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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刚漫过木栅栏的第三根桩子,阿丽娜就踩着薄冰跑过营地广场。

她怀里抱着个布包,粗麻布的纹理里还沾着昨夜烤火的炭灰,里面裹着六块麦饼,面团里掺的野蜂蜜是她趁安德烈不注意,用三捆劈好的柴禾换的……

那蜂蜜金灿灿的,是以前在秋天在松树林里掏的野蜂巢,她一直舍不得吃,就等着今天烤成麦饼,给塔露拉当早点。

塔露拉正站在铁匠铺门口看学徒打铁。红热的铁块在铁砧上发出滋啦的声响,火星溅到她黑色披风上,又被风卷着落在结霜的地面,瞬间凝成细小的红点。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时,铁砧上的火星刚蹿到最高处,像串突然绽开的金铃花。

“塔露拉!”阿丽娜在她身后喊,声音脆得像冰棱撞在陶罐上。

塔露拉抬手接住扑过来的布包,指尖触到麦饼的温度,混着阿丽娜发梢的雪粒,凉丝丝的暖。

“又拿安德烈的蜂蜜了?”她掂了掂布包,故意板起脸,眼角的细纹却弯着,“他昨天还跟我念叨,说糖罐见底,连煮土豆都没味道了。”

“才不是拿!”阿丽娜踮脚抢回半块麦饼,塞进嘴里含混地嘟囔,“我帮他劈了三捆柴,这是工钱。”

她鼓着腮帮子笑,左边额角的草药被风吹得掀起一角,“凯文先生说林子里的冻蘑该冒头了,我带孩子们去采点,中午给你做菌汤。”

塔露拉伸手把她的草药按回去,指腹轻轻蹭过那片新肉。

阿丽娜没像往常那样瑟缩,只是眨了眨眼,睫毛上的霜粒簌簌落在塔露拉手背上。“让博尔科夫跟你们去,”

塔露拉松开手时,从腰间解下把小刀,塞进阿丽娜掌心,“他认得设的陷阱,别让孩子们乱摸。”

那是柄磨得极薄的剥皮刀,木柄上刻着朵小小的雪花,纹路里还嵌着点铁屑——是去年冬天塔露拉守在铁匠铺,用学徒磨坏的锉刀一点点刻的。

阿丽娜把刀别在腰上,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昨天看见西边山坡有株山丁子,枝头挂着十几个红果子,冻透了肯定甜,回来给你留着。”

她眨眨眼,转身朝孩子们聚集的木屋跑。

灰布披风的下摆扫过结霜的地面,留下串轻快的脚印,像只被风吹动的小蝴蝶。塔露拉望着她的背影,手里的麦饼渐渐暖透了掌心,连带着心口都泛起温温的热。

铁匠铺的学徒捶打铁器的声音撞在木栅栏上,弹回来,和远处雪怪小队操练的呼喝、仓库那边安德烈搬粮袋的号子混在一起,像支乱糟糟却踏实的曲子,在晨雾里漫散开。

城区的轮廓在晨雾里像团揉皱的灰纸。说是城区,其实更像片被时光遗忘的废墟:七成的建筑都塌了半边,断墙的砖缝里钻出枯黄的野草,在风里摇摇晃晃;曾经铺着青石板的街道被冻土掀翻,裂开的缝隙里积着发黑的雪,踩上去能听见冰碴碎裂的脆响。

但废墟深处藏着活气。

发电厂的烟囱正冒着淡灰色的烟,烟柱在风里被撕成一缕缕,却始终没断;净水厂的管道沿着断墙铺过去,金属管身上裹着层薄冰,阳光下闪着冷光……

最热闹的是机械厂,车床转动的嗡鸣、锤子敲铁的叮当、工人们喊号子的声音混在一起,从敞开的厂房门里涌出来,撞在对面的百货大楼残墙上,弹回来,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这里的人都不把废墟当家,倒像是把它改造成了座巨大的工坊。

感染者们穿着打补丁的工装,在断墙间穿梭:背着矿石的矿工从东边的矿道出来,靴子上的泥块蹭在结冰的路面上,留下串串深色的印子……

拿着扳手的机械师正蹲在发电机旁,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手指在零件上飞快地摆弄……

