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翎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喉咙道:“陛下怎么会想着微服私访,禁卫军统领萧大人还在臣下府中做客,剩下一群酒囊饭袋,怎么能保护的了陛下的安危?”
慕容云一听这话皱起的剑眉,立刻端正了态度,严肃道:“朕听闻昨日宴会出了乱子,今日你又递了告假折子,便想来看看,不知长安现在如何了?”
白常翎想起被子燮灭口的臣子,一些精明老臣,深谙时务,更会察言观色,都早早就离去了。
剩下的便是几个谄媚庸俗的昏官,还有陈述,他白常翎既然敢杀,自然就能安上罪名,这么想着,他勾唇道:“不过是有几个不听话,臣就帮着陛下随手处理了,至于长安……陛下可是想召她来?”
慕容云眼波一转,知道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个人权倾朝野,想来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他,已经被灭口了。
今日他是打算亲自来此试探一番,原本他也猜到白常翎不会轻易吐口,他也不打算深究,毕竟眼下边境告急,朝堂上也出内贼,此刻还需得他来镇压,权衡利弊,慕容云决定给他敲个警钟,道:“不必,这里的一切朕既然交给你,自然是信任白卿,朕要你无论如何也要将暗地里的人逼出来,现在武夷人越发的暴乱,弹丸之地本不足挂齿,朕担心的是,一旦来打,只怕云南边境也要告急。”
白常翎当然知道他的顾忌,如果一旦外患起,赵沉香在暗中使绊子,翻手绞弄朝堂,只怕内忧更甚,这朝堂势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放心,臣心中有数。”
白常翎知道,赵沉香想要动摇慕容家的朝堂,第一个要扳倒的人就是他。
毕竟,他虽然跋扈嚣张,可对于慕容家的皇位,他丝毫兴趣也没有,他的目的自始自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沉扇宫里的事……
赵沉香几次试探他的手段都没能成功,明显已经对他宦官的身份起了疑心,可他因此也怀疑赵沉香对于当年沉扇宫的事,兴许真的知道什么。
这么想着,他也来了兴趣,他倒是想看看赵沉香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慕容云这才满意的点头,一抬手,身后的内侍立刻会意的搬进来一盆合欢落在堂内案台上。
慕容云对着白常翎挑眉道:“这盆合欢是内务府刚送来的,朕瞧着新鲜,又应情应景,就命人搬来一盆借花献佛,送给……你们了。”
合欢?
白常翎脸色更加不自然了,低眉默然,竟没言语。
慕容云难得见他有如此神色,眉毛一挑,笑的格外猥琐。
慕容云走后,白常翎长身而立站在门口,一瀑刺目日光从头顶斑驳而下,让他的脸色有些晦涩不清。
他抬头看着一眉苑的方向,狐狸眼微微眯起,眼底精光乍现,他勾起唇角,对身后的子燮吩咐道:“去让人准备一碗堕胎药来。”
子燮不敢质疑,立刻去办。
白常翎低眉浅笑,脸上笑意寡淡,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可眸中流转的每一帧波光全都是算计。
没一会儿子燮便归来,在他身侧恭谨道:“督主,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给长安送过去么?”
白常翎微微抬头,淡笑道:“不急,你且将此事放出风去。”
子燮不解道: “督主是打算请君入瓮。”
“不。”
白常翎唇边笑意变得讥嘲起来: “是鸿门宴,就看他有没有胆子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