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菱气得咬牙切齿,还想骂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睁大了一双眼。
药效,发作了。
言溪面色不变,带着深意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唇角撩了撩,最后,扬长而去。
同一时间,檐月宫。
宫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宁妃裁剪花枝的声音。
她的身后,站着九五之尊的皇帝,那个不听她一句解释就将她打入冷宫的男人。
曾经,她也爱过的男人。
言彻看着眼前冷漠的背影,眼里是无尽的懊悔与愧疚,一头已经花白的头发提醒着他,他伤了这个女人有多深。
“晚晚……”
宁妃眸子闪了下,随即将剪子放在一旁,转过身去,微微欠身行礼,“参见陛下。”
行完礼,她樱红的唇动了动,“陛下,我可以继续么。”
“可以,当然可以。”言彻迫切地应声,刚才宁妃行礼的动作太快,他来不及拦下,否则,他怎么舍得让她行礼。
宁妃又是欠了欠身,再一次转过去,留给他一个清冷至极的背影。
看着她如今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再想起自己之前做的一切,言彻心如刀割。
“晚晚,朕,错了。”尽管面对一个背影,他还是开了口,语气充斥着满满的悔意,“是朕冤枉了你。”
“……”回应他的是一片空气,以及,剪子的声音。
“朕对不起你。”言彻看着她,那与记忆中重合的身影,似乎什么都没变,可事实上,却是什么都变了。
宁妃听着他的声音,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是朕的错,当年没有查清楚就定你的罪,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当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小产,不是意外是不是?是谁?是不是又是陈氏那个毒妇?”
言彻满心懊悔,奈何事情过了多年他才醒悟,明白这后宫的尔虞我诈,是他被先皇保护得太好了,才让他对后宫争斗如此无知,犯下这么致命的错误。
居然,让他最深爱之人在冷宫里度过了十几年。
一切都是他的错!
听到这里,宁妃的手颤动了下,剪子没剪到枝干,而剪到了盛开的花瓣上。
原本完美的花朵,因为她的那一下,就这么毁了。
仿佛映射了她的人生,因为十几年前被冤进冷宫,中间多年时光蹉跎,再怎么都还不回来了。
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
尘封了多年的心,再一次抽痛起来。
闭了闭眼,宁妃继续修剪着花枝,淡淡的声音响在空气中,“不重要了不是么?”
“重要!那是你跟朕的孩子!朕从前不知道当年你小产并非意外……”说到最后,言彻幡然醒悟,苦笑了一声,嗓音无力,“是朕没保护好你。”
他终是明白了。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而已。
是他给宁妃招来的祸事,是他自以为是没有保护好宁妃让她受到伤害,甚至,宁妃跟言溪十几年来所受的苦,皆是拜他所赐。
他这个皇帝,是如此的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