几个孩子举着木剑,在银行废墟的粮囤旁追逐,粮囤上晒着的土豆干散发出淡淡的淀粉香。

罗德岛的医疗站就设在百货大楼一层,蓝色的十字旗插在楼顶的断柱上,在风里猎猎作响。

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抬着药箱往外面走,药箱上的金属扣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要去给外围的矿工换药,那些人昨天在矿道里被落石砸伤了腿。

凯文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机械厂门口,空间波动的涟漪像水纹般荡开,卷着地上的雪粒打了个旋。

他银灰色的大衣上沾着霜,耳后的淡金色纹路还没完全褪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内卫说的话:“天启教会在极北境撕开了三道裂缝”

“他们的仪式需要祭品,越多越好”

“所有势力都被算进了计划里”……

昨天晚上,自己基本上和内卫组成了一个同盟,双方都把消息共享,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无论是感染者,罗德岛,整合运动,爱国者游击队,还是切尔诺伯格的普通人和纠察队,甚至连凯文自己,全部都被算进了天启教会的计划里面……

他往医疗站走,脚下的碎砖发出咯吱的响。路过粮囤时,守粮的老汉抬头朝他笑:“凯文先生早啊,安德烈说你昨天猎的雪熊,肉够炖三锅汤!”

“早。”凯文点头,目光扫过粮仓上晒的土豆干,忽然想起阿丽娜说要采冻蘑,不知道她带够篮子没有。

“凯文先生!”一个穿整合运动制服的战士从对面跑过来,手里攥着块麦饼,饼边还沾着点芝麻,“罗德岛的博士从后半夜就在找你,说有急事。”

“她?”凯文皱眉。

博士昨天还在钟楼里对着屏幕傻笑,说抽中了什么“红金词条”,怎么突然急起来了?他正想着,就看见医疗站门口的墙根处,个银发身影正扶着墙喘气。

博士的头发乱得像团揉过的银丝,沾着一路跑来的雪粒,有几缕还缠在脸上,被汗水浸得发亮。

她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纸角都磨得起了毛,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洇得发蓝,有些地方已经看不清了——那是她连夜整理的战争预警报告,从钟楼跑到机械厂,跑过三道断墙,纸都快被攥碎了。

“凯文!出事了!”博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都劈了。

她从没这么慌过,就算上次在矿洞撞见崩坏兽,手都没抖得这么厉害,“……战争要来了,就在……”

话音卡在喉咙里。不是因为喘不上气,而是因为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的暗,是被什么东西遮住的沉郁。

机械厂的车床声猛地停了,工人们举着扳手抬头,手里的工具“当啷”掉在地上;粮仓旁的孩子仰着脖子,木剑从手里滑落,砸在冻硬的地面上……

医疗站门口的医护人员脸色煞白,扶着伤员的手开始发抖——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天上,像被无形的线拴住了。

晨雾早就散了,本该透亮的蓝天,此刻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起初像群被惊飞的乌鸦,眨眼间就变成了遮天蔽日的洪流——是导弹。

不是几十枚,不是一百枚,是成千上万枚,拖着银灰色的尾焰,像场倾盆而下的金属暴雨,从云层里翻涌而出。

它们的密度大得惊人,连阳光都被挡在了后面,地面瞬间陷入黄昏般的昏暗。

尾烟在高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城区罩在下面,尖啸声汇成一片震耳的轰鸣,像无数列火车正从头顶碾过。

“我的天……”举着木剑的孩子吓得躲到粮仓后面,小手死死捂住耳朵,“是天塌了吗?”

穿整合运动制服的战士腿一软,顺着断墙滑坐在雪地里。

他看着天上不断放大的导弹群,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这是要把我们……炸成灰啊……”

“那是……星星掉下来了?”举着木剑的孩子喃喃自语,小脸上满是好奇。

“别傻站着!”博士的尖叫像把冰锥,刺破了诡异的寂静,“那他妈是导弹!快跑!”

