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摸了摸神机火炮的炮管，发现还是热的。
他立刻叫人把聂大刚的手下带过来审问。
一名死士被带上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二皇子盯着他问：“这炮为什么不能用了？说实话！”
死士跪下回答：“殿下，这种炮构造特殊，每门最多用一两次就会报废。”
二皇子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不像在说谎。
“聂大刚为什么不早说？”二皇子语气缓和了一些。
死士说：“战事紧急，千户大人来不及细说。而且要不是亲眼所见，您也不会相信有这么厉害却只能用一次的火炮。”
二皇子觉得有道理，挥手让死士退下。
他问身边的谋士们：“你们觉得可信吗？”
一位年长谋士上前说：“殿下，这么厉害的火炮要是能随便用，确实不合常理。有限制才合理。”
二皇子点点头，不再怀疑。
他下令请聂大刚来帅帐。
半个时辰后，聂大刚赶到。
“末将参见殿下，”聂大刚行礼，“南越援军已全部消灭。”
二皇子扶起他，笑着说：“辛苦了，这仗你功劳最大。不过……这火炮只能用一两次，太可惜了。”
聂大刚平静地说：“是的，如果没有这个限制，这种火炮早就改变战场了。”
二皇子直接问：“那你有图纸吗？如果能大量制造，哪怕每门用一次也值了。”
聂大刚为难地说：“殿下恕罪，这是军中最高机密，图纸都由镇远侯亲自保管。”
二皇子脸色沉下来：“镇远侯那边我去说。你把图纸给我，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聂大刚坚持：“殿下明鉴，我确实没有图纸。擅自动用火炮已经越权，再泄露机密是要杀头的。”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见二皇子要发怒，聂大刚转移话题：“殿下不必遗憾。这次我们缴获了大量军械粮草。以我军现在的士气，趁机拿下五座城也不难。”
二皇子怒气稍减：“五座城？你有把握？”
聂大刚自信地点头：“末将愿意立军令状。南越精锐已经没了，边境各城守军不足。如果殿下允许，我愿当先锋，十天内一定拿下五座城。”
二皇子想了很久，终于笑了：“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准了。”
聂大刚行礼领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聂大刚走后，二皇子对亲信低声说：“派人盯紧聂大刚，还有那些火炮，都给我看好了。”
“殿下怀疑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二皇子冷冷说。
聂大刚知道二皇子起了疑心，但现在必须继续行动。
三天后，大军连续攻下两座城，势不可挡。
捷报传来，二皇子很高兴，对聂大刚的疑心减少了一些。
与此同时，聂大刚让赵高将神机火炮的事告诉镇远侯。
镇远侯听到后冷笑：“这玩意可是我儿子研制出来的宝物！岂能落到二皇子手中！”
他下令加强军械库守卫，没有他的手令，谁也不准接近火炮工坊。
边境战事继续，聂大刚带队连战连胜，十天内真的攻下了五座城。
景帝接到八百里加急军报，仔细看完后，积压心中十多年的郁气终于化作一阵大笑。
“奇迹！天佑我朝！”
他想起当年亲征南越时的惨状，那份屈辱今天终于被这封捷报冲淡。
看到二皇子密信中关于“神机火炮”的描述，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聂大刚……朕倒是小瞧了你。”
第二天早朝，南境大捷的消息宣布后，群臣沸腾。
景帝直接问镇远侯：“二皇子军报中提到的神机火炮，为什么朕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镇远侯早有准备，沉稳出列：“陛下，此炮是神机营近年来的心血之作。”
“但它有两大致命缺陷！”
“第一，每门炮最多用一两次就会彻底报废！”
“第二，操作复杂，需要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士兵。”
“正因为这些原因，臣才不敢轻易上报。”
景帝听着，眉头紧皱。
他觉得镇远侯说的合情合理，但还是想亲眼看看。
眼见为实！
“三日后，朕要亲自去西山大营，你当场为朕演示这门炮。”
三日后，西山大校场戒备森严。
校场中央放着一门被黑布盖着的火炮。
黑布掀开，神机火炮黝黑的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一队炮兵在镇远侯指挥下进行准备。
“陛下，请准演示。”镇远侯请示。
景帝点头。
令旗挥下，炮手点燃引信。
“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嗡鸣，远处山壁上烟尘混合火光冲天而起！
景帝震撼地站起来，他终于明白二皇子为何如此激动。
“好！果然厉害！”景帝十分兴奋，“再演示一次！”
镇远侯行礼答应，打了个手势让新炮手上场。
新炮手熟练地操作，但点燃引信后，炮却没有响。
场上安静下来。
炮手又试了一次，还是没用。
景帝坐直的身子向后靠去，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镇远侯立刻跪下：“陛下恕罪！让臣去看看！”
他检查后回来报告：“陛下，这门炮恐怕是坏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坏了？”
镇远侯诚恳地说：“陛下明鉴！臣之前说过，这炮构造精密，每次发射损耗很大。”
“刚才那一炮，恐怕已经让它到了极限。”
“这正是臣说过的最大缺陷啊！”
景帝盯着那门哑火的炮，脸色很难看。
满心的期待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十分失望。
“这神机火炮威力确实强大，但要是只能用一次就报废，实在太扫兴了！”
他对镇远侯说：“让你手下的工匠好好研究，想办法延长使用寿命。成功了，朕绝不吝啬封赏！”
“臣遵旨！”镇远侯深深叩首。
但在低下去的脸上，没人看到的地方，他嘴角微微扬起。
成功了！
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
既让皇帝看到了神机营的价值，证实了聂大刚的战功。
又掩盖了火炮能重复使用的真相。
一次性的“神器”，才是最能保护他们利益的选择。
景帝起身，心情复杂地回宫了。
校场上，只留下那门孤零零的“废铁”，和心中暗喜的镇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