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的剑刺穿最后一名顽固分子的胸膛时,夕阳正把战场染成熔金。义军将士踩着满地断刃欢呼,苏烈却突然拽住林羽的胳膊,指向西方天际——那里有群乌鸦正盘旋在撤退的敌阵上空,鸦鸣凄厉得像在预警。
“不对劲。”林羽的剑突然指向敌人溃逃的方向,“他们退得太整齐了,像是在……引路。”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奔逃的顽固分子如同被无形的手掀起的落叶,纷纷坠入一道突然裂开的深沟。沟底窜起的黑旗上,绣着与禁军相同的“清”字纹样。
“是陷阱!”玄风的玄铁剑猛地劈向地面,火星溅起处,竟露出埋在土里的铁链,“他们和禁军勾结,想把我们诱进伏击圈!”
林羽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正在追击的义军将士立刻停步,盾牌手迅速结成圆阵。果不其然,深沟两侧的山头上突然滚下巨石,砸得尘土漫天。禁军的箭雨如乌云般压来,玄风带来的江湖客立刻举起兵刃格挡,白衣客的双剑舞成银轮,却还是被一支淬毒的弩箭擦伤肩头。
“撤!回营地!”林羽拽过玄风往回冲,苏烈已带着盾阵顶住了第一波箭雨。撤退的路上,林羽突然发现那些溃逃的顽固分子并没有坠入深沟,而是沿着沟底的暗门消失了——那根本不是逃亡,是演给他们看的戏。
“这些杂碎!”玄风的剑劈开一支火箭,“竟甘心做禁军的狗!”
回到营地时,夕阳已沉到山后。林羽看着白衣客肩头发黑的伤口,眉头紧锁:“是‘腐骨毒’,禁军特有的玩意儿。”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这是义军秘制的解毒膏,能暂时压制毒性。”
玄风接过瓷瓶时,指尖突然顿住:“林兄,你早有准备?”
林羽望着山头上闪烁的禁军火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陈长老死前,曾给我送过密信,说江湖盟会里有禁军的暗线,专做‘借刀杀人’的勾当。”他突然攥紧拳头,“刚才那些顽固分子,根本是故意引我们去禁军的伏击圈,想借禁军的手灭了我们!”
苏烈一脚踹翻身边的断矛:“那现在怎么办?禁军就在外面,江湖盟会的暗线还没揪出来!”
玄风突然笑了,玄铁剑在石桌上划出火星:“好办。暗线不是想借刀杀人吗?我们就给他们来个‘引蛇出洞’。”他凑近林羽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江湖盟会的总坛密道,今晚……”
夜色渐浓时,营地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禁军统领在山头看得真切,义军士兵正扶着“受伤”的玄风往密道方向逃窜,而林羽则带着少数人断后,看样子已是强弩之末。
“追!”统领挥下长枪,“抓活的林羽,赏黄金千两!”
禁军潮水般涌进营地时,却发现所谓的“大火”只是烧着的草垛,断后的义军突然消失在阴影里。统领心头一沉,正想下令撤退,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震天的爆炸声——是玄风提前埋好的炸药。
“中计了!”统领的枪刚抬起,林羽的剑已从他身后刺来。
此时的密道尽头,玄风正用剑挑着个蒙面人的咽喉。那人胸前的莲花刺青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正是江湖盟会的二当家。“说!还有多少暗线?”玄风的剑刃又进了半寸。
蒙面人咳着血笑:“整个……整个盟会的长老团,都是……”话没说完,突然剧烈抽搐——嘴里藏着的毒囊破了。
当林羽带着义军与玄风在密道出口会合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山头上的禁军营地一片死寂,苏烈正扛着那杆“清”字大旗走来,旗面被血染得发黑。
“结束了?”玄风擦拭着剑上的血。
林羽望着远方的曙光,摇了摇头。他脚下的土地还在发烫,那是炸药烧过的温度。“没结束。”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江湖盟会的根烂了,我们就得重栽一棵。”
玄风的玄铁剑突然与林羽的剑重重相击,发出的清越声响惊飞了枝头的乌鸦。
“好!”玄风的眼底燃着光,“我陪你栽!”
朝阳升起时,义军营地的新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除了原本的义军徽记,还多了柄交叉的长剑——那是玄风带来的江湖人印记。
残阳下的血路已被晨光洗净,但每个人都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