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吕老便摆摆手,“咳,不用那么客气,咳咳,叫我老吕就行,都退下去多少年了。”
张主任失笑:“老领导,看您这话说的,您哪怕再退下去一百年,也还是我们的老军长、老领导。”
吕老就笑:“咳,你小子,还是那么滑嘴滑舌。”
张主任嘿嘿直笑,赶紧搀着人到一旁坐下,忍不住埋怨:“您老也真是的,大冷天的又自己一个人出来,也没带个警卫员,这是又没吃药吧,咳得这样厉害。”
吕老一听,就不满的说道:“那药吃了十余年了,咳,再吃下去真要成药篓子了,咳咳。”
张主任无奈道:“可您这病,不吃药就又咳又喘的,我都替您难受。”
吕老难得执拗:“咳咳,那药吃了太多年,委实是……咳,不想再吃了。”
白夭夭已经倒了杯热水过来,往里面放了一粒中药丸子化开。
这药丸也是她自己炮制的,专门润肺止咳的。
里面可有她私底下采买的,不少名贵药材,反正白家家产在自己手上,她花起来也不心疼。
当然,这药丸子,至多也只能缓一缓这老同志咳喘之症。
白夭夭递给他,既然对方不喜,她便换了个称呼。
“吕老,您先喝杯水吧。”
他这又咳又喘的,自己听了都难受,因此多少也猜出了几分,他前来找自己的意图。
吕老接过手,很痛快的一仰脖子就喝干了,完全都没多问。白夭夭一看就乐了,这老同志可真是难得的爽快人。
他喝完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咳,小姑娘,老季说你医术好,所以我也想来找你试试,我这咳疾喘症,已经困扰我十余年了,你帮我看看,还能治吗?”
吕老说这话时,嘴角是带着笑的,眼里含着几分希冀。
但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他这病症特殊,瞧过许多大夫也是无法根治。
张主任也是叹气,对于老领导多年来被这咳喘之症困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十分无奈。
便向白夭夭解释了下情况:“白大夫,吕老当年带兵打战的时候,曾受伤中弹,被子弹击穿了肺部,当时条件艰苦,吕老也没时间疗养,以至于落下这病根,我们都没有办法……”
他话刚说完,还想问问白夭夭有没有办法,白夭夭听他说到这些的时候,早已对眼前的老人,肃然起敬。
她想都没想就说:“我试试!”
张主任:“……”
白夭夭直接在吕老跟前坐下,肃容,“吕老,麻烦您先伸手,我诊个脉。”
吕老二话不说,直接撸起袖子,将手伸了过去。
张主任瞠目结舌,这白大夫看着挺文文静静一姑娘,没想到行事作风,如此雷厉风行,言出必践。
他有些不放心的,问了句:“白大夫,你……有把握能治?”
要知道,吕老这陈年顽症,可是困扰他十余年了,一直没办法根治的。
白夭夭说了句:“没有!但可勉力一试!”
吕老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咳了两声。
“行,小姑娘有魄力,小张啊,你也就别啰里啰嗦的了,左右我这病治不治都这样,不如一试。”
他话说完,忽然皱了下眉头,抚了抚胸口。
怎么感觉刚才说话的时候,他没怎么喘气,心口也不像之前那样闷了呢。
白夭夭正凝神静气,仔细给他诊脉,很快,她就心里有了数。
“老同志,您这病,我能治!”她沉声说道。
张主任和吕老闻言,俱是一惊,同科室的其他几位同事,这时也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一边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科室的同事,在军营呆的时间都不短,对于吕老也是认识的,对于他老人家的顽疾,也早有耳闻。
在他们看来,这位白大夫初来乍到,居然就能如此肯定,自己能治吕老的顽疾,实在让人很难信服。
张主任想都没想就说:“白大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夭夭认真道:“我没开玩笑,这病能治,但不能保证去根。行针用药后,治愈效果五六成吧,至少能保证,正常说话不咳不喘气,过后也不用再一直吃药。”
毕竟是十余年的老顽疾了,她又不是真的神医,不可能什么病都完全治得好,或多或少总有些病根的。
但是,张主任已经很震惊了,吕老同样惊喜。
立刻说道:“只要以后不用一直吃药,我愿意试试,白大夫,你就说怎么治,我老吕全听你安排。”
这十余年来,他只要一停药,这咳喘之症就更严重,说句就咳个没完,喘个不停的,实在是折磨的他够呛。
张主任还是不放心:“不行,老领导,我们不能拿您的身体开玩笑……”
可吕老却板起了脸,肃然道:“小张同志,我同意白大夫给我诊治,这是命令!”
张主任:“……”
白夭夭失笑,赶忙说道:“吕老,张主任,放心吧,我这诊治方法没你们想的那样复杂,主任您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先给吕老行针,晚点对症开出药方后,你们可以看看,确定没有问题再给吕老用就是。”
张主任惊讶:“就这么简单?”
白夭夭也不废话,只说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张主任见状,看她一脸笃定和诚恳,又看看饱经风霜和苦痛的老领导,他咬咬牙,“行!”
随后,吕老被带进了内室,脱了外套和上衣,里面只着了件单衣。
白夭夭用的是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这银针不同于其他,是她每日用灵泉水特意浸泡过的——一般情况下,她不会拿出来。
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出于安全考虑,张主任和医院另外几个资深的老军医,都在场,亲眼看着白夭夭行针。
但白夭夭只扎了三针,便有人惊呼。
“咦,这是上古秘法,追针疗法。”
那名年龄很大的老军医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白夭夭居然连这种针法都会。
白夭夭心想,她在怀民堂坐诊的那段日子,也不是白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