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还在吹，营地里的火堆已经小了一圈。白小璃靠在石壁上，眼睛闭着，但没睡。她能感觉到肩上的伤在慢慢恢复，可体内的灵力还是乱的，像被搅浑的水。
她没动，手指却悄悄掐了一下掌心。
疼，说明还清醒。
九尾垂在地上，尾尖微微卷起，像是随时准备弹起来。她记得昨晚那片叶子落地的声音——太轻了，轻得不像自然掉下来的。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出一道光。
虚影界面浮了出来，只有她看得见。
【签到成功】
【今日奖励：残破玉简碎片x1】
【附言：东域裂空渊，仙府要开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不是玩笑。】
白小璃睁开了眼。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然后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发预警了？以前不都是‘恭喜宿主抽中避劫符一张，建议贴身携带防劈’这种废话吗？”
系统没回话。
界面一闪，消失了。
她低头，掌心里多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掰下来的。表面刻着几道歪斜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阵法。
她把玉片捏紧，指尖缓缓注入一丝灵力。
嗡——
一点微弱的光从裂缝里透出来。
她眼前一黑，随即看到一片深渊。底下是翻滚的雾气，上方悬着一座宫殿的轮廓。门上两个字，模糊不清，但她认出来了。
太初。
下一瞬，画面断了。
她收回灵力，呼吸稍微重了些。
“太初仙府？”她低声念了一遍，“这名字听着就来头不小。”
她靠回石壁，脑子里转得飞快。
最近几天系统确实提过几次“东方有异动”。第一次她说可能是地震前兆，第二次以为是哪个宗门在打架，第三次干脆当成系统抽风。现在看来，全是指这个？
她又想起昨晚的天气。
空气沉得反常，灵压一路往下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苏醒。那时候她让加了守夜班，还以为是敌人要回来报复。现在想想，说不定……是那边传来的波动？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片。
裂痕太多，信息太少。只知道地点在东域裂空渊，开启时间不超过三天。没有入口线索，没有危险提示，连是不是真的都没法确认。
但有一点她敢肯定——这种级别的地方，一旦消息传开，各大宗门都会疯了似的往里冲。
玄天宗的岳天衡，青阳派的柳青阳，还有那些平时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老怪物，一个都不会少。
她要是不去，等于把机会让给别人。
可要是去……
她瞥了眼还在休息的散修们。
这些人刚打完一场硬仗，有人断了胳膊，有人经脉受损，连站都站不稳。她要是这时候说“兄弟们走，咱们去闯个仙府”，估计一半人会当场翻脸。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带他们去，出了事谁负责？
她靠在那儿，没出声。
火堆噼啪响了一下，火星跳起来，落在她脚边。
她忽然笑了。
“系统，你说这次是不是又想看我出丑？上次给个废符让我挡自爆，这次扔个破玉片让我抢仙府？”
【本尊只是按时打卡，任务完成就行。你要去是自愿，死了别赖我。】
“你还挺理直气壮。”她扯了下嘴角，“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开始挑这种大事通知我了？之前我蹲茅坑你还吐槽我浪费时间，现在倒知道报机缘了？”
【命格有趣者，自有天机指引。】
“少来这套。”她翻了个白眼，“你就是觉得我倒霉催的，非得往坑里跳才好玩。”
她坐直了身子，把玉片收进袖袋。
肩膀还在疼，灵力也没完全恢复，但她已经不想再等了。
这种事，越早动手越有利。等别人全都杀上门，她连汤都喝不上。
她看着火堆，脑子里开始算。
从这儿到东域裂空渊，直线距离至少八百里。御风飞行最快也得两天半。如果路上不出事，刚好卡在开启前赶到。
问题是，路上不可能不出事。
她得绕开大宗门的巡逻队，避开邪修盘踞的地界，还得防着那些专门蹲点捡便宜的独行客。
一个人走，风险高，但灵活。
带一群人，目标大，动静大，但好歹有个照应。
她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抬眼，看见一个年轻修士提着水囊走过来，应该是轮值取水的。
那人看见她坐着，愣了一下：“白姑娘，你没睡？”
“睡不了。”她说，“伤口痒。”
“那……要不要换药？”
“不用。”她摆摆手，“你去吧，守好你的岗。”
那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白小璃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你们要是知道有个仙府要开，会不会想去？”
那人停下，回头：“仙府？哪个？”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在裂空渊，三天内开。”
那人沉默了几秒：“我去不了。师兄重伤，得送回去疗伤。”
“那你自己呢？要是没人管你，你会不会去？”
“会。”他点头，“哪怕死在里面，也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改命的机会。”
白小璃没说话。
那人走了几步，又回头：“白姑娘，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随口一问。”
等那人走远，她低头摸了摸袖袋里的玉片。
改命的机会……
她活到现在，从小狐崽子熬成镇派神兽，靠的不是天赋，不是背景，是每天早上准时签到，外加一张嘴和不怕死的心。
她不信命。
但她信机会。
尤其是那种所有人都抢破头的机会。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红衣沾了血，干了之后变成暗色，洗不掉了。
她不在乎。
她走到火堆边，蹲下，伸手拨了拨炭灰。
底下还有一丝热气。
她低声说：“那就去一趟吧。”
“反正躺着也是疼着。”
她站直身体，望向东边。
天还没亮， horizon 上透出一点灰白。
她抬起手，九尾缓缓展开，在身后轻轻摆动。
第一缕晨光照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去裂空渊。
一个人先探路。
要是真有好处，再决定带不带人。
她转身朝营地角落走去，那里放着她的包袱。
路过火堆时，她顺手把一支新的净邪香插进灰里。
香身微湿，像是沾了夜露。
她没点。
只是看了眼东方，脚步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