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关前挑战 女将扬威
孟津关外的黄巾大营里,孟海公正烦躁地踱步。帐外寒风呼啸,吹得帐篷瑟瑟发抖,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看着帐内那四千身着甲胄、手持利刃的青壮,这是他仅剩的家底,是随同他一起起家的心腹——原本是有八千精锐的,却在分兵时被刘黑闼分走一半,就如今这点力量,要对抗名声在外的刘进,孟海公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大哥,那刘进在并州可是出了名的能打,听说北疆被他治理得铁桶一般,咱们……”副将尚义明有些迟疑地开口。
孟海公瞪了他一眼:“怕什么?他再能打,自己又不出来。而且这次守关的据说多是女将!你还怕一群女人不成?”
然而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谁不知道他那三位夫人个个武艺高强,寻常男子都近不了身?女将的厉害,他比谁都清楚。这种事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是非常有发言权的。
尤其是想起昨日先锋全军覆没,心腹大将王天虎战死,孟海公就一阵心悸。他原本还想着,派先锋试探虚实,若是汉军孱弱,便趁势攻城;可如今看来,对方不仅敢战,战力还远超预期。
“罢了,”孟海公停下脚步,“明日先去关前挑战,看看对方底细。若是实在打不过,便死守营寨,等黑闼那边的消息。”他对刘黑闼还存着几分指望——听说北疆来的将领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刘黑闼是老江湖,又带着四千精锐,又有三万多兵马,对付一个小年轻,总能应付得来。
只要刘黑闼那边得胜回援,以兵力优势,或许还有胜算。孟海公这般安慰自己,却总觉得心里发虚。
次日清晨,孟海公亲率八千青壮来到孟津关下,列开阵势。这些青壮虽比昨日的先锋强些,却也多是衣衫破旧,兵器杂乱,站在寒风中缩着脖子,毫无军威可言。
关上,刘进与谋士们站在城楼观战,见此情景,皆是摇头。
“这般乌合之众,也敢来挑战?”戏志才轻笑一声,“穆夫人出马,足以应付。”
刘进点头:“传令下去,穆桂英率两千兵马出阵,速战速决。”
城门缓缓打开,穆桂英一身银甲,手持长刀,率先冲出,身后跟着杨延琪、杨延瑛、秦良玉,窦仙童等女将,两千汉军列成整齐的阵型,步伐稳健,气势如虹,与对面的黄巾贼形成鲜明对比。
孟海公见状,心中又是一沉,强作镇定地喝道:“汉军听着!速速献关投降,否则踏平此关,鸡犬不留!”
穆桂英勒住马缰,朗声道:“贼寇休狂!有胆量的便上前答话!”
孟海公身边,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催马上前,正是他的堂兄孟啖鬼。“区区女流,也敢放肆!看某家取你性命!”孟啖鬼舞动一柄开山斧,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杀鸡焉用牛刀!”杨延琪催马出阵,她身着红色劲装,手持长枪,身姿矫健如脱兔,高声道,“贼将休狂,我来会你!”
两马相交,孟啖鬼一斧劈下,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杨延琪眼神一凛,不闪不避,长枪斜挑,精准地磕在斧刃上。“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孟啖鬼只觉手臂发麻,暗道这女娃力气不小。
杨延琪却借着这股力道,枪尖一转,如同灵蛇出洞,直刺孟啖鬼胸口。孟啖鬼慌忙收斧格挡,却已慢了半分,枪尖擦着他的铠甲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斗了十余个回合。孟啖鬼虽勇,却章法杂乱;杨延琪枪法灵动,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静水深流,渐渐占了上风。
又斗两合,杨延琪瞅准破绽,猛地一枪刺向孟啖鬼下盘。孟啖鬼慌忙提马闪避,却被杨延琪抓住机会,枪尖一挑,正中他的小腹!杨延琪一用力,直接将孟啖鬼挑飞了起来。随后更是将空中的孟啖鬼刺了三枪。
“啊!”孟啖鬼惨叫一声,翻身落马,当场气绝。
汉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黄巾贼众则一阵骚动。
孟海公脸色铁青,喝道:“尚义明,你去会会她!”