战士手里的麦饼“啪”地掉在地上,芝麻撒了一地。他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断墙躲,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是导弹……”

博士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见过崩坏兽的潮涌,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那些导弹的金属外壳在昏暗里泛着冷光,每一枚都带着足以掀翻一栋楼的威力,成千上万枚砸下来,别说这片废墟,恐怕连地下的冻土都要被翻过来。

就在这时,凯文动了。

他没有躲,也没有喊,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朝向前方,淡金色的纹路从耳后蔓延开来,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像有无数细小的光粒在皮肤下游动。

他的瞳孔里泛起紫黑色的光晕,地上的雪粒无缘无故地悬浮起来,在他脚边打着旋。

下一秒,城区上空突然绽开数十个巨大的紫黑色“太阳”。

它们比刚才的导弹群更醒目,边缘翻滚着黑红色的能量流,像烧红的铁球浸在墨水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紧接着,无数条半透明的“根须”从“太阳”里迸发而出——它们起初像玻璃上的裂痕,转眼间就变得比水桶还粗,在高空交织、蔓延,以惊人的速度织成一张覆盖整个城区的巨网。

这张网比刚才的防御范围大了百倍,根须与根须之间的缝隙泛着淡淡的紫光,像某种活物的脉络在搏动。

当第一波导弹撞上来时,发出的不是爆炸的轰鸣,而是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金属外壳在接触到能量网的瞬间就开始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钳子攥住,然后在距离地面还有数百米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

紧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成千上万枚导弹像潮水般撞向能量网,却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它们在半空中不断湮灭,金属碎屑像场金色的雨,从能量网的缝隙里落下来,在雪地上铺了薄薄一层,闪着细碎的光。

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只有导弹湮灭时的轻响,和能量网搏动的嗡鸣,在昏暗的天地间回荡。

博士张大了嘴,忘了呼吸。她看着天上那片几乎遮住半个天空的能量网,又看看身边的凯文——他的侧脸在昏暗里显得异常平静,只是握着拳的手背上,淡金色的纹路亮得像在燃烧。

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导弹,在他面前竟像群撞上礁石的浪花,连让他皱眉的资格都没有。

“凯文……”博士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这……到底是什么本事?”

凯文没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高空的导弹群上。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片土地,还不能塌。”

旁边的战士已经看呆了,他慢慢从雪地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望着天上不断湮灭的导弹,突然朝着凯文的方向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守粮的老汉抹了把脸上的雪,咧开没牙的嘴笑了:“我就说嘛……凯文先生在,天塌不了!”

机械厂的工人们试探着走出厂房,看着完好无损的车床和零件,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

医疗站的医护人员扶着伤员走到门口,指着能量网下飘落的金色碎屑,眼里渐渐有了光;连躲在粮仓后面的孩子都探出头,小声问:“是凯文先生把星星接住了吗?”

凯文耳后的纹路渐渐淡了下去。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导弹能挡住,天启教会的阴谋、亚空间的邪魔、还有那场躲不开的战争,都还在暗处窥伺。

但此刻,能量网下的城区还活着:车床能继续转动,药箱能送到矿工手里,孩子们能捡起木剑接着追……

高空的导弹群还在坠落,却再也无法越雷池一步。能量网的嗡鸣在天地间回荡,像一首沉默的战歌。

阳光终于从导弹群的缝隙里挤了进来,穿过能量网的脉络,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金子。

博士望着这一切,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在系统界面上喊的那句话。

她看着凯文的背影,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次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笃定:

“百万雄兵又如何?我有上将凯文。一人!万军!”

………………

灰黑色的云层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切尔诺伯格东部的天际线上。

138公里外的山脉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那些嶙峋的山脊如同巨兽裸露的肋骨,而山坳里的感染者聚集地,就藏在这副骨架的阴影里,安静得像座坟墓。

陆行舰“铁壁号”的舰桥顶端,金属护栏被风蚀出细密的凹痕,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钻进皮肤。

城防军少将伊戈尔·莱曼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黄铜望远镜的边缘硌得眼眶发酸。他盯着屏幕上刚刚熄灭的红点——那是第一波突击小队的信号,三分钟前,它们还在雷达上跳跃着向前推进,直到撞上那道淡紫色的能量网。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信号像被掐灭的烛火般瞬间消失。

“将军,能量分析出来了。”通讯器里传来技术员干涩的声音,“那不是常规护盾,波动频率……像是活的!”

