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不仅点明了京城兵部侍郎与张家的勾结,还提到了一个更为庞大的“同盟”计划。
他们要联手架空新皇,将朝政大权,牢牢掌握在他们这个利益集团手中。
叶青妍拿着那封信,转身就走。
她回到审讯室,将那封轻飘飘的信纸,直接摔在张老太君的脸上。
“老太君,还嘴硬吗?”
“还说没有后台?”
“这尊玉佛,是京城的兵部侍郎,王大人亲手送你的吧?”
“他是不是还跟你承诺,只要事成,就助你张家入主中枢,让你孙子张问天,也能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
张老太君看着那封熟悉的信,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惊恐,彻底淹没了她。
她想不通,这藏在玉佛之中的绝密信件,是怎么被找到的!
这简直是神鬼手段!
“我……我……”
张老太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叶青妍看都没看她一眼,转头与陈淮安对视。
两人的眼中,都没有了抓到幕后黑手的喜悦,只剩下凝重。
江南的张家,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大鱼,藏在京城,藏在朝堂之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官商勾结。
这是一场针对皇权的巨大阴谋。
新皇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朝堂之下,却已是暗流汹涌,潜藏着足以颠覆整个大夏王朝的危机。
两人正沉默着,一名玄甲卫突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将军!夫人!”
“不好了!”
那玄甲卫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们在清理张府地牢的时候,发现了一批……一批被关着的孩子!”
陈淮安眉头一皱:“孩子?”
玄甲卫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
“是!而且……而且他们身上,都有奇怪的纹身……”
“最诡异的是,其中一个孩子,竟然……竟然和户部的李大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地牢的门被彻底打开。
一股混合着血腥、霉味和尿骚的气味扑面而来。
玄甲卫鱼贯而入,很快,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被抱了出来。
十几个孩子,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
他们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走。
身上遍布着青紫交错的鞭痕,旧伤叠着新伤。
叶青妍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目光扫过这些孩子,最后定格在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身上。
那张小脸,眉眼之间,竟与李大人有七八分相似。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疯狂滋长。
“去,把李大人带过来。”她对身旁的陈淮安说。
陈淮安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叶青妍蹲下身,想检查一下那个男孩的状况。
她刚伸出手,男孩就惊恐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叶青妍的动作停在半空。
她注意到,男孩裸露的手臂上,纹着一个奇怪的黑色图案。
那图案扭曲、诡异,像一个活着的符号,在皮肤下缓缓蠕动。
她挨个看去,发现每个孩子的手臂上,都有同样的纹身。
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纹身。
这时,陈淮安扶着李大人匆匆赶来。
李大人一踏入庭院,看见那些孩子,脚步就踉跄了一下。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个与他极为相似的男孩身上时,整个人都僵住。
“大人,您看他的手臂。”叶青妍轻声提醒。
李大人颤抖着走上前,轻轻拉起男孩的衣袖。
当那个黑色的诡异图案暴露在空气中时,这位在官场沉浮几十年、饱经风霜的巡抚大人,眼眶瞬间红透。
下一秒,他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虎……”
“我的小虎啊!”
苍老的哭声撕心裂肺,这位封疆大吏抱着那个瘦弱的孩子,哭得像个无助的老人。
周围的玄甲卫全都沉默,眼中有着不忍和愤怒。
原来,这就是张家拿来威胁李大人的筹码。
他失踪多年的幼子。
叶青妍看着那黑色的纹身,眉头紧锁。
这玩意儿,透着一股子邪性。
她伸手想触碰,长见识了吧,这些旁门左道。
手册上:【看在你还算有点用的份上,朕赐你“净化之手”!给朕把这邪祟的底裤都扒出来!】
叶青妍:“啊?”
【净化之手:对邪祟本身无物理伤害,但能使其显露原形,并感受到极致的社死级尴尬。】
叶青妍嘴角抽搐。
社死级尴尬?
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用。
她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按在小虎手臂的纹身上。
“别怕,阿姨帮你看看。”她的声音放得很轻。
陈淮安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动作,眼神专注。
当叶青妍的手指触碰到纹身的瞬间,一股温和的白光从她掌心亮起。
“嗡——”
那黑色的纹身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
小虎原本空洞的眼神骤然一缩,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发出痛苦的呜咽。
李大人惊失色:“小虎!叶大人,这是……”
“别急。”叶青妍按住他,“他在排斥邪术。”
话音刚落,更诡异的一幕发生。
那黑色的纹身,竟开始在小虎的皮肤上疯狂扭动,像一条被抓住尾巴的泥鳅。
紧接着,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极其古怪的靡靡之音从纹身中传出。
那调子……怎么听着那么像青楼小曲儿?
在场的玄甲卫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陈淮安也是眉头一挑,看向叶青妍的眼神充满探究。
这是什么奇怪的招数?
叶青妍面不改色,心里却在狂喊:牛批!这也太尴尬了!
在尴尬的青楼小曲儿 bGm中,小虎的挣扎渐渐平息。
他眼中的空洞褪去少许,虽然依旧充满恐惧,但总算有了一丝属于孩童的清明。
他怯生生地看着抱着他的李大人,小声地、不确定地喊一声:“……爹?”
李大人浑身一震,眼泪再次决堤,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哎!爹在!爹在啊!”
这就够了。
邪术的证据,确凿无疑。
张家,勾结玄门邪派。
这件事的性质,瞬间就变。
这已经不是什么抵制新政、官商勾结。
这是动摇国本的谋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