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杜简微想了想那样的日子,眼睛弯了弯,眼底闪过明显的喜色。
陆恒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杜简微没有动,她能感知到陆恒的情绪波动,并未达到偏执的程度就被他克制了下来,她觉得陆恒做得很好,他重生之前势必经历了很多事,造成了心理创伤,才会让他患上心理疾病,可他能自控,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杜简微想看他破茧成蝶后会变得多么耀眼。
她嘴角微弯。
陆恒的手掌也一直放在她脑袋上,就那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两人各发各的呆,持续了一刻钟。
杜简微站起来,“洗漱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和面。”
“嗯。”陆恒跟着她一起洗漱了,好似追随者,她走到哪,他跟到哪。
目送杜简微进了屋子,熄灯睡了,陆恒没有立即去睡,而是在院子里先练了一会儿武,又洗了澡,才去睡觉。
一夜好眠。
凌晨丑时(两点),杜简微睁眼醒来,她只睡了不到两个半时辰,但精神十足。
她在院子水井里打了水上来,洗漱完。
听到陆恒屋子里有动静。
果然紧跟着陆恒拉开房门打了个哈欠走出来。
“你继续睡,还早,现在也不需要烧火。”杜简微好心叮嘱他。
陆恒张了张嘴,从杜简微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了关怀,他稍作犹豫,点头答应了,“好。”
陆恒转身又回到屋子里,他躺在床上,却根本没闭眼,他满脑子都是杜简微。
他知道简微喜欢自己‘听话’,可他只有日日看着简微,他的脑子才能满足。
就这样,陆恒睁眼度过了一个时辰。
卯时到了。
院子里响起陶婆婆四人的声音。
陆恒立即翻身下床。
他走来,去打水洗漱。
“陆秀才,你也醒了啊。”陶婆婆关心地问。
陆恒不咸不淡地点头,“嗯。”
他没在院子里看见杜简微。
等他走进前面食肆里,唯一的饭桌上,五人已经忙开了,木桌上放着一盆包子馅儿,桌旁凳子上放着蒸笼。
包好一笼,便把装满包子的蒸笼放到灶上去,换上新的空蒸笼。
等八个蒸笼叠好后,杜简微就开始烧火,开始了蒸包子。
陆恒望着冰冷的蒸笼,知道要蒸熟得蒸至少半个多时辰。
还得蒸两次,不用想就知道多耗时。
“早饭吃什么?我先去准备。”陆恒心疼她的忙碌,又心知她当厨子才会开心,只能跟着一起做,尽量帮她分担。
杜简微抬起头,冷白的脸被柴火映得发红,有一股妖艳的美感,她笑容却是单纯的,“有没有乖乖睡觉?”
陆恒顿住,他看着杜简微的眼睛想隐瞒,可考虑到她那敏锐的情绪感知力,释然一笑,“没有。”
“……那下次努力?”杜简微仰头看着他眯眼说。
感受到杜简微危险的目光,陆恒这下摸着鼻尖点头答应了。
“早饭吃汤包。”
杜简微的水准,不至于破了,但她故意把盛出来的六个汤包弄破。
陆恒看在眼里,很喜欢她的这些小心思。
另外一个圆形铁锅里煮了青菜粥。
咸口的汤包搭配着清淡的青菜粥,格外爽口,这个季节的青菜刚出来,也是最新鲜不过的。
“汤包太贵了,我们回去吃就好。”陶婆婆看见她端出汤包,手都在发抖,不敢接,一个可要十二文啊,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贵的包子。
方大娘也震惊极了。
四人吃完汤包,走出食肆时,表情还是惊愕的。
正巧碰到张婆子带着儿媳,以及王家两对老夫妻去水井打水。
双柳巷里有水井的人家并不多。
“哟,这不是陶婆子么,你们又去帮杜简微做包子了?杜简微简直心狠,不仅抢我家素饼的生意,连王家二老的包子生意也跟着抢。”张婆子开口对杜简微诋毁起来。
她看见陶婆子四人脸上的笑容就极度不爽,嘴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张婆子,真是笑话,简微又没有卖素饼,巷子里的客人增多了,我看不少邻里家的生意都不错,就你家素饼生意不好,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家的吃食做得不好吃,才会没人买。”陶婆婆苦口婆心地劝,“你还是好好注重自家素饼的味道吧。”
张婆子不仅不觉得陶婆婆是好心,反而认为她故意嘲笑自己,陶婆子她不放在眼里,只恨罪魁祸首杜简微。
若不是因为她开食肆把生意抢走了,她家还可以继续维持原本的生意过日子。
“王嫂子,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帮你,按照巷子里的规矩,不能卖一样的吃食,你要是害怕,我就带你去跟杜简微理论,你家可是卖了几十年的包子馒头了。”张婆子想怂恿王奶奶去找杜简微麻烦。
王奶奶手上提着木桶,笑吟吟地摇头,“张弟妹,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简微卖的是汤包,还卖得老贵了,我跟老头子没有那厨艺,就卖些两文钱的包子,一文钱的馒头,养活孙子孙女就够啦。”
王奶奶这话就差没明说杜简微开的食肆不仅没有影响王家包子铺的生意,反而还跟着沾光。
张婆子仿佛被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羞恼地瞪着众人。
方大娘翻白眼,她本来就是爽利的性子,“瞪什么瞪,就简微的性子你竟然也觉得对方开食肆影响你家生意,那要是去正街那边,我看你家素饼怕是一个都卖不出去。”
“你一把年纪就别闹了,别让大家看了笑话,行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忙了一通累得慌,哪有功夫跟你唧唧歪歪。”
众人散了。
张婆子气得面色铁青,站在原地捏着拳头没动,她儿媳荷花看见婆婆恐怖的脸色,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企图隐在黑暗中,不想被这可怕的婆婆主意到。
可惜要让她失望了,天色破晓,杜婆子一扭头就把她害怕的表情看了个正着。
“怕什么!”张婆子冷着脸怒斥,“没用的玩意儿,要不是你没有厨艺,我们家的生意至于那么差?”
荷花被吓得低头垂泪,心里委屈,嫁进张家五年了,她就连铺子前面都不能去,又何谈有好厨艺替夫家挣钱,夫家明明才是那个一直防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