伊戈尔放下望远镜,镜片上倒映着身后缓缓移动的钢铁洪流。三十万大军化作连绵的灰色阵列,陆行舰的履带碾过冻土时发出沉闷的轰鸣,重型机甲的引擎喷吐着白雾,连天空都被悬浮的运输机遮蔽了一角。

这景象本该让人心生敬畏,此刻却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沉甸甸地坠在他的胃里。

三天前接到命令时,总督府的参谋官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过是群困在山里的感染者,七万残兵罢了。莱曼,这是送你晋升的军功。”

那时他也信了,看着作战地图上标记的“薄弱区域”,以为只要陆行舰开过去,那些摇摇欲坠的废墟会像纸糊的房子一样塌掉。

可现在,那道能量网像只睁开的竖瞳,冷冷地悬在山脉上空。

“将军,风大了。”副官佩特罗夫裹紧了军大衣,领口的绒毛沾着细碎的冰碴,“要不要回舱里等?”

伊戈尔摇摇头。风里裹着冻土的腥气,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后续部队正在架设临时防线。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女儿发高烧,他跑遍了半个城区的诊所,却因为没有区长签发的通行证,连退烧药都买不到。

那时他看着区长家的儿子开着悬浮车招摇过市,忽然觉得这身少将制服,还不如街角面包店的围裙暖和。

“第一波的残骸找到了吗?”他问。

“无人机刚传回来画面。”佩特罗夫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的山谷弥漫着淡紫色的雾霭,突击车的残骸像被强酸腐蚀过,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连合金都融了,找不到完整的尸体。”

伊戈尔的喉结动了动。恐惧这东西很奇怪,它不像战场上的子弹那样来得迅猛,而是像此刻的寒风,一点点钻进袖口、领口,冻得人骨头缝都发疼。

他从军三十年,见过虫族的酸液腐蚀机甲,见过叛军的自杀式袭击,但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安静,高效,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

“让第二波待命。”他低声说,“通知各舰,保持警戒距离。”

佩特罗夫刚要应声,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急促地闪烁起来。

红色的信号灯映在他年轻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是总督府的加密通讯。”他咽了口唾沫,按下接听键,“这里是铁壁号副官佩特罗夫,收到请讲。”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随后是总督秘书尖细的嗓音,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擦:“传总督大人令——命前线指挥官伊戈尔·莱曼,即刻全军出击!”

佩特罗夫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伊戈尔,见少将正望着远处的山脉,侧脸的线条在阴云下显得格外冷硬。

“大人,”佩特罗夫的声音有些发颤,“第一波攻击刚受挫,能量网的特性还没分析清楚,全军出击是否……”

“放肆!”通讯器里的声音陡然拔高,“总督大人说了,三十万对七万,优势在我,这是碾压性的优势!现在让士兵们看到我军的气势,才能一鼓作气拿下废墟!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命令?”

佩特罗夫猛地立正:“不敢!请大人示下具体指令!”

“指令?”秘书冷笑一声,“总督大人说了,明天凌晨六点,他要在早餐时看到废墟被夷平的画面。若是做不到,从少将到你这个副官,全部撤职查办!听清了吗?全部!”

通讯切断的提示音短促而刺耳。佩特罗夫握着通讯器的手在发抖,指节撞在金属外壳上,发出轻响。

“总督府的命令?”伊戈尔转过身,他的睫毛上沾了点白霜,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是,将军。”佩特罗夫艰难地复述,“命令全军出击,明天六点前必须……必须彻底摧毁聚集地。否则,所有高层军官一律撤职。”

伊戈尔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声粗粝的笑。他的拳头砸在护栏上,震得积雪簌簌落下。

“他疯了吧!”吼声混着风声,在空旷的舰桥顶端回荡……

“这是打仗,不是菜市场砍价!三十万?他以为是古代的步兵方阵吗?”

他指着远处的山脉,指尖因为愤怒而颤抖:“看到那些山脊了吗?海拔落差七百米,全是碎石坡和断层!陆行舰的履带在那里根本抓不住地,机甲的关节会被冻住!他让全军出击?往哪里出?往石头缝里钻吗?”

