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他低声自语,“待剿灭王世充之后,应该就够了,东都洛阳已经拿下,得把晋阳工署整体搬到洛阳来才行,还有接云韵和俨儿来洛阳……”
想到此处,杨勇不禁面露微笑,慢慢坐了下来。
他又不禁思索起另一件事:迁都!
长安地处关中地区,远离中原。
长安的优势在于险固,适合王朝初创期据险自保。
而洛阳居于中原区域的中心位置。
优势在于居中、便捷、易供,更适合疆域辽阔、需要全域治理的王朝。
洛阳相较于长安,能够以更低的成本实现对全国的有效控制,同时兼顾经济可持续性与政治正统性。
于是,杨勇心中有了计较,“等剿灭王世充就和众人商议此事,不过,可以先和身边重臣通通气。”
房玄龄走进来,递上一份文书:“陛下,这是徐世积整理的瓦岗旧部名册,其中标红者,皆是可争取之人。”
杨勇接过名册,翻看片刻,道:“让他按此名册行事,能不动刀兵便尽量招安。”
他抬头看向房玄龄,“黎阳的防御,也不可松懈。王世充虽无力反扑,但宇文化及残部仍在河北,需防其异动。”
房玄龄躬身:“臣已与李密商议,加派斥候至河北边境,一有消息,即刻回报。”
杨勇点了点头,“玄龄,朕有意定都洛阳,不知你有何看法?”
房玄龄闻言一怔,随即躬身沉思片刻,缓缓抬头道:“陛下圣明。洛阳确是定都佳选,臣此前亦有过类似考量。”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长安虽有崤函之固,然而其偏居西北,对大隋的东部、南部的掌控过于薄弱。自大隋战乱以来,西秦、大凉、李唐势力混战数月之久,关中经济受损严重,恐怕恢复不易。而洛阳城池规模宏大,漕运便利,且中原腹地的农业基础未遭太大破坏,足以支撑都城所需。”
“更重要的是,” 房玄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今陛下基业初定,正需向天下彰显统御四方之志。洛阳天下之中的区位,能让河北、江南等地的豪强士族感受到朝廷的辐射力,利于稳定人心。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略显谨慎,“我朝经营长安多年,关中士族盘根错节,骤然迁都,恐引发天下非议。需循序渐进,先提升洛阳的行政地位,再逐步转移中枢机构。”
杨勇抚掌笑道:“玄龄所言,与朕不谋而合。此事不急,待平定王世充,根基稳固后再徐徐图之。”
房玄龄眼中也满是欣慰,
他拱了拱手,郑重道:“陛下有匡扶天下之志,实乃天下万民之福。臣愿为陛下驱使,助陛下成就千秋伟业。”
杨勇目光坚定,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有你等贤臣辅佐,朕何愁大业不成!”
两日后,黎阳城外,隋军主力整装待发。
李靖一身铁甲,立马阵前,身后五万士兵阵列整齐,旌旗猎猎。
尉迟恭的骑兵则在侧翼集结,马蹄声沉闷如雷。
杨勇亲自送行,尉迟恭嚷道:“陛下就等着好消息吧!俺定把王世充的狗头给您拎回来!”
杨勇大笑:“好!朕在黎阳等着你们凯旋!”
号角声起,李靖挥师南下,尉迟恭率骑兵随后出发,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一场决定河南归属的大战,已然拉开序幕。
瓦岗寨中。
“陛下!黎阳方向急报!”亲卫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张。
王世充正对着案上的地图出神——图上瓦岗与黎阳之间的红线不过两指宽,实际距离却仅有二百余里。
他猛地抬头,案几上的玉杯被带倒,琥珀色的酒液在地图上漫开,晕染了“黎阳”二字。“说!李靖带了多少人?”
“探马回报,隋军主力五万,由李靖统帅,尉迟恭领一万骑兵为偏师,徐世积率五千瓦岗旧部为向导,两日前进军,此刻怕是已过浚县,距瓦岗不足百里!”
“哐当!”王世充一拳砸在案上,青铜烛台应声翻倒,火星溅在他的龙袍上。“可恶!”
他踉跄着后退,腰间的玉带勒得肋骨生疼,“快去传单雄信、程咬金、邴元真、段达等人速来帅府商议!”
“是,陛下!”
盏茶功夫,众人便赶到帅府。
“诸位都听到了?”王世充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杨勇六万大军压境,三日之内必至城下,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应对?”
段达率先开口,声音发颤:“陛下,臣以为,我大郑在黎阳虽有小败,但咱们还有八万雄兵,况且瓦岗地势险要,寨墙高耸,定能击退来犯敌军。”
单雄信也附和道:“段将军所言极是!”
他指尖划过瓦岗周边的丘陵,“不过,臣有些担心徐世积,此人对瓦岗地形熟门熟路,哪里有暗渠、哪里是死角,他一清二楚,恐怕会对我军不利!”
程咬金咽了下口水,瓮声瓮气:“要不……咱们埋伏一下敌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王世充不置可否,他的目光落在邴元真身上,“邴爱卿素有谋略,可有良策?”
邴元真上前一步,袍角扫过案边的铜炉,带出一缕青烟:“陛下,臣以为优势在我,敌军要想攻下瓦岗殊为不易,瓦岗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只要紧守寨门,便是十万大军前来也无可奈何!”
王世充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郭士衡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计,可退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