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下巴微抬，语气里满是施舍般的傲慢：“跟我合作，就等于搭上我哥的线。这条件，你没理由拒绝。”
若非为了对付灵芯，她压根懒得看乌苏一眼……一个出身低贱的家伙，若不是仗着有个六级兽夫，连让她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乌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
她抬眼时，脸上已挂着恰到好处的迟疑，声音放得低柔：“苗圃小姐说笑了，能和您还有您哥哥合作，是我的福气。只是……我能力微薄，怕帮不上什么大忙，反倒误了您的事。”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苗圃被这句恭维哄得神色稍缓，语气却依旧倨傲，“放心，不用你做什么难事，只要按我说的，盯着灵芯的动静，及时报给我就行。事成之后，我哥那边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乌苏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点头：“多谢苗圃小姐提携，我一定办好。”
可在她低头的瞬间，嘴角的弧度冷了下去……谁提携谁，还不一定呢。
她倒要看看，这位眼高于顶的小姐，打算怎么对灵芯下手。
接下来几日，乌苏依着苗圃的吩咐，时不时向她传递些灵芯的日常动向……无非是去照顾鸣佐。
或是在交易区兑换些草药，全是无关痛痒的琐事。
苗圃每次听完都皱着眉，语气愈发不耐：“就这些？灵芯没做别的？比如私下见什么人，或是藏了什么东西？”
乌苏垂着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苗圃小姐，灵芯行事素来低调，除了这些日常，确实没别的异常。要不……我再想办法凑近些看看？”
“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苗圃猛地拍了下石桌，眼底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我告诉你，下周部落要举行物资调配会，灵芯负责登记兽核，那是你下手的最好机会。”
她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极低，“我会给你一瓶蚀骨粉，你想办法混进她触碰的东西里……只要沾到皮肤，保管她三天内浑身溃烂，连兽夫都护不住她！”
乌苏指尖猛地一缩，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异样，只装作被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蚀、蚀骨粉？这要是被发现……”
“怕什么？”苗圃冷笑一声，满眼轻蔑，“出了事有我哥顶着，轮得到你担责？你只要记住，办成这事，好处翻倍，办砸了，你和你那六级兽夫，也别想在部落里好过。”
乌苏咬了咬唇，像是挣扎许久才点头：“我、我知道了，我一定办好。”
接过苗圃塞来的瓷瓶时，她的指腹触到冰凉的瓶身，眼底却悄然掠过一丝冷光。
物资调配会的前一夜，灵芯坐在洞穴的石凳上，指尖轻轻叩击着桌上的兽核登记册。
烛火摇曳中，她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兽夫，声音平静无波：“这几日，总有人跟着我。”
渡川身形高大，闻言抬眸，琥珀色的兽瞳里闪过一丝厉色：“妻主，是谁？要不要去处理？”
“别急。”灵芯按住他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是跟着苗圃的人，叫乌苏。她每次都装作路过，眼神却总往我身上瞟，手法算不上高明。”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登记册的封皮，“苗圃突然让乌苏盯着我，恐怕没安什么好心。下周的调配会，她多半要动手。”
鸣谷眉头紧锁，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我守在你身边，看谁敢动你。”
“不。”灵芯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她想玩，不如我们就陪她玩玩。乌苏那边，或许还有别的用处。”她将登记册往男人面前推了推，“你帮我查一下，乌苏最近和苗圃除了传递消息，还有没有其他往来，尤其是……有没有接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鸣谷有些担忧，却也信得过灵芯的心思，当即点头：“好，我连夜去查。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若有异动，立刻唤我。”
待鸣谷离开，灵芯重新拿起登记册，指尖在“兽核清点”那一页停顿片刻。
她没想到苗圃会这么快动手，还选了乌苏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棋子。
也好，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苗圃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次日清晨，鸣谷便带回了消息，声音沉得像淬了冰：“查到了，昨夜苗圃给了乌苏一个青瓷瓶。”
“看形状和部落药典里记载的‘蚀骨粉’容器一模一样。而且……乌苏收下后，在林边埋了个东西，我挖出来看，是包没拆封的解毒草。”
灵芯捏着登记册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即笑出声：“倒是个聪明人，知道给自己留后路。”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逐渐热闹起来的调配会场地，“看来乌苏不是真心跟苗圃一条心，只是被胁迫罢了。”
“那我们直接拆穿苗圃？”逐风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护犊的急切。
“不着急。”灵芯回头看他，眼底闪着算计的光，“直接拆穿太便宜她了。既然她想借乌苏的手害我，那我们就顺着她的戏码演下去，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她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这个是系统奖励，因为兽夫的好感度都在上升。
灵芯递到墨池面前“这是‘幻痒散’，碰了只会痒上半个时辰，看着吓人却不伤身。等下我去调配会，你找机会把乌苏那瓶蚀骨粉换过来，再把这个给她。记住，别让她察觉。”
墨池接过粉末，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了然：“放心，这点事难不倒我。”
调配会现场人声鼎沸，灵芯守在兽核登记台后，刚接过猎人递来的兽核，就瞥见乌苏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眼神躲躲闪闪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那里藏着换过的“蚀骨粉”。
“灵芯姐，忙了一早上，喝口水吧。”乌苏把水递过来，声音细若蚊蚋，垂着的眼底全是挣扎。
灵芯抬眸看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毫不设防地接过碗：“多谢你了，乌苏。”
她故意指尖在碗沿蹭了蹭，随后才仰头喝了一口。
乌苏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转身就往苗圃藏身的角落跑。
而灵芯放下碗没多久，就“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捂住手背……那里早已被她偷偷抹上了幻痒散，此刻正泛起一片红痕，看着像是溃烂的前兆。
“怎么了？”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来，惊呼声响成一片。
墨池、渡川、鸣谷、逐风见时间到了，瞅准空隙挤进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脸色瞬间铁青：“是蚀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