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刚才还躺在车板上装死的陆子吟,都忍不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顺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赵平江眯起眼睛瞄了一眼,脸色渐渐有些不对劲。
“徐阳怎么又跟孙小盈凑一块儿了?还走那么近,说话还低头耳语,鬼鬼祟祟的……要不要过去瞧瞧?看看他们在密谋啥?”
“不用。”
赵苏苏果断地摆摆手。
“先把牧野这边的事办完,东西置办齐了,回家安顿好,别的事,等过继手续办完了再说也不迟。”
她心里对徐阳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让他消失。
可她知道,急不得。
反正将来有的是机会,早晚要让他血债血偿。
至于他现在跟谁走在一起,又打什么算盘。
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此刻的她,只想一步步稳稳推进自己的计划。
这次她买了不少东西,米面油盐、锅碗瓢盆。
但她始终记得分寸。
因为哥哥就在边上,她只挑了最必需的几样。
“我找到那批宝藏了,箱子也带回来了。”
陆子吟突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赵苏苏猛地转过头,瞪向他,眼中怒火直冒。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去吗?你怎么就不听?!那里危险重重,机关密布,万一你出点事,我怎么办?!”
“我没事儿啊!”
他连忙挥手解释,声音急促。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这伤……是自己不小心在石头上磕的。再说了,灵芝和藏宝地挨得那么近,我不去拿岂不是白白错过?那不是亏大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一丝心虚。
“就这一次……以后我绝对听你的,真的!我发誓!”
“妹夫,”赵平江终于忍不住插嘴,转过身来看着他,神情认真,“那地方到底咋回事?箱子在哪儿?你说的宝藏……是不是我娘临终前提过的那个?她留下的东西,关系到咱们家的老根儿,我怎么可能不关心?”
赵苏苏也冷着脸,眉头紧锁。
“别绕弯子了,这次就算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可下次再这么冒险,我真跟你急,绝不只是嘴上说说!”
陆子吟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塌下。
“那地方根本找不到,隐蔽得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要不是那天我非得去悬崖边采那株灵芝,风吹开了藤蔓,我根本不会留意到那儿有个几乎看不见的裂缝。”
这话一出,赵苏苏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你去悬崖边采药!你疯了吗?那是人去的地方?那悬崖底下全是碎石和荆棘,摔下去骨头都得散!你命是铁打的吗?怎么没当场摔成肉泥?!”
这人怎么就不懂爱惜自己!
“我错了!真的错了!”
他立刻双手举起。
“我认错,我道歉,不该瞒着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可现在先说正事,宝藏的事要紧!等这事解决了,你想怎么骂我都行!”
“那洞藏在半山腰,位置极其隐秘,洞口被密密麻麻的藤条和枯枝层层盖住,远看就跟山壁的一部分一样,根本察觉不到。要不是我手里正好有那张藏宝图,又刚好在悬崖边上往下俯视,偶然发现了一道极细的缝隙,透出一丝不对劲的冷风,这辈子都别想找到那个入口。”
“洞口特别小,比狗洞大不了多少,还被人用一块巨大的石头条死死堵住。我没办法,只能用手一点点抠,指甲都磨破了,花了老半天才终于把石头推开一条缝,勉强挤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看到墙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古老的图腾,线条繁复,带着某种神秘的符文。那图案……跟你身上那块玉佩上的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心里顿时踏实了,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洞里没什么别的东西,地面上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土包,像是被人随意堆起来的。我用随身的短刀挖开一看,下面果然埋着一只箱子,深埋在土里,上面还盖了防潮的油布。要不是有那张藏宝图提示,谁也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藏着这么个秘密。”
“箱子不大,也就两只手合拢刚好能捧住,通体是某种暗沉的金属打造,沉甸甸的,一看就不是凡品。我担心带着下山惹人注意,所以下山前把它藏在了松树林后的一处岩缝里,上面盖了松枝和浮土,绝对没人能发现。”
“等会儿回村前,咱们顺路过去把箱子取回来。时间不宜拖太久,越早拿到手,越稳妥。”
“行,那就在进村前先去把箱子弄回来。”
赵苏苏点头应下,神情依旧凝重。
“早拿到,心才踏实。这东西关系重大,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快到村口时,赵平江便借口去采野菜,悄悄绕道进了松树林。
陆子吟给的线索明明白白,方位、参照物、藏匿方式说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他们兄妹对那片松树林熟得不能再熟,连闭着眼都能走完全程。
果然没费什么劲,三两下就找到了那处岩缝,轻轻拨开遮掩的枝叶,把箱子取出,顺手塞进了背篓里。
“先搁你这儿,等你们过继的事正式办完了,我再来找你取。”
赵平江压低声音,直接说。
“你们搬了地方,反倒让我好找多了。以前住老屋,家里人多嘴杂,现在你们单独住,清净,也好说话。”
他可不想把这玩意儿带回家。
前几天赵苏苏回家住,他和许长冬挤一间屋,连个私密的抽屉都没有。
哪有地方藏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好,我收着。”
赵苏苏接过背篓,沉甸甸的手感让她心头一紧。
“其实不等你说,我也早想这么办了。放我这儿,最稳妥,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一进村,人就围上来了。
邻里们早就蹲在村口探头张望,眼尖得很。
昨天那伤太吓人,血糊糊的一大片。
不少人远远瞅见都吓得直哆嗦,都说人怕是没救了,撑不过半夜。
这会儿竟然亲眼看见陆子吟活生生地走回来。
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脚步稳当,话也利索,顿时炸了锅。
“苏苏!苏苏!快说说,牧野咋样了?伤得那么重,还有气没?是不是请了山外的神医?还是用了什么灵药?”
“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夫不是说没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