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不过瘾不知道,您看着倒是挺过瘾的。”舒晚笑着调侃。
孟淮津没什么脾气睨她一眼,“原配变小三,老子还过瘾了?”
“不过瘾吗?”舒晚意味深长挑挑眉,凑到他耳畔低语,“你就是很过瘾,我感受到了。”
孟淮津被她软乎乎的气息弄得发痒,咬牙抱着人躺下去,拉被子盖住彼此,气息狂野又克制,“小妖精,你是算准了我现在不能好好收拾你。”
舒晚咯咯直笑,她喜欢看霸王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然而他下一句就是:“让我摸摸,看看他们会不会动。”
“……至少得三四个月以后。”
“那不一定,老子的儿女,自是非比寻常。”
“……是不是龙凤胎还不一定,听风医生可说了,您这是半路开香槟。”
“她下个月的津贴没了。”
“。”
说不过就捂嘴,舒晚简直哭笑不得。
夜色在两人的低语里漫过窗棂,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从通风管道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几分凉意。
孟淮津腕间的手表指针无声跳动,距离约定的撤离时间只剩半小时,距离超级大潮的峰值,也不过三个时辰。
“我该走了。”舒晚低声提醒。
孟淮津不肯松开抱着舒晚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微凉的脸颊,眼底的缱绻被迅速敛去,换成了惯常的冷冽锐利,“不想放你再进去。”
舒晚坐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角,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小腹,眉眼柔和了一瞬,又很冷静下来:
“我去发挥好我的作用,努力让你们顺利拿到配方,然后卧底撤离,之后你们发起总攻,我一定好好躲起来,跟宝宝们安心等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孟淮津一语不发,起身替她整理好领口的扣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躬身抱着人,往来时路走去。
“这是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在海风里哑得不成样子,“成不成功,你都必须撤离。”
舒晚重重点头。
“掉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这就有点过分了。
两人在通风口分别,舒晚躬身往上走,每每回头,发现孟淮津都站在原地。
溶洞深处的应急灯只剩零星几盏亮着,惨白的光在狭窄的通道里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碎片,将他的身影拓在湿漉漉的石壁上。
舒晚的掌心沾了滑腻的苔藓,每走几步便忍不住回头望——他立在原地,如万古青松般挺拔,作战服的下摆被洞底的阴风掀得微微晃动,指间的战术手电垂在身侧,光柱直直打在地面,照亮一小片积着海水的洼坑。
第三次回头时,她看见孟淮津抬起手,指腹擦过她方才碰过的石壁,目光穿透昏沉的甬道,牢牢锁在她身上。
那眼神犀利又直白,翻涌着太多东西。
舒晚朝他弯了弯唇角,比了个“放心”的口型,指尖在小腹上轻轻点了点。
孟淮津喉结滚了滚,没说话,一动不动。
她咬了咬唇,转身继续前进,这一次她没再回头,却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论走多远,身后那道目光都始终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风口的拐角。
听风守时的在里面接应。
谁料,两人刚顺着通风管道的梯子落地,耳侧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巡逻手下粗粝的交谈声——是巡逻队,正往这边巡查。
舒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立马做出应对,攥紧听风的手腕,两人屏住呼吸,迅速缩到管道下方的阴影里。
那里堆着废弃的电缆和生锈的铁架,堪堪能遮住她们的身形。
巡逻的人不退反进,踩碎了不远处的积水,光线随着手电的光柱晃过来。
“妈的,这鬼地方潮得要命,王先生非要我们来查这边的响动,哪里有响动?”一人骂骂咧咧。
另一人说:“小心点为上吧,最近基地不太平,苏先生很生气,都开罪好几个人了,弄得人心惶惶的。妈的,都是这些贱卧底,要让我逮到,直接拉去喂狗!”
