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两天杜若要找人烧砖哩,咱们家去吗?”
姚冬儿手肘碰了碰段大郎的胳膊问道。
“我倒是想去,可惜蔡婶子没喊咱们,咱也不好凑上去啊!”
段大郎有些可惜的说。
听说一天有一钱银子拿呢,说不定还能偷师,回来自己烧砖卖呢。
可惜蔡婶子没喊他们家,又有以前的旧怨在,他们也不好贴上去。
“这有什么,等会我带点东西去看看蔡婶子,看能不能加几个人上去,听说杜若还要建房子呢,少不了要请人的。”
姚冬儿说着,脸上忍不住露出妒恨的表情,阴阳怪气道:
“你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就能挣下这么多土地,挖了窑洞不说,如今又要建新房子了。”
“是不是攀上了什么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当初她们可是沦落到在乌家借住的,如今才多久,就这么有钱了?”
“嘘!别管是不是,你都少说两句,咱们家如今可不能去招惹那个煞星!”
段大郎说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当初差一点,他的右腿就被那女人给废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只好暂时放弃了乌家。
谁知道后面乌修能这个烧饼回来了,自己就把杜若给赶出去了,这才给了他们机会。
如若不然,照着当时的情形,他们段家也得饿死几个人。
“你那么怕她干什么?
冯家再不济,如今跟咱们也是亲家,还怕她一个女人?
也没见她有什么靠山啊!
你有点出息行不!”
姚冬儿很是看不上他这副窝囊样。
“你懂什么...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你只要记住,别去招惹她就行了!”
段大郎本来还想说说,当初他们父子三人是如何被杜若一个女人吊打的。
但想想,又觉得有失体面,便不说了。
毕竟他在姚冬儿眼里,一直是大丈夫的形象。
可惜这副作态,在姚冬儿眼里,又变了意味。
“说来我跟杜若当初还一起在乌家住过一段时间呢,算是老相识了,你们也是跟她有旧的。
如今她都要建新房子了,若是我去说说,她愿意把窑洞让给咱们家住吗?
这样咱们便不用挖窑洞了,里面的东西也是现成的。”
姚冬儿眼睛发亮的看着段大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简直一本万利。
段大郎:“......你自个去说吧,可千万别说是我让你去的!”
“我自个去就自个去!”
姚冬儿白了丈夫一眼,用藤篮装了点新鲜的野菜和菌子,便准备往蔡婶子家去了。
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外出的冯举人。
“举人老爷这是往哪去啊?”
看着眼前穿着青布长衫的冯举人,姚冬儿眼里满是崇拜。
“如今春耕开始了,本老爷去看看乡亲们的庄稼种得怎么样了!”
冯举人笑眯眯的捋着胡须,显然非常享受年轻女人爱慕的眼光。
“那可真是辛苦了!”
“只要你们能念着我的好,本老爷就不辛苦!”
冯举人叹息一声,好似一个青天大老爷。
“那不能,咱们心里都念着老爷您的好呢!”
姚冬儿说完,又一脸犹豫道:
“上次的事情,也怪我家大郎没有及时相帮,真是对不住老爷您!就是两个的孩子的婚事......”
“婚事?你还有脸提两个孩子的婚事?
就因为段家没有帮忙,嘉良都差点被人打死了。
依本老爷看,这婚事就作罢吧!”
一说起婚事,冯举人瞬间变了脸色。
一改刚才温和儒雅的模样,开始疾言厉色起来。
“老爷...段家是段家,可惠兰是我的女儿啊!跟段家可没什么干系。”
姚冬儿一脸委屈的看向冯举人,头一次庆幸惠兰不是段大郎亲生的孩子。
“这......也有道理!可你要怎么证明,金惠兰不是段大郎的孩子啊!”
冯举人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姚冬儿,视线在胸前停留了很久。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更别说姚冬儿了。
“老爷!”
姚冬儿娇羞的嗔了一声,他明明知道金惠兰是她和前夫生的孩子。
不说别的,年龄就对不上啊!
段大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哪来这么大年纪的闺女。
“嗯?你准备怎么证明啊?”
没有理会姚冬儿的难为情,冯举人依旧老神在在的说。
“我...我过些日子,就去找老爷证明!”
眼看着不远处的田埂边上有人过来了,姚冬儿咬了咬嘴唇,还是鼓起勇气道。
说完便提着篮子跑远了。
“那本老爷可就等着了!”
看着女人跑远的背影,冯举人咂了咂嘴,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了起来。
......
“东家,您是不知道段家那小媳妇有多不要脸!”
“话说得倒是大气,咱还以为她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呢,结果掀开藤篮上盖着的干草,只有两个菌子,个头还不大!
哦,还有一把野菜,那野菜也只有寥寥几根!”
“这是打法叫花子呢!若是我,我都没脸上门!”
“呃......当然!段家就算给得再多,老婆子也不会让他们来干活的。
谁不知道段家跟冯家都是一丘之貉,当初还想让乡亲们给他们挖窑洞呢,真是不要脸!”
见杜若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蔡婶子又讪笑着补充道。
“嗯,你做得很对,我这里冯家和段家的人都不要,和他们走得近,关系好的人也不要!”
杜若赞同的点了点头,又警告道:
“今后每找一个人,我会给你10文钱的介绍费,你就算介绍的自家人我也给。
但是不许再收礼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看来还是得紧紧皮,蔡婶子最近有些飘了。
“明...明白了!”
听见这话,蔡婶子脸瞬间白了,结结巴巴道。
别人都说杜若好说话,其实只有她知道,这是最不好糊弄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