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英看爱人这副模样,终于没忍住掉泪,数落。
“我之前就说了,入秋后你叔这身子骨,看着有点不利索,让他去医院看看去医院看看,他总不肯听我的。”
现在好了,本来还好好的,愣是给人气出大病了。
这要听她的,之前去医院看好了,说不定还不会气成这副模样呢。
偏偏这时候,嘴碎的苗金花往这边瞥了一眼,还有点满不在乎的说了句。
“那啥,人年纪大了,难免有点毛病,你们这也是太紧张了,要我说先去医……”
“够了!”
李月英发火了,她转头恨恨的瞪着苗金花,索性把话说绝了!
“我家的事情,不用你一个外人指手划脚,我告诉你苗金花,哪怕我家绝后,也绝不娶你家的闺女当儿媳妇。”
苗金花闻言,当即就炸毛了。
“哎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啊,我难道不是好心劝你们……”
李月英压根不想理她,直接就打断了,冲苗玉枝说道:“大嫂,你们走吧,这以后,也不用再登门了。”
苗玉枝同李月英妯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翻脸,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心下懊恼万分。
“弟妹,我……我……”
李月英却扭过了头,再不想听她说什么,傅祁明既气愤,又羞愧。
“小婶,对不起。”
李月英哭了,“好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心,一码归一码,谁家还没几个糟心的亲戚,别人的事情,算不到你头上,你小婶还没那么糊涂。”
苗玉枝一听,顿时更觉得扎心。
她可不就是个糊涂人嘛,不然也不会被亲妹妹三言两语就撺掇了,还让她这样胡闹。
苗金花却不是个好惹的,见状还要说话,“哎,怎么说我姐也是个当大嫂的,你这……”
她声音尖声尖气的,刚好身后的门被嘎吱一声推开,白夭夭快步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外头走道里,还有邻居在探头探脑的,询问情况,白夭夭过来的时候,也听了个大概。
见到这情形,便皱了下眉头。
对于这种说话尖声尖气的妇人,她本能的厌恶和反感。
这不就同顾贞贞是一路货色,无理也要辨三分的主儿。
“让让!”
她直接就挤过去,肩膀撞开挡在跟前的苗金花,迅速弯腰去察看傅长治的情况。
苗金花被她撞得一个趔趄,惊叫一声。
“……哎哟,这谁啊。”
但没人理她,李月英一看到白夭夭,如遇救星,直接就握住了她的手,嘴唇颤抖着。
“闺女!闺女啊,你可算来了,你快看看,看看你傅叔他……”
傅祁明赶紧在一旁补充:“表妹,你看看我小叔他,刚才突然就一口气上不来,现在都喘不上气,话也说不了。”
白夭夭一边察看傅长治的情况,一边放下医药箱,还温声安抚着李月英。
“婶儿,你别急,有我呢,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面容沉静,动作虽快,但镇定从容,瞬间就让李月英安静了下来。
白夭夭看了看傅长治的脸色,又给他把脉,确定脉相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叔,你看看我,能听到我说话吗?”
傅长治点点头!
白夭夭又问,“你哪里难受?就是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是吗?”
傅长治又点点头,喘气有一下,没一下的,脸憋得通红。
傅祁明急道:“表妹,你看这情况,方不方便直接送医院?”
白夭夭回答得极快:“不用!”
她打开医药箱,边打开边说道:“这是气急攻心,血气上逆,再加上肺里有旧疾导致的,我扎两针就好了。”
这时,桂圆也赶了过来,白夭夭走得快,她跟华家二老说了两句话多耽误了点时间。
刚好听到丈夫和白夭夭的对话,她不放心的问了句:“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今天太晚了,天又冷,来回奔波没病也要闹出病了,明天吧,再去医院看看,做个详细检查。”
白夭夭说道,又问李月英,“对了傅婶,家里还有药吗?”
之前在地方医院遇到二老的事情,她还有印象,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傅叔这肺里的毛病,当时还有点严重的。
李月英抹泪道:“没有了,自打搬过来住后,你傅叔这身子骨养得还好,很久都没有发病了,那药便没有再备着。”
谁知道今天这苗金花会上门,说得话还那样气人。
真是……谁听了不吐血啊!
她好好的一个儿子,那样有出息的一个儿子,说得好像娶不着媳妇了,被她家闺女退一回亲还不够,这都离婚了还觉着,她家儿子就等着娶她家闺女似儿的。
李月英那叫一个怄啊,含泪恨恨的望着苗家姐妹俩——这是连带着自家大嫂也恨上了。
白夭夭倒是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忙碌着,只提醒了一句。
“行,我家里还有点中药材,回头先配点过来用,傅婶,傅叔这药,以后最好还是备点在身边比较好。”
“哎,好,好,我知道了。”
李月英又看着苗金花苗玉枝,冲苗玉枝道:“大嫂,你回去吧,我现在也没办法招待你。”
气归气,但她现在冷静下来,倒是没直接甩脸子了。
苗玉枝尴尬,傅祁明正要再度赶人,苗金花又开口了。
“不是,桂圆啊,你这哪里找来的赤脚大夫,靠不靠谱啊,可别把人给治坏了。”
苗金花看着白夭夭,一脸挑剔和打量,这女大夫生的也太好些了吧,还年轻。
她本能的就有一阵危机感!
她家玉珠可就指着这门亲事翻身呢,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才行,实在白夭夭长得太好了,令苗金花很不痛快。
她刚才可是看的真切,这女大夫一来,那李月英拉着人家的手,这熟稔热乎劲儿——当初对她家闺女都没有过呢。
傅祁明忍无可忍,“二姨,您走,行吗?”
什么叫别把人人治坏了,这是怎么说话的,哪怕是亲二姨,他都想从此以后断了这门亲,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