佩特罗夫低下头,不敢接话。

他知道伊戈尔说的是实情。切尔诺伯格的地形报告早就摆在总督府的办公桌上,那些红色标记的“不可通行区域”像蛛网一样覆盖了整片山脉。

可总督大人大概连报告的封面都没看过——据说他最近忙着在新城区扩建私人庄园,连作战会议都懒得参加。

“撤职?”伊戈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疲惫的嘲讽,“他以为我在乎这个少将头衔?”

佩特罗夫猛地抬头。他跟着伊戈尔五年,从没见过少将露出这样的神情。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悲凉。

“你去过我家,对吧?”伊戈尔望着远方,声音轻得像风,“那个在工业区边缘的小房子,墙皮掉得露出红砖,冬天暖气永远烧不热。我女儿的房间连张像样的书桌都没有,只能趴在饭桌上写作业。”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上个月,三区的区长给儿子买了架私人飞行器,花的钱够我请十年的家庭医生。就因为他会给总督送礼,而我不会。”

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生疼。佩特罗夫想起伊戈尔的妻子,那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围裙的女人,每次去送文件,她都会端来一杯热可可,杯沿还沾着奶渍。他突然明白,将军的愤怒里,藏着多少无力。

“可是将军,”佩特罗夫低声说,“总督手里有军法处的权限。如果真的撤职,您和家人……”

伊戈尔闭上眼睛。他能想象出后果——没有抚恤金,没有住房,他这个“前少将”会像垃圾一样被丢出军队宿舍,女儿可能连公立学校都进不去。

在切尔诺伯格,权力是比钢铁更坚硬的东西,能轻易碾碎一个家庭的全部。

“让各舰舰长来铁壁号开会。”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的迷茫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决断,“五分钟后,舰桥会议室。”

会议室的金属门被推开时,带着一股寒气。十位舰长鱼贯而入,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整齐的声响。

他们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不安——第一波攻击的失败已经传遍了舰队,每个人都在猜测下一步的命令。

伊戈尔站在全息地图前,手指在山脉的三维模型上滑动。

“总督的命令,你们应该都收到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明天六点前,拿下这片区域。”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坐在最前排的装甲舰舰长科瓦奇忍不住开口:“将军,这不可能。能量网的范围覆盖了整个山谷入口,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

“我知道不可能。”伊戈尔打断他,“但命令就是命令。”

他调出另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十几个红色箭头,“这是民间捕杀队的位置,大约三千人,都是些拿着猎枪和改装武器的难民。”

科瓦奇皱起眉:“您不会是想让他们……”

“他们熟悉地形。”伊戈尔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处峡谷……

他看向通讯官:“给捕杀队发消息,就说只要找到任何有关感染者的信息,每人奖励五十发子弹和三天的口粮。告诉他们,我们会提供无人机支援,必要时可以呼叫炮火覆盖。”

“可是将军,”科瓦奇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些人就是些乌合之众!让他们去送死吗?”

“不然呢?”伊戈尔的目光扫过众人,“让你的装甲舰开进去?还是让陆行舰的履带卡在石头缝里?”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会让无人机全程跟随,一旦发现危险,立刻撤回。”

佩特罗夫看着伊戈尔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过来。

将军不是要让捕杀队送死,他是想借着这些人的试探,弄清楚能量网的模式——那些难民的命在总督眼里或许不值钱,但在伊戈尔这里,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无人机必须保持实时传输。”伊戈尔补充道,“记录下能量网的攻击频率和范围,传给技术部分析。另外,通知各舰,下午四点前做好炮击准备。”

他指向山脉的一处断层:“这里的岩石结构最松散,用穿甲弹轰开一条通道,至少要能让轻型陆行舰通过。四点半,准时炮击。”

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用平民当诱饵,用炮火强行开路,这是最冒险也最无奈的办法。

但没有人再提出反对,每个人都清楚,在总督的命令下,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

散会后,佩特罗夫跟着伊戈尔走出会议室。“将军,捕杀队那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伊戈尔望着远处的山脉,雪不知何时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苍白的太阳,“在切尔诺伯格,活下去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正举着一朵皱巴巴的小黄花。

“这是我女儿,安雅。”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她总问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家陪她堆雪人。”

佩特罗夫的喉咙有些发堵。他看着少将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塞回口袋,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让无人机盯紧点。”伊戈尔最后说,“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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