尚义明手持五股托天叉,催马上前,他身材中等,眼神阴鸷,看着杨延琪冷笑道:“小丫头片子运气好,敢接某家一叉吗?”
杨延琪勒马挺枪:“来者不拒!”
尚义明不再多言,托天叉猛地横扫,叉尖寒光闪烁,直取杨延琪腰侧。杨延琪双脚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同时长枪顺势刺下,直指尚义明面门。
尚义明慌忙后仰,枪尖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带起一阵劲风。他心中一惊,不敢再小觑,托天叉舞得风雨不透,与杨延琪战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旗鼓相当。尚义明的托天叉势大力沉,擅长缠斗;杨延琪的长枪则灵动迅捷,专攻破绽。转眼三十回合过去,尚义明渐渐体力不支,呼吸变得粗重。
杨延琪见状,故意卖了个破绽,枪势放缓。尚义明以为有机可乘,托天叉猛地刺向她的胸口。就在此时,杨延琪手腕急转,长枪如同毒蛇般缠上叉杆,同时借力翻身,枪尖陡然转向,“噗嗤”一声,正中尚义明咽喉!
尚义明眼睛瞪得滚圆,手中的托天叉“哐当”落地,翻身落马,当场毙命。
“好!”关上汉军再次欢呼,连刘进也忍不住抚掌赞叹,“延琪好枪法!”
孟海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快!收兵!”
就在此时,黄巾阵中冲出一匹黑马,马上端坐一名女子。她身着黑色劲装,勾勒出丰腴矫健的身姿,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锐利,鼻梁高挺,唇瓣厚实,虽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却自有一股野性的魅力——正是孟海公的夫人黑素梅。
“一群废物!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黑素梅舞动双刀,怒视着杨延琪,“那小丫头,敢与我一战吗?”
杨延瑛见姐姐连赢两场,早已按捺不住,催马出阵:“我来战你!”
黑素梅见冲出来的是个更年轻的女娃,约莫十七岁年纪,身着粉色劲装,手持长刀,眉眼灵动,带着几分稚气,顿时不屑地嗤笑:“换刚才那个来!你还不够格!”
杨延瑛本就因对方看不起自己而恼怒,闻言更是火冒三丈:“你这黑婆娘,休要狂妄!打赢了我再说!否则看我抓你回去,给我家主公做小妾,让你知道厉害!”
“放肆!”黑素梅怒喝一声,双刀交错,带着劲风冲了过来。
杨延瑛毫不畏惧,长刀一挥,迎了上去。两人都是女子,身法都极为灵动,双刀与长刀碰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
黑素梅的刀法大开大合,带着一股悍勇之气,显然是常年征战练就的;杨延瑛的刀法则更显灵巧,时而如柳絮飘飞,时而如惊鸿照影,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同时寻机反击。
两人斗了四十余回合,黑素梅渐渐心浮气躁——她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难缠,刀法刁钻,毫无破绽。一时不慎,她一刀劈空,露出了胸口的破绽。
杨延瑛眼疾手快,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长刀猛地回收,顺势一挑,缠住了黑素梅的刀鞘,同时探出左手,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大喝一声:“给我过来!”
黑素梅猝不及防,被她硬生生拽离马背,摔落在地。杨延瑛翻身下马,一脚踩住她的后背,长刀架在她的脖颈上:“服了吗?”
黑素梅又羞又怒,却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擒获贼将!”杨延瑛高声喊道。
汉军阵中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孟海公见状,再也不敢停留,带着残兵狼狈逃回大营,连黑素梅都顾不上了。
穆桂英鸣金收兵,杨延瑛押着黑素梅,与杨延琪并肩回到阵中,姐妹俩脸上都带着胜利的笑容。
关上,刘进看着这一幕,朗声笑道:“好!好!我麾下的女将,果然个个都是好样的!”
寒风依旧,却吹不散汉军高昂的士气。孟津关前的这一战,不仅击溃了黄巾贼的嚣张气焰,更让天下人见识到,这些女子拿起刀枪时,丝毫不逊色于须眉。
而孟海公的大营里,此刻已是一片愁云惨淡。连夫人都被擒了,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