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昭去找医生的时候，被门口的护士拦下来。
“今天的号子已经没了，需要等明天再来。”
苏昭：“我很着急，能给我加号吗？”
护士：“医生昨晚才下飞机，今天的号子也排满，不能再增加工作量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昭只能先在过道等着。
贺川来电：“九点开会，你人呢？”
苏昭这才想起自己忘记请假了。
“对不起贺特助，家里出了急事，我忘记请假了。”
挂了电话，贺川朝面前的人颔首：“傅总，苏昭说她家里有急事，请假了。”
傅宴修面色平静，一下一下地轻叩桌面。
想到她昨晚落荒而逃的样子……
应该是吓得不轻。
不急，给她点时间。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苏昭终于看见专家号的门开了。
她一下子上前：“医生。”
却被眼尖的护士拦下：“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医生不加号吗？”
苏昭哀求的语气：“我真的有急事找医生。”
护士没好气：“医生也是人，也需要休息的。”
慕医生那么年轻有为，是很多护士想要交往的对象。
话里话外都是心疼他的。
看到有人影，苏昭快步。
护士一把推开她，提高音量：“我说！你做人能不能有点素质！
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擅自往里面闯了？
你这属于医闹知不知道！”
苏昭本就一夜未睡，被她一推整个人跌倒在地。
头晕目眩。
护士瞪大眼睛，趾高气昂：“出去！听见没有！”
有人在苏昭边上蹲下来。
“你没事吧？”
苏昭摆摆手，虚弱道：“没事。”
护士的声音立刻变得讨好且温柔。
“慕医生，这个人没有号子还一定要往里面冲。
我怕她做什么冲动的事所以拦下她。”
一听到“慕医生”这三个字，苏昭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她一把攥着他的手臂：“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外婆。”
“别急，先站起来慢慢说。”
等苏昭站稳了，面前的男人愣了：“苏昭？”
苏昭抬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慕舟？”
慕舟一身白大褂，身上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脸上有些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和苏昭是高中同学，她坐在前面。
那时候她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人长得漂亮，还会拉大提琴。
妥妥的梦中女孩！
突然有一天她转学了。
慕舟试过很多方法找她，都没有消息。
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她！
苏昭：“我外婆住院了，急诊的医生说需要动手术。”
慕舟看出她很着急的神态，尤其是刚才在护士台受了委屈，眼眶红红的。
他顿时有些心软。
耐心安慰她：“不着急，我带你去办公室慢慢说。”
看着慕舟温柔地抚着苏昭走了，刚才的护士气得脸色铁青。
等到了慕舟独立的办公室，他让苏昭坐下。
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我先调看一下你外婆的病历。”
屋里的暖气很足，苏昭苍白的脸渐渐有些红润起来。
等待的每一分钟，苏昭都如坐针毡。
终于，慕舟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她对面。
“我看了情况，诊断应该是没错的，我再给她安排一个增强ct，看看具体的位置。”
苏昭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可以动手术吗？”
慕舟点点头：“外婆目前的情况有些棘手，但还是有很高的成功几率。”
苏昭捂着嘴巴，眼泪不自觉落下来。
从昨晚到现在，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于听到了一句想听的话。
慕舟递给她纸巾：“你放心，有我在。
趁早动手术，还是有很大的恢复空间的。”
苏昭哽咽：“谢谢你，慕舟。”
慕舟：“等我晚点做份手术计划给你看。”
苏昭：“那我先去看看外婆。”
她刚站起来，就险些站不稳。
慕舟一把扶住她。
属于她的淡淡的香味萦在他鼻息间。
慕舟的神色微微一怔。
他把她按坐在沙发上：“你是不是担心外婆一直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给她：“吃了它。”
苏昭接过：“谢谢。”
慕舟：“咱们这么熟了，不用三句离不开谢谢。”
他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你真的要谢我，下次请我去吃豆浆和煎包。”
苏昭佯疑。
看到慕舟的笑才想起来。
他说的是以前学校附近的那个小摊。
见她不说话，慕舟问：“你不想请？”
苏昭：“不是……我不知道那家小摊还在不在。”
“还在的。那对夫妻现在都做爷爷奶奶了。”
“是吗，那等你有空一起去。”
慕舟：“你先照顾外婆，晚上我忙完了接你去吃。”
忙了一天的傅宴修很自然地按了电话键：“送杯咖啡进来。”
很快贺川敲门进来：“傅总，咖啡。”
傅宴修兀地睁开眼。
不是苏昭？！
突然想起她今天请假了。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皱眉：“她明天来吗？”
贺川：“说外婆病了，明天继续请假。”
“在医院？”
“应该是的。”
傅宴修站起来：“问她哪个医院。”
贺川一愣。
苏昭安顿好外婆，等她睡下才离开医院。
已经晚上十一点。
“苏昭！”
她一抬头，却愣住了。
是慕舟！
他靠在车边。
显然等了很久。
白大褂已经换下，穿着一件简单的针织衫和长裤，显得温和而挺拔。
看到她的瞬间，脸上立刻漾开笑意迎了上来。
苏昭有些不好意思：“你等了很久吧？
怎么不跟我说下班了？”
慕舟给她开了车门：“我想你一定是在照顾外婆，就没打扰你。
等了也不算太久，先上车。
累坏了吧？走，带你去吃点东西，顺便说说手术方案的事。”
她歉意地笑了笑：“好。
真是麻烦了，让医生等病人家属。”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
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傅宴修那张俊美却覆着寒霜的脸。
他目光锐利如刀。
精准地落在苏昭身上，以及——
那只即将触碰到她肩膀、属于慕舟的手。
她婀娜的身段几乎被掩在他怀里。
苏昭低着头微笑道谢，看起来心情很愉悦，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头脑发热来医院找她。
没想到就看到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