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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天气转凉,校园像被一层灰色滤镜罩住,连风都带着收束感。

张芳、马星遥、王昭三人被安排负责“学困生小组”补课。名义上是学习扶助,实则是一种静悄悄的观察和重组。而乔伊,被列入“重点辅导”。

张芳一如既往地准时,抱着整理好的资料走进自习室。她的动作干脆,神情平稳,一如那台从不跳频的老收音机。她翻开讲义,坐在第一排,抬头道:“开始吧。先讲错题分析。”

声音不高,但清晰有力,自习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风吹动窗帘“嗤嗤”的响。

王昭稍晚进门,风衣还挂着肩,随意地抱着笔记本,在乔伊身边坐下。

她低声道:“这场面……像地方法院简易听证。”

陈树没理她,视线不动。他不是来听课的。他是来看乔伊的。

乔伊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一支红笔,神情松散却并不心不在焉。她原本不打算来,但班主任一句“必须参加”让她明白——有些事,避不开。

她低头看着摊开的试卷,眼前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像如某种低频震动,在纸上流动。但她的思绪却还卡在影厅那串被插播的信号里:“Ω启动失败,目标受体状态不明。”

补课过了一小时,自习室的灯光趋稳,天色却暗得更快。

张芳讲到一道电场综合题,正在图上画辅助线时,乔伊忽然开口:“这像量子纠缠。”

张芳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乔伊轻轻一笑,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又像不想回收:“两个粒子即使相隔很远,状态也会保持关联。你这条线……很像纠缠态坍缩前的连接。”

张芳皱眉,语气平静:“这部分超纲了。高中物理不讲纠缠、坍缩。”

她不是反驳,只是习惯守规矩。

乔伊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擦掉草稿纸上的一行公式。

可她没想到,片刻后,旁边传来一个低沉却笃定的声音:“你说得没错。”

是马星遥。

他没抬头,仍在翻习题册,但语气如他一贯的风格——冷静、准确。

“量子纠缠是非局域关联,你说的‘对称连接’,不是物理路径,而是观测触发的状态关联。”

他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沉静却不回避:“这条线,不只是辅助线,是一次坍缩。”

张芳没有打断,眉头略松,仿佛也在重新审视这道题。

乔伊有些意外:“你对这方面也感兴趣?”

“看过你的笔记。”马星遥点头,“练习册后几页空白页上,你推了个简化的薛定谔方程。公式结构对的,思路也清晰。”

乔伊一愣。

那是她随手写下的。她以为没人会注意,更没人会看得懂。

这时,陈树也开了口,语气轻松带点调侃:“行啊马星遥,平时惜字如金,说起这些倒挺能聊。”

王昭坐在旁边,一边转着笔,一边慢悠悠地笑:“你们是要成立‘课外科研小组’了?”

没人接话。

乔伊低头笑了下,声音不大,但柔软:“原来……这里也有人听得懂这些话。”

她没细说,但马星遥像听懂了。

“有些信号,只要频率对了,就不需要解释。”他说。

那句话像一把钥匙,转开了乔伊心里某个总是上锁的角落。

张芳没出声,却悄悄放下手中的笔。

窗外天色渐暗,灯光映在玻璃上,四人的倒影静静交汇在一起,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频率牵引,悄然同步。

那一刻,自习室安静得像一台刚刚调好频道的老收音机——

没有干扰,只有信号清晰入耳。

那一刻,四人坐在补课桌前,写题、画图,偶尔交汇视线。不为分数,也不全为真相。只是几组频率不约而同地对上了调,在这个安静的周日下午,彼此照了个面。

也许,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共振的开始。

王昭看起来没参与刚才的“量子纠缠”话题,但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乔伊。

尤其是那句“不需要解释”,像一道细微的电流划过,让她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不适感——乔伊仿佛早已切入了另一个频道,一个只有极少数人能进入的世界。

她咬了咬笔帽,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静默:“你物理这么‘穿越’,那英语呢?”

乔伊一愣,笑了:“还行吧。”

“来。”王昭拉过她的英语卷,翻到完形填空那页,指着一道题,“c还是d?”

乔伊扫了一眼,脱口而出:“c。though引导让步从句,但主句语义要取反。”

王昭挑眉:“不错啊,不像文综的。”

她语气轻松,嘴角带笑,手指却稳稳地划着卷面。

“不过这题,让我想起《肖申克的救赎》。”

乔伊眼睛一下亮了:“‘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王昭笑出了声:“‘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对吧?”

乔伊点头:“这句不能翻成‘希望是美好的东西’,太硬。得翻成——‘希望是件好事,也许是最好的事。’是靠近生活呼吸的那种温柔。”

王昭盯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并不“新”,也不“透明”。她就像一张写满内容的旧打孔卡,外表安静,内里正在高速运算。

“你是不是还看过《心灵捕手》?”她继续试探。

乔伊轻声笑:“‘It’s not your fault.’那段,我气到差点砸电视,太真实了。”

王昭也点头:“《美丽心灵》呢?”

乔伊:“‘I need to believe that something extraordinary is possible.’”

王昭看了她一眼:“你身上就有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气质。”

乔伊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下。

那笑像一盏暗处的指示灯,没人注意它亮着,但它一直都在。

这时陈树含着烤红薯,含糊地插话:“你俩别聊奥斯卡了,我磁带版《泰坦尼克号》还卡在杰克快沉的时候呢。”

王昭一转头:“你不是用复读机听的吗?”