两人说着直往这边而来,眼看就要扫到铁架的缝隙……通风管道深处忽然传来“哐当”一声轻响。
舒晚知道,那是孟淮津所在的方位,他故意弄出来的响声。
巡逻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两人举着手电往通道深处走,“王先生有点谨慎过头了,是耗子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听不见动静,舒晚才松了口气。
听风朝她比了个“险”的口型,指了指医疗室。
进到医疗室,没有开灯,听风在黑暗里低声问:“老大有新部署是吗?”
“有。”
孟淮津说内讧挑拨不算失败,接下来,将计就计,利用苏彦堂与齐轩“表面联手、实则互防”的裂痕,逼两人从“诱敌演戏”转向“真刀真枪夺配方”。
孟淮津还说,齐轩内心的自卑和莫名的自负感已经深入骨髓,他不会因为死一个何坤就放松对苏彦堂的防备。相反,他会更加草木皆兵,所以还是得从他那里突破。
之前的火候不够,就再给他加几把猛火。
第一步:伪造入侵痕迹。这部分由邓思源的技术组去完成。
邓思源将会破解基地内网底层的权限,伪造“苏彦堂团队入侵”过齐轩服务器的现象。
第二步,传递“挑拨信号”。这部分,需要卧底团队完成。
他们需要制造“潜入实验室”的痕迹,在里面留下一些刻着苏彦堂手下专属标记的东西,比如弹壳之类。
用这些真假难辨的信息加重齐轩的慌乱和怀疑之后,他们还要借助何坤的残余势力,在齐轩面前添油加醋,告诉他:“龙影已经知道恒温舱配方编码为假,正在联合金三角几方势力,准备合伙夺取你的完整配方。”
而具体密谋的证据,正是晚间孟淮津给苏彦堂生意制造问题,他出去解决时与人会谈的画面。
苏彦堂出去与人密谋是真,齐轩本就防他,加之层层证据叠加,他不信也得信。
最后,再由孟淮津派人,伪装成金三角的雇佣兵,悄悄在海域外进行“火力试探”,形成来围攻讨伐他的假象,让齐轩的巡逻队发现。
“被同行围攻,孤立无援,齐轩不炸毛才怪!”听风低声赞叹。
舒晚点头,“嗯,淮津说整个发酵过程,大概需两到三天。届时,不用我们去拿配方,齐轩也会自乱阵脚。”
“而这最后一把火,由淮津去点,他会伪装成某一支比较强大的制毒方,向齐轩抛去橄榄枝,请求配方共享合作。”
啧,这一句接一句的“淮津”喊得可真顺口。听风微笑,拉回正题:
“好计谋,群起而攻之,齐轩自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合作求保,那时,将会是获取配方的最佳时机!环环相扣,天衣无缝的决策,还是老大了解此人。”
“嗯,总之,我们一定要赶在苏彦堂的前面拿到配方。”舒晚强调。
听风赞同,借遮挡送舒晚回到房间,嘱咐道,“每个环节都很关键,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苏彦堂发现异常。”
这个任务,其实是最难的。
因为此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不透。
舒晚不知道他的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假的?
他到底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又或是从始至终,就没信过她。
他掌握了多少信息?又在策划一场什么样的阴谋……
他扎根北城,在那里搅起风云,多人被他拉下马;在孟淮津的围剿下,他又辗转到Y国,然后在Y国失势;最后他回到齐轩的基地,不可能等着被围剿。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一定,一定还有后招。
这就是舒晚要找到的答案。
.
见过孟淮津后,她突然就没那么紧绷了,回去倒床就睡,一直睡到十二点过才堪堪醒来。
穿戴整齐下楼,苏彦堂正在楼下给绿植浇水。
“给你带了蛋糕,在桌上。”听见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声音慵懒。
舒晚看他片刻,拉开椅子默不作声坐下。
“气消了?”那头低笑回眸。
这边答非所问:“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什么时候可以走?”
苏彦堂走过来,在她对面落座,“快了。”
舒晚不动声色垂下眼帘,挖了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男人一挑眉,似笑非笑,“舒晚,不怕我在里面加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