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拳撕裂空气的刹那,洛尘掌心血香轰然炸开,三才聚灵阵残光暴起,如琉璃碎镜般撑起一道弧形屏障。拳势未至,空间已扭曲成漩涡状,边缘泛起灰黑色涟漪,仿佛整片天地被一只无形巨口缓缓吞噬。三人脚下的石地寸寸龟裂,铭文残火如风中残烛,倏然熄灭。
吸力骤增,萧寒雷香短杖崩出第一道裂痕,紫瞳微颤,却仍咬牙将残存雷弧压入阵眼。婉清左臂伤口崩裂,血线顺剑身滑落,在寒霜凝结前已被漩涡边缘的乱流扯成细雾。洛尘喉间腥甜翻涌,却强行吞咽而下,指尖划过香囊裂痕,触到内里青铜香匣的冰冷棱角。
他闭目,识海如沉渊,系统无声,唯有血脉深处传来微弱震颤。调香师对气流的本能感知在绝境中苏醒,那一瞬,他“看”到了——漩涡中心,一道近乎静止的真空环,每0.3息闪现一次,如同呼吸。
“漩心空!”他睁眼,紫眸中金纹暴涨,琉璃色倒映出能量流转的轨迹,“三息内,破!”
婉清剑尖点地,玄冰锦鲤之血逆流经脉,冰凤凰虚影自背后浮现,双翼展开的刹那,寒霜逆卷,将三人周遭空间冻结成晶。萧寒低吼,将雷香短杖插入阵眼,雷火由紫转金,杖身裂纹中渗出一缕幽蓝液体,如活物般缠绕指间。
洛尘双手交叠,以香囊残片为引,从香料空间最后取出三味香料:凝空露如晨雾凝珠,断脉霜似雪刃碎屑,烬心灰则如死火余烬。他以指尖精血为媒,将三者揉碾于掌心,血香与药性交融的瞬间,一缕极淡的青气自裂痕溢出,无声融入调香过程。
“逆流香雾……成。”
香水呈灰白色,雾气如丝,不散不扬,却隐隐带着扭曲之势。洛尘将香水洒向漩涡边缘,雾气缠绕黑纹,竟使漩涡转速微滞,仿佛逆流之鱼冲破激浪。
萧寒抓住时机,将雷髓原液尽数灌入短杖,雷火轰然暴涨,凝成一杆丈长雷香之矛,矛尖吞吐金紫电弧,如神兵临世。他怒吼掷出:“老子的香,专克邪祟!”
雷矛破空,与香雾交汇的刹那,竟生共鸣,一道淡金色弧光自交点炸开,如天雷引香火,直贯漩心。婉清同时催动冰魄剑,玄冰九式·归墟斩出,剑光如寒月坠渊,将守护者残躯释放的黑纹冻结于半空。
漩涡察觉危机,骤然收缩,中心真空时间压缩至0.1息。
洛尘深吸一口气,将“逆流香雾”尽数吸入肺腑。香雾入体,如万针穿髓,却在他血脉中化作一道逆流之力。他张口,喷出一道凝练香流,如银线贯空,直射漩心。
三股力量在真空瞬间交汇——
轰!!!
空间如镜面炸裂,黑纹寸断,漩涡自中心崩解,狂暴能量逆冲而上,化作千道裂痕蔓延天穹。守护者残躯剧烈震颤,符核黑纹崩裂,灰白核心暴露于外,隐隐浮现一丝裂痕。
洛尘踉跄后退,香囊彻底碎裂,翡翠化为粉末,随气流飘散。唯留青铜香匣完好,静静躺在掌心,表面浮现出一行古篆,字迹幽青,如香火燃痕:
香烬重生,往生之门启
萧寒单膝跪地,雷香短杖断裂,残火熄灭。他喘息着抬头,望向那枚摇摇欲坠的符核,低笑:“……还没完?”
婉清冰魄剑拄地,剑身霜纹剥落,指尖血滴坠落,在地面凝成一朵冰莲。她抬眸,目光穿透残烟,落在洛尘掌心香匣上。
洛尘未语,只将香匣紧握,指节发白。那一瞬,他体内血脉震颤加剧,指尖金纹如活物游走,与香匣古篆隐隐共鸣。他仿佛听见极远处传来一声轻鸣,似鸟羽拂过心弦。
青鸾……
不,不是她。
是更古老的声音,来自香匣深处,来自三千年前被封印的调香神殿。
守护者残躯缓缓抬手,符核裂痕中渗出黑雾,竟开始重组。石壁铭文残光闪动,新的符印雏形在胸口浮现,比之前更加凝实,带着腐朽与暴戾的气息。
洛尘低头,看着掌心香匣,又望向那即将重生的符核。他知道,这一战,还未终结。
他缓缓抬起手,将香匣按于地面,以指尖精血勾勒一道符纹。血香渗入地底,与残存铭文交汇的刹那,香匣古篆微亮,一道极细的青光顺纹路蔓延,直指符核裂痕。
“它要来了。”他低声说。
萧寒撑地站起,耳角血痕未干,却咧嘴一笑:“那就再打一次。”
婉清拔剑,冰魄剑轻颤,剑尖凝霜未散。她并肩而立,目光如冰刃。
三人灵力仅存三成,阵型却稳如磐石。
符核缓缓旋转,黑纹如活物蠕动,守护者残躯凝聚最后一股秽香之力,双臂展开,如祭司献祭天地。漩涡虽破,新的能量正在凝聚,比之前更加暴烈。
洛尘闭眼,以血为引,以香为契,在识海中勾勒一道从未完成的香方。那是他在系统深处瞥见过的禁忌之香——以魂为料,以命为火,焚尽一切,只为破局。
他睁开眼,紫眸中琉璃色深不见底。
“准备——最后一搏。”
萧寒将断裂的雷香短杖插地,双手结印,雷火自残脉中逼出,紫瞳燃起最后雷光。
婉清剑锋划过掌心,鲜血滴落,冰莲绽开,玄冰锦鲤之血在地面绘出古老阵纹。
洛尘将香匣高举,以精血浇灌,古篆轰然亮起,青光如柱,直冲天际。
三股力量在残阵中交汇,光幕缓缓升起,虽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
符核猛然震颤,黑雾凝聚成拳,携着腐化灵力,轰然砸落。
洛尘张口,喷出一道血雾,与香匣青光交融,化作一缕逆流香火,直迎而上。
拳与火相撞的瞬间,空间凝滞。
一道极细的裂痕,自撞击点蔓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