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清虚观的山门就吱呀开了。林越背着捆好的行囊走在最前,寒月剑斜挎在腰侧,剑穗上的清心玉随着步伐轻晃,在晨光里闪着细弱的光。赵勇扛着柄开山斧,嘴里叼着半块麦饼,含糊不清地问:“清鸢师妹的玉笛修好了?”
柳清鸢走在中间,玉笛别在腰间,指尖还沾着点未干的胶痕:“嗯,昨晚用灵胶补好了裂缝,应该不影响音波扩散。”她瞥了眼赵勇嘴角的饼渣,递过块手帕,“先擦干净,一会儿进瘴气区,呼吸乱了容易中招。”
玄尘子站在观门口挥手:“崖下的瘴气有腐蚀性,记得用灵力护住衣袍。林越,那卷绢布上的机关图看熟了?”
“记熟了,”林越回头扬了扬手里的羊皮卷,“周师姐标了三处流沙陷阱,还有个会吐毒雾的石兽阵。”
“去吧,”玄尘子捋着胡须,“早去早回,观里给你们留着早饭。”
断魂崖离清虚观不过十里路,越靠近崖边,空气里的腥甜味越重。林越从行囊里掏出三个琉璃瓶:“这是清心草汁,倒在帕子上捂住口鼻,能挡一阵瘴气。”
赵勇刚把草汁倒在帕子上,就被呛得咳嗽:“这味儿比赵寡妇的醋还冲!”
柳清鸢忍不住笑:“总比被瘴气蚀穿喉咙强。”她展开玉笛,凑到唇边试了个音,清越的笛声驱散了周围盘旋的薄雾,“前面就是崖口了,按图上画的,左边那棵歪脖子松是机关入口。”
三人猫着腰摸到松树下,林越按绢布所示,在树干上摸索片刻,找到块松动的树皮。用力一按,地面突然陷下尺许,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黑黢黢的,隐约能听到滴水声。
“我先下。”林越握紧寒月剑,率先跳了进去。洞壁湿滑,长满了青苔,他借着从洞口透进的微光,看清脚下是道石阶,蜿蜒向下延伸。柳清鸢和赵勇紧随其后,赵勇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光里能看到石阶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某种古老的咒文。
“这些符号……”柳清鸢凑近看了看,“和蚀心宗祭坛上的很像,是用来养蛊的。”话音刚落,石阶下方突然传来“嘶嘶”声,数道黑影从暗处窜出,竟是些足有手臂粗的蜈蚣,甲壳泛着青黑,显然带毒。
“来得正好!”赵勇抡起开山斧,斧刃带起劲风,一下劈成两段,“看老子劈了你们下酒!”
林越剑随身走,寒月剑划出冷冽的弧线,剑气扫过之处,蜈蚣纷纷落地,很快堆成一小堆。柳清鸢笛声骤起,尖锐的音波震得剩余的蜈蚣浑身抽搐,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下面有动静。”林越按住剑鞘,侧耳听着。石阶尽头传来沉重的石门开启声,夹杂着模糊的人语。三人放轻脚步往下走,转过拐角,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宽敞的石室,中央立着尊丈高的石兽雕像,狮头蛇身,嘴里不断吐出淡紫色的瘴气。石室两侧站着十几个黑袍修士,正围着个石台念念有词,石台上躺着个昏迷的少女,正是周师姐的师妹,之前被掳走的小雅。
“时辰快到了,献祭开始就能请出蛊母了!”为首的黑袍人声音嘶哑,手里举着个青铜铃铛,“等蛊母出世,整个清虚山都是咱们的天下!”
赵勇看得目眦欲裂,刚要冲出去,被林越一把拉住。“别冲动,他们人多。”林越低声道,“清鸢,音波术能同时震晕他们吗?”
柳清鸢点头:“可以试试,但石兽的瘴气会削弱音波,我需要时间蓄力。”
“我去引开石兽。”林越握紧剑,“赵勇,你趁机救小雅。”
话音刚落,他猛地冲出拐角,寒月剑直指黑袍首领:“你们这些歪门邪道,也敢在此放肆!”
黑袍人一愣,随即狞笑:“又是你这小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定要把你炼成活蛊!”他摇动青铜铃铛,石兽雕像眼中红光一闪,蛇身一摆,喷出大片瘴气。
林越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避开,剑招陡然加快,逼得黑袍人连连后退。赵勇趁机扑向石台,开山斧横扫,将两名看守的修士劈翻在地,一把抱起小雅:“师妹别怕,哥来救你了!”
柳清鸢玉笛横吹,笛声陡然拔高,尖锐的音波如利刃般刺向黑袍修士,离得近的几人瞬间捂着头倒地,口鼻溢血。石兽被音波震得嘶吼一声,蛇尾狠狠抽向柳清鸢,林越见状,剑势一转,寒月剑带着金光直刺石兽眼睛,逼得它收回尾巴自保。
“破了它的瘴气口!”林越喊道。赵勇会意,将小雅交给柳清鸢护住,转身抡起开山斧,狠狠劈在石兽吐出瘴气的狮口上!“铛”的一声巨响,石兽狮口裂开道缝隙,瘴气顿时弱了大半。
黑袍首领见势不妙,从怀中掏出个黑瓷瓶,拔开瓶塞就要往石兽嘴里倒。“休想!”林越剑气暴涨,一剑挑飞瓷瓶,瓶中液体洒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他欺身而上,寒月剑直取黑袍人咽喉,对方慌忙举铃抵挡,铃铛被剑刃劈成两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没了铃铛控制,石兽动作一滞。柳清鸢笛声再变,音波凝聚成束,精准地击中黑袍首领的太阳穴,对方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剩余的黑袍修士见首领被擒,顿时乱了阵脚,被林越和赵勇联手收拾干净。
林越走到石兽前,一剑刺入刚才赵勇劈开的缝隙,灵力灌注剑身,只听“咔嚓”一声,石兽雕像轰然碎裂,里面滚出颗拳头大的黑色珠子,正是滋养瘴气的蛊母核心。他抬手一掌拍碎珠子,紫色瘴气如潮水般退去。
“小雅怎么样?”林越转身问。柳清鸢正给小雅喂清心丹,闻言摇头:“只是被迷晕了,没大碍。”
赵勇扛着开山斧,咧嘴笑:“搞定!这下蚀心宗又少个据点!”
林越看着石室里散落的黑袍和法器,眉头微皱:“恐怕没那么简单,周师姐的绢布上还标着更深的地道,或许……”
话未说完,石室地面突然震动,中央石台缓缓下沉,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有红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