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我们都成婚了,哪有不拜见长辈的道理。”奚春不假思索。
双手捏着徐明德软软的脸颊,用力掐了一把:“况且,我夫婿生的如此好看,有钱对我还好,我吃饱了撑的不乐意见你娘。”
“我还想给娘上几炷香,谢谢她将你生的如此好,赐给我一个好夫婿。”
奚春笑的甜滋滋的,好听话不要钱似的说了一箩筐。
将徐明德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汪汪,哪儿还有半点纨绔的模样,活脱脱一根正苗红的好郎君。这些话,能从阿春口中听到,他真是死了也值得。
吃了一顿午膳,二人换了身衣裳搂在床上睡了一觉。
听了女儿女婿墙角根的奚老三十分不乐意,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转头就冲王桂花抱怨:“女儿留不了啊,闺女可没跟我说过那些话。”
王桂花眼睛一瞪:“好好一张嘴,说的话也太臭了。闺女自小捡个鸟蛋都要给你分一口,别人给颗花生都要给你当爹的掐一块,还说起这些来了,如今可不好找上门女婿啊,哪家闺女能住在娘家,摊上这好事,你就偷着乐吧。”
奚老三一想,也觉得言之有理。
扭头笑呵呵的摸进他娘屋子,熟练从他娘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箱子,从里头摸出一块桂花糕,一把盐水花生,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往兜里揣。
鼓鼓囊囊拉着王桂花往后院去了,二人蹲在墙根底下三两下就分着吃了。
直到两手空空,将花生壳销毁,奚老三才猛拍脑袋:“完了,忘记给闺女留了。”
王桂花也是面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呵呵道:“闺女讨的女婿是傻子,花不完的钱,好吃的多得是,忘记就忘记了。”
“也是,分了闺女,若是叫女婿瞧见了,又是一份,算了算了。”奚老三赞同道,但很快就觉得自己拿少了,这点子零嘴根本不够自己吃啊。
但也没胆子再偷着进去拿了,只能收手。
“三弟,三弟,现下不热了,赶紧上地里去干活。”前院奚二伯扯着嗓子叫喊,将院墙上站溜的一堆麻雀全惊飞了。
奚老三装死当没听见,双手捂着脑袋。
他真不想干活啊,平素他就没做过什么,如今赶上麦手,手脚都磨出水泡了,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王桂花也心疼男人,想着干脆回家将自己哥哥侄子全家来,帮他男人干了。
奚二伯没听见回话,屁颠屁颠亲自跑来后院,就看见扶着墙根从茅房出来的奚老三,瞧他面色苍白,反而被吓了一大跳。
赶紧跑上前:“老三,好好的你这是咋了。”
“二哥,我怕是吃坏肚子了,这几天油水吃多了,肠胃受不了,一直往茅房窜,难受的屁股疼。”奚老三哀嚎,装模做样掉了几滴猫尿。
可给奚老二吓的不行,赶紧让三弟好好休息,地里的活不需他操心。
奚老三假惺惺担忧:“二哥,不好吧,我....我还是去吧,省得娘老说我不干活。”
奚老二绷着脸:“去什么去,瞅你这病怏怏的模样,别麦子没割多少,反而累的起不了床,到时家里还得花钱给你看大夫。”
奚老三憋住笑意:“那真是太遗憾了。”
准备上地里割麦的奚二伯娘和奚大伯娘一听就不高兴了,可想到中午吃的那顿满嘴流油的肉菜,只能将不悦憋到心里去。
瞧见从旁屋手拉手出来的徐明德和奚春楞了。
奚二伯娘眉开眼笑的迎上去:“你们去什么地里啊,外头多热啊,阿春,可别给你晒黑了。”
说完,抬眼瞧了眼奚春白皙水嫩的皮肤,都是村里长大的,怎么偏她生的如此白,难怪能笼络到一个顶好的夫婿。
奚大伯娘嘴笨,只能点头。
奚春道:“没事,明德说他想去割麦,我不下地,在旁边守着就成。”
徐明德美滋滋的点头,干活干累了,抬头就能看见阿春在旁边,真乃他人生一大幸事。
做人家女婿的本就是要多多干活,既然爹病了,自己顶上就成。
两个伯娘听了高兴的合不拢嘴,昨日她们可见识过这侄女婿的干活能力,一个顶两个壮劳力,他一个人就干了三房的活,也不想王桂花的事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朝地里去了。
奚春和徐明德手牵手走到后面,现在民风虽不保守,但夫妻之间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还是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眼神。
徐明德握的更紧了,他恨不得向全天下人宣告阿春是自己的娘子,从前幻想的二人田间生活总算得偿所愿,走路都是飘的。
到了地里,徐明德带上遮阳的斗笠,将随身携带的小包袱打开,里头是一壶清甜的蜂蜜水,县里买的糕点糖果等,还有打发时间的瓜子。
照顾小孩子般替她拢了下颊边的头发:“你乖乖等我,我割完麦子,咱们就回家。”
奚春用力点头,对这个夫婿愈发满意了,长得好一心一意对媳妇好,真就天上掉馅饼。
徐明德拿着镰刀下地,一会功夫就超过先来的大伯二伯,仿佛永动机般不知道累,利索的动作可给周围的男人增添不少压力。
面对自家婆娘的埋怨和较着一口气的心,纷纷玩命的干起来,等累半死不活,汗水打湿衣襟,抬起头一看,阿春那男人早割完一亩地,从另一头开始了。
村里男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
“你看看人家,一点活没干过,一个城里公子哥都干的如此快,我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被埋怨的男人更委屈了。
王桂花在家里待着无聊,她不敢摸进婆婆的屋子找吃的,只能来地里和几个女人说话。
奚春随手给她塞了一把花生:“娘你吃。”
王桂花当即推回去:“娘可不要你的,你自己的留着吃,娘吃你爹从你奶那儿顺来的。”
奚春:“.....”
“娘,您和我爹老偷我奶的东西吃也不是事啊,现在我有钱没必要了。”
王桂花理直气壮:“咱们才是一家人,娘吃别人的不就占到便宜了,再说,你奶一牙口不好的老太太能吃多少,我和你爹不偷着吃,也是便宜了别人。”
“你就别管了,晚上你爹还能要来,你奶最疼他。”
奚春也没话说了。
她奶生的儿子,最知道秉性,几十年了钥匙还能放在同一个地方,怎么不能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奚春坐在树下,吃着软乎香甜的糕点,嗑着瓜子,时不时从地里扫过一个关切的眼神,徐明德原本疲倦的身子顿时打了鸡血似的。
哼哧哼哧又割完了一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