之蛾当成了享乐的天堂!

在战火纷飞的前线基地,竟敢动用军用资源,为自己修建豪华的二层小洋楼!底下的士兵有样学样,军纪涣散,吃喝嫖赌,乌烟瘴气!

即便是被寄予厚望、由秦风和痕坐镇的西伯利亚防线,此类现象也未能幸免。

秦风原本秉持着“水至清则无鱼”的想法,只要不直接影响前线作战,对一些后方的问题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他的宽容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近两个月,这些人的行为已经猖獗到动摇防线根基的地步!

让这些垃圾来带领部队?再精锐的虎狼之师,也会被他们带成一群毫无战斗力、只知捞取好处的兵痞!

这一次的大清洗,无关权谋,无关派系斗争。

是这些自寻死路的垃圾,用自己的贪婪、愚蠢和背叛,亲手点燃了凯文胸中那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

审判日,已然降临。

而清洗,还远未结束。

凯文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合金大门缓缓闭合,将那片血腥的审判庭重新封存于黑暗与死寂之中。

只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铁锈味,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逐火之蛾总部……指挥室……

与之前那座充满血腥气的“审判庭”不同,这里充满了科技感的冷冽。

环形的墙壁是由巨大的弧形屏幕构成,上面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动着全球各条崩坏战线的实时数据、兵力部署图以及普罗米修斯处理着的海量信息流。

房间中央是一个悬浮的全息战略沙盘,清晰地勾勒出地球的轮廓,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崩坏爆发区)和蓝色的防线(逐火之蛾控制区)。

凯文站在沙盘前,背对着入口。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常服,之前的懒散和随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锐利与专注。

他正用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划动,调整着西伯利亚防线一处薄弱区域的部署,对刚刚发生在会议室的血腥清洗,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事务。

就在这时,指挥室内主屏幕上方,一个醒目的红色优先级通讯请求图标急促地闪烁起来,伴随着一阵庄重而肃穆的提示音。通讯来源——联合政府。

通常情况下,这个级别的通讯请求拥有仅次于崩坏帝王级单位出现的优先权,任何逐火之蛾成员都必须立刻、无条件接听。

然而,凯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的目光依旧聚焦在战略沙盘上那片模拟着激烈交火的虚拟战场,手指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刺眼的红色图标和提示音根本不存在。

提示音固执地响了三遍,然后通讯被强制接通了——这显然是联合政府那边动用了某种后台权限。

巨大的主屏幕画面一闪,原本流动的数据被分割开来,中央出现了一个极其逼真的全息投影。

那是一个宽敞、奢华、充满了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圆形会议厅,正是联合政府最高议会的所在地。

投影中,端坐着三位身着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的老者。

居中那位,有着一头银发和深邃蓝眼的老者……

他率先开口,声音经过扩音设备处理,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口吻,在指挥室内回荡:

“凯文·卡斯兰娜首席”他的语气刻意保持着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压抑着的怒火,“我们刚刚收到来自多个成员国的紧急通报,内容令人极度震惊和不安。关于你方在未经过任何通知、未提供任何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对逐火之蛾内部人员进行的……大规模、极端化清理行动,理事会要求你立刻做出解释!”

凯文依旧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欠奉。他正在将一支援从北美调往西伯利亚的虚拟部队标识拖放到指定位置。

理查德议长的眉头紧紧皱起,凯文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他感到羞辱和愤怒。

他左侧那位戴着金丝眼镜、面容精瘦的议长忍不住用指节敲了敲虚拟桌面,声音提高了八度:

“凯文!请注意你的态度!你正在面对的是联合政府理事会!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逐火之蛾与联合政府基本协定》中关于人事任免与纪律程序的第十七条、第二十三条和……”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凯文终于有了动作。

他并非转身,而是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屏幕上的三位议长。那眼神冰冷得如同极地冰川的核心,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仿佛在看无机物般的漠然。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抬起手,对着通讯控制界面,随意地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刹那间,三位议长那或威严、或愤怒、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面孔依旧在屏幕上,他们的嘴唇仍在开合,但指挥室内,再也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先进的隔音技术将来自联合政府最高权力机构的声音彻底隔绝。

世界清静了。

凯文仿佛做完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投回到战略沙盘上,完全将屏幕上那三位代表被如此赤裸裸地蔑视而脸色铁青、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全息投影,当成了背景板。

第一位议长的脸色从威严变成了涨红,他似乎在厉声呵斥着什么;像是在强调法律的条款;另一位一直沉默、表情阴鸷的议长也终于开口,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是在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但这一切都是无声的。

他们的愤怒,他们的威胁,他们的所谓“权威”,在这间指挥室内,在凯文给面前,变成了一场可笑的、无声的哑剧。

凯文甚至懒得去关闭通讯,就这么让他们“旁观的表演。这种极致的冷漠与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对抗都更具侮辱性。

它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你们,以及你们所代表的所谓“压力”,在我眼中,毫无价值。

人类的存亡系于一线,而你们还在纠结于官僚的程序和肮脏的利益交换?那就看着吧,看着真正的守护者如何做事,然后,闭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的三位议长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的表演毫无意义,脸色从愤怒逐渐变成了某种惊疑和难堪。最终,在持续了将近三分钟的无言对峙(或者说,是凯文单方面的无视)后,联合政府那边主动切断了通讯。

主屏幕上的全息投影瞬间消失,重新被全球战况数据流所覆盖。

指挥室内恢复了原本的运作状态,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

凯文至始至终,没有对联合政府的“施压”说过一个字。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最响亮、最不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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