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双儿心中存疑,可到底事不关己,若是何轻然真的昏了头了干出这等缺德事来,她得尽早同她撇清干系,以免祸及己身。
安歌与符今朝在倒数第三组上场。
安歌忍着指尖上伤口牵扯的疼痛,发挥如常地同符今朝合奏了那一曲。
虽定是比不过褚青林那一组,也不及何沛然那一组,但在这书院里,也能借着符今朝的光,混进了前三甲。
在演奏时,符今朝便瞧见了安歌指上的伤,于是下场后,连忙在她身边询问:“这是怎么弄的?既有伤,殿下就该好好养着,怎能还忍着疼参加这无关紧要的考核呢?”
“于我是无关紧要,于你们今岁要参加春闱的人来说,是紧要的呀,这官学今岁的课业、考核都要上呈到朝堂上的。此事胜者虽不能得到什么,可若败了或是考得差,怕是也会给朝中诸位大臣留下不好的印象。”
安歌说罢,潇洒地摆了摆手,“小伤,这伤口顶多也就碰到个两三下,不痛不痒的……我总不能临时拖你的后腿吧?害你今日一人独自奏完此曲。”
符今朝听完,心中一阵暖流,眉眼也是无比柔和的,带着喜悦地望向她。
想到她一如既往地心善,还处处为他考量,心中又是一阵动容。
回到文翰堂之中,众人正准备收拾东西各自回府。
偏偏有一个小纸团从窗外迅速地丢到了安歌的手边。
安歌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随后缓缓打开一看,上头写的是:想知道秦徽音如何被折磨到聋哑,戌时,自己一人来玉尘斋。
安歌紧紧攥着那张小纸团,神色一凝,细细思量。
字迹是刻意用左手写的字,掩去了平日的书写习惯。
这书院之中,还有人知晓秦徽音相关之事不成?
安歌到底是要去看个究竟的,可却也怕是一个局。
走出文翰堂时,何沛然也在她的身侧,欲同她一起。
安歌却摇了摇头:“既说了让我自己去,那我便自己去吧。出去告诉阿镜,若半炷香内,我未出书院,记得来寻我。”
玉尘斋的院落很是干净,可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坐落于书院后山偏西边的一处,供人休憩之所,连护院都不见得会巡到此处。
安歌四处张望了一下,留了个心眼,才往那独立的屋子走去。
大门敞着,看着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她将身上的琴放在支着靠在了门板上,只身入内。
这四周窗户紧闭,未见人影,
屋内也不知点的什么香,在安歌察觉有些许怪异之时,大抵是猜到了来人的用意。
她赶忙屏气凝神,用手捂住了鼻息,同时便听见身后支着的琴被人拿开,一双手猛地关上了门。
安歌脑袋却还是止不住地晕沉,身子也渐渐察觉有些发软,与一股莫名上涌的燥热之意,使她更想大口地呼吸。
她顾不上这许多,依旧屏气伸手去开门,也不敢张嘴说话。
她听见门被从外头反锁的声音,戌时的天已然暗沉,庭中的灯将那人的倒影映照在了窗纸之上。
就在安歌暗自咬着牙,想着半炷香的时间就快到了,再忍一忍就好,阿镜会来找她的。
屋内却在此时,走出了一个人,一双大手缓缓地抚上了她的肩头。
安歌几乎是一瞬间回身挥出一拳,正好砸在来人的脸上,那人戴着面具,一身与她一样的青白色的衣袍,不过是否是松风书院的人,倒未可知。
身上的异样令安歌极其不适,脚下轻飘飘的,就连挥出去的拳头,都软绵无力。
面具下的人轻轻笑了一声:“殿下,我可是来帮你的,别不识好人心了。”
他笑着将她的手拿下,随后便强拉着她,按在了竹榻之上。
这儿的竹榻经久无人使用,经人碰撞,发出了刺耳之声。
安歌几乎是极力抵抗,可张口呼吸之时,便会闻见这更多的只冲她而来的迷香。
她怒目盯着按着自己的男子:“放开我!”
她心底里的愤怒压过了那隐隐而生的屈辱,全都以为毁了女子的名节便可毁了她的一切。
可她今时不同往日,她是长公主了。她如何能被旁人所做的这类低劣的局而自乱了阵脚。
她故意松懈,让他压身而来之时,趁他不备,一手拉开了他的面具。
看到了他本身的面目。
并非是松风书院的学子,可安歌对他有印象,在庆淮王府宴席之上,他曾与旁的几名男子,围在她的身边。
叫什么名字,她全然记不清了。
此刻身体里翻涌的热意逐渐地在蚕食着她尚清醒的思绪。
她咬着牙,只抵触地按着他的肩。偏偏匕首在鞋子之中,拿也拿不到,以后再也不藏在那么难取的地方了。
“殿下是想同我再亲近亲近不成,这才扯了在下的面具?”男子模样看似周正,实则带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油腻笑意。
就在他伸手急不可耐地扒着她的衣裳时,安歌几乎是一瞬间松了手,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扯着一抹笑:“就这么急不可耐?快先让本公主好好瞧瞧你。”
她声音故作娇柔,一边松开手摸向自己今日扎在发上的一支碧玉短簪,一边一手托着他的脸,眼疾手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将手中玉簪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睛之中。
与此同时,房门被狠狠踹了开,眼前的男子一只眼睛被玉簪扎得破裂,鲜血喷涌而开,人几乎是同时尖叫着捂着眼睛倒在了一旁。
晏鹤川冲进来时,见她衣领被扯开了些,而沾了血的小脸与握着那带血簪子的手都止不住地发着轻颤。
他眼底怒火几乎恨不得将那倒在一旁的男子碎尸万段。
他先是快步冲入了其中,一脚将倒在安歌腿边的男子踹倒在地。
再将自己身上外袍脱下,一边取走了她手上那带血的簪子,将那惊魂未定、面色绯红、正浑身发抖的安歌遮掩裹起后,按入了怀中:“没事了,没事了……王兄在。”
安歌脑中紧绷的弦几乎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松懈。
可脑中一片嗡鸣,靠在他怀里,身体里的那股异样让她想拿开身上裹着的外袍,心底却是知晓不可如此。
一边强忍着,一边手却止不住地攀上晏鹤川的衣襟,只能紧紧攥着,强行大口吐纳着气,想叫自己身体里的热气能消散些。
可身上的异样让她连呼吸都艰难,叫她不知该如何缓解,恨不得去找一处最冰凉之地浸上一遭。
“王兄……我难受……好难受……回家……”
她的意识几乎要被淹没,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贴着他的身体,连唇齿间的声音都带着一阵自己未曾察觉的,因难受而发出的细微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