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后排，小微搂着阳宝的肩膀，低声叮嘱他。
“一会儿别乱跑，听阿姨的话。”
阳宝没说话，只是紧紧抓着自己的书包带子。
小微巴不得妈妈和爸爸多待一会儿，好增进感情。
可阳宝不乐意，他觉得周叔叔靠近妈妈太危险，于是上车后就捂着头喊晕。
他一边装模作样地呻吟，一边偷偷从指缝里瞄向乔羽书，观察对方的反应。
她立刻回过头，眼里满是担忧。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跑得太急了？头晕得厉害吗？”
她伸手想解开安全带，打算坐到后面去好好安抚孩子。
乔羽书早就看穿阳宝的小把戏。
“不用换位置，把窗户开大点就行。”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把瘦小的小微裹得严严实实。
然后摇下车窗，冷风呼呼地灌进来。
阳宝只能缩在角落里，一边硬扛冷风，一边心里嘀咕。
这招下次得换个新花样。
这时，焦佳玥刚和秦煊分手，心情低落。
她坐在医院休息区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一份早已写好的分手信。
抬头一看，发现乔羽书的车停在门口，顿时眼睛发亮。
她以为他是专程来接自己的，立马飞奔过来，整个人几乎贴到了车门上。
“羽书，你是来接我的吗？太好了！我马上去换衣服！我还给阿姨买了礼物，咱们一起去你家庆祝吧？”
她的眼神闪烁着光，期待着他点头答应。
乔羽书往旁边一让，语气平静。
“先别换，我准备了个礼物给你。”
“啊？”
焦佳玥愣住。
“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她又惊又喜，赶紧朝车里张望。
这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视线掠过车内，她看见一个熟悉又令她厌恶的身影正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正是她的表姐，叶辞霜。
只见副驾驶上坐着叶辞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叶辞霜没有闪躲，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焦佳玥的怒火“噌”地就冒上来。
“叶辞霜！你怎么这么不知羞？才离的婚，今天就追着乔羽书跑？连表妹未婚夫你也敢抢？”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脚步停下，好奇地望向这边。
短短十几秒，这里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叶辞霜也不急着反驳，慢慢打开车门走下来。
眼眶一红，眼泪说掉就掉。
“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啊。要说不要脸，你还轮不到说我。”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真正不知廉耻的人，是你才对！是你冒充我的身份，骗了乔家人的心。”
“当年你说替我去乔家送礼，结果却以我的名义频频出入乔宅，对他们嘘寒问暖，表现得比我这个亲表姐还亲。你利用我的名字，赢得他们的信任与喜爱，这些事，你忘了吗？是你顶了我的名额，进了最好的医学院。”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字字清晰。
“你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保研资格，用我的档案信息篡改申请材料，这才顺利进入京市医学院！这些，你敢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吗？”
“你闭嘴！”
焦佳玥脸色骤变。
她万万没想到叶辞霜知道了顶替的事。
慌忙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墙角压低声音吼。
“你是不是疯了？在这种地方胡说什么？你知道有多少人听着吗？你想毁了我吗？”
“是你自己考不上大学，怪得了谁？”
“呵。”
叶辞霜冷笑一声。
“焦佳玥，你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些年你偷偷改了我的志愿，顶替我的名字进了医学院，甚至拿着我的档案去报到。这些事，我一件都没落下。”
“只要我把证据交给你们医院领导，我看你还怎么在这儿当医生！你现在穿白大褂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一个靠欺骗和偷窃换来职业的人，也配救死扶伤？”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焦佳玥还在强撑，嘴唇微微发抖。
“你疯了吧？哪来的证据？这种事能随便乱讲吗？”
“狡辩没用。”
叶辞霜冷冷地打断她。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
“看见了吗？这是省教委和医学院联合出具的正式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当年被录取的学生是叶辞霜，而非焦佳玥。这份文件一旦递到你们科室主任桌上，你的执业资格审查就会立刻启动。到时候，不只是饭碗保不住，你这一身白衣，恐怕也穿不长久了。”
“别！别这样！”
焦佳玥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
“叶辞霜，我们好歹是表姐妹啊！从小一起长大，过年过节都是一家人吃饭。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
“从你拿走我上大学的机会那天起，我们就不再是亲戚了。”
叶辞霜目光如刀，直视着焦佳玥的眼睛。
“那一天，你毁掉的不只是我的学业，还有我整整十年的人生。你说，我该怎么对你‘不狠’？做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现在，轮到你来还债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焦佳玥终于放弃挣扎。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开口吧，要什么条件？”
“你不就是图钱吗？说个数，我给。”
“行啊。”
叶辞霜慢条斯理地摸出一个小本子。
“要是没有你顶替我，我现在早就是一名正式医生了。八年学制，规培三年，现在至少已经是主治医师级别。月薪按最低两百块算吧。一年两千四，十年就是两万四。但我不贪心，只要三千块。这些年的精神损失、青春耽误，我就当吃亏，一笔勾销。”
“什么？你有没有良心啊，开口就要3000块？”
焦佳玥猛地抬头。
“这可是一笔巨款！现在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你咋不去抢银行呢！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叶辞霜微微一笑。
“给不给，全看你愿不愿意。你现在月薪才80吧？省吃俭用的话，一个月还能剩下几个铜板？就算以后涨了工资，3000块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几年的收入而已。”
“可你要丢了工作，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没了编制，没了医保资格，连挂号都得排队排在别人后面。焦佳玥，我没空等你慢慢想，今天就得给我个答复。明天，我就把材料交上去。”
“好，算你狠。”
焦佳玥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