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传开后,省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多了起来。小何整理来电记录时,忍不住对陆云说:“网上有些声音说,这次调研是特意安排的作秀,还有人说您是为了政绩才抓乡村教育。”他把打印好的留言截图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不平。
陆云拿起截图翻看,眉头没皱一下。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作秀”两个字上,显得格外刺眼。他放下截图,对小何说:“群众有质疑很正常,咱们做工作不是为了堵嘴,是为了做事。真金不怕火炼,是不是作秀,山里的孩子和家长最清楚。”
傍晚批阅文件时,陆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思绪飘回了穿越前的日子。那时他是城市里的普通职员,每天挤地铁上下班,看着新闻里的民生难题总在想:要是能做点什么改变就好了。没想到一场意外,竟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成了能决定政策走向的省长。
“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他对自己说。前世见过太多普通人的无奈:山区孩子为上学翻山越岭,农民工讨薪无门,老人看病排队到天亮……这些画面成了他推动民生工作的动力。乡村教育整合,不过是想让前世的遗憾少一些。
桌上的相框里,放着他和山区孩子们的合影。照片里的孩子们捧着新书,笑得露出豁牙,身后是崭新的校车。陆云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心里清楚:质疑声永远会有,但只要这些孩子能坐在暖教室里上课,能安全乘校车回家,一切都值得。
沙瑞金再次打来电话时,特意提到了网上的议论。陆云坦诚道:“沙书记,我不怕别人说作秀。如果踏踏实实解决问题也算作秀,那我希望这种‘秀’能多一点,能深入到每个需要帮助的角落。”电话那头传来赞许的笑声。
周末加班时,陆云收到一个包裹,是云栖镇中心小学寄来的。打开一看,是孩子们的作文集,每篇都写着对新学校的喜爱。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写道:“陆爷爷说,校车会一直送我们上学,老师说我们能考大学。我相信他们,因为现在的日子真的变好了。”
陆云把作文集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每当看到质疑的声音,他就翻开看看。这些稚嫩的文字,比任何政绩报告都有力量。他想起前世的普通生活,更明白普通人对“体面”和“舒心”的渴望——不过是孩子能安稳上学,老人能安心养老,日子有盼头。
小何进来送文件时,看到陆云正在修改乡村教育二期方案。方案里详细写着要为镇中心小学增设图书馆,为偏远村庄候车点加装避雨棚。“省长,您这又在细化细节了。”小何笑着说。陆云抬头道:“教育不是一锤子买卖,得盯着长效,让政策落地更扎实。”
他指着方案里的图书馆规划说:“山里的孩子见过的世界小,得多让他们看看课外书,知道山外面的样子。咱们做干部的,多花点心思在这些细节上,老百姓的日子就能更舒心一点。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傍晚离开办公室时,陆云路过省政府大门,看到墙上的标语:“为人民服务”。他停下脚步,心里默念:前世是普通人,知道人民需要什么;今生是干部,就要为人民做什么。哪怕有质疑,哪怕有困难,只要能让普通人的生活多一分体面,多一分舒心,就不算辜负这场穿越。
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亮了起来。陆云的车行驶在街道上,他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踏实而坚定。作秀也好,政绩也罢,都抵不过老百姓实实在在的日子。他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但每一步都要踩在民生的土壤上,走出真正属于人民的脚印。
陆云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时,目光落在乡村老龄化调研报告上。数据显示汉东农村60岁以上老人占比达32%,不少“空心村”的老人们只能在村口晒太阳,连遮风挡雨的场所都没有。他指尖在“文化活动匮乏”几字上重重划过,眉头微蹙。
“小何,进来下。”陆云按下内线电话。秘书小何进来时,正看到省长对着乡村地图沉思。陆云指着村落标记问:“这些偏远村庄的老人平时在哪活动?有固定场所吗?”
小何回忆着调研见闻:“大多在村口老槐树下或村委会空地。条件好的村有间旧仓库,摆两张桌子打牌,但光线差、漏风,冬天根本待不住。”他翻出之前拍的照片,画面里老人们裹着棉袄在寒风中搓手取暖。
陆云站起身走到窗前:“我想在每个村建‘乡村书屋’,两间屋子就够。一间摆棋牌、象棋供老人消遣;另一间放书,既有民法典案例、法律手册,也有农作物种植养殖技术书,实用为主。”
小何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农民学法无门、学技术无方的问题都能解决。之前调研时,好多村民说想搞养殖却不懂技术,书屋刚好能派上用场。”
“你先收集情况,”陆云叮嘱,“统计各村闲置房屋,比如旧校舍、村委会空房,改造比新建省钱。再核算书籍、设备等费用,三天后开会讨论。”
小何立刻联动民政、农业、文旅部门摸排。两天后材料摆在桌上:全省2136个行政村需建书屋,68%可改造闲置房屋,初步估算总投入需8000万元,包括房屋改造、书籍采购、设备添置等费用。
“这个数字才合理。”陆云翻看材料点头,“民生工程不能算小账,要保证质量。”开会时,各部门负责人齐聚,他开门见山:“乡村书屋不是面子工程,要让老人有处去、村民有书读,得下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