陈树耸耸肩:“剪辑过的,杰克永远活不到第二盘。”

几人都笑了,张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做批注,像是默许了这场“越界”的补课。

笑声落定后,王昭忽然问:“你之前在哪上的学?”

乔伊顿了顿,握笔的手指收紧,语气平静:“……很远的地方。”

“远到哪种程度?”

乔伊嘴角轻扬:“远到——得靠一场电影回得来。”

王昭愣住。她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又奇特的女孩,忽然不知道该再问什么。

最后,她翻开乔伊的英语卷子,手指点着一道题:“行,远方来的变量小姐,我们继续——这道‘作者态度’你也错了。”

乔伊点头:“我确实不太擅长猜别人的心。”

“正好。”王昭在卷边画了个红圈,“我来教你用套路揣摩作者的心思。你呢,就教我怎么用不属于这个年代的方式,看懂这个世界。”

两人相视而笑。

那笑容,在昏黄的自习室灯光下,横跨试题与电影,语法与生活,仿佛一次微妙的量子跃迁。

补课还在继续。但她们,已经不在原题里了。

马星遥本不打算多说。可乔伊随口提到“量子纠缠”,又精准地引用电影台词,对语法细节的敏感,也让他刮目相看。

这个转学生——明显不只是“转”过来这么简单。

他翻开练习册,语气装作随意,实际上藏不住一丝刻意:“你刚才说的‘对称态’,让我想起一道题。”

乔伊扫了一眼那页,是一道复杂的电场题。她几乎没犹豫就说:“你指这两个带正电粒子构成镜像关系?”

“对。状态是对称的,但位置是分离的。就像你说的那种‘隐形联系’。”马星遥点点头,语气难得带了点轻快。

他正想继续,陈树却突然插了进来,拿着本化学卷,吊儿郎当地开口:“星遥大神,我这儿有道题卡住了,救命。”

马星遥挑了下眉,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插话”并不纯粹。但他也没戳破,淡淡回了句:“你什么时候开始主动求助了?”

“我一直是主动型选手。”陈树理直气壮,把卷子推过来,“别废话,快讲。”

马星遥扫了一眼,是道有机反应题。他讲得简明:“这道题考的是反应顺序。先加水,再转化为醇,你顺序弄反了。”

陈树点头:“哦,明白了。相当于——先洗澡再换衣服。逻辑清晰。”

马星遥忍不住笑:“你可别再把‘加水’想成洗头水。”

两人的调侃来得自然,像是互相斗嘴多年。乔伊听着,不由得笑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2021年某次校外课上,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举手发言时说:“所以这个反应也可以理解为,先装水,再泡茶。”

当时她在讲台下听着,还暗笑了一句:这人讲化学像在讲段子。

现在,眼前的场景重叠了。一个认真讲,一个插科打诨——调调几乎一模一样。

“下一题。”马星遥翻页,继续,“你要再错,就不是化学问题,是认知误区。”

陈树哼了一声:“你别拐弯说我不如乔伊。”

马星遥没接话,反而侧头看向乔伊:“这题你也看看,应该难不倒你。”

乔伊接过题册,轻轻点头。她没有说,这种题她在另一个时空里做过无数遍。而现在,坐在这间老旧自习室里,听着熟悉又陌生的语气、玩笑和公式,她忽然有一种微妙的错觉:

像是从未离开过这里。

她低头作答,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小弧度。也许她逃不出这个世界,但至少——现在,有人听懂了她的语言。

马星遥继续讲题,语速稳如一贯:“这题的关键也是‘顺序’。反应的逻辑,不在于你看懂了什么,而在于你是不是在对的时间点引发对的变化。”

话音刚落,王昭“啪”地放下笔,手指敲了两下桌面,语气不紧不慢:“那可不一定。现实里,很多事都不讲顺序。”

她眼睛没动,语调平淡,却分明带着火药味。

“不是所有人际关系都像反应链,一步步来。有时候就是——跳反应。”

她说完,眼神直直落向乔伊,像是一道看不见的雷达,想从她身上扫描出什么信号。

乔伊察觉了,但没回望。只是轻轻一笑,像是早就熟悉这种“旁敲侧击”的语言。

那笑,不回击,也不退让,就像一块收不到干扰的小天线,照常工作。

自习室灯光温吞地亮着,风从窗缝灌进来,吹动窗帘、试卷,也吹乱了几个人心里那些被藏得好好的“顺序”。

陈树原本懒懒靠在椅背上,听到王昭那句“有时候后来的才决定一切”,神色微动。他忽然坐直了,语气带着玩笑式的讽刺:“说得对啊。谁规定一定是A先动才轮到b?有时候明明是b先有动静,才逼得A开始反应。”

说着,他故意把手肘搭上马星遥的练习册,正好挡住他要翻页的动作。

马星遥挑了挑眉:“你这算干扰反应了吧?”

“那得看你是不是个稳定体系。”陈树一笑,把题册一把拽了过去,“行了,大神,帮我看看这题,别老让乔伊抢你风头。”

他的语气是调侃,动作却带着刻意的“切断”。

乔伊静静看着,眼底没露出意外,只有一丝淡淡的了然。——原来,你也开始“防我”了。

王昭这时轻笑一声,像终于捡回了节奏。她交叠双腿,斜倚在椅背上,语气轻飘飘:“我可不信什么‘优先级’。现实里,往往是后来者,打乱了整个体系。”

她目光转向乔伊:“就像突然转进班的一种新变量——它影响的不只是邻近,也可能重构整个反应路径。”

乔伊没接话,只是用红笔圈了一道错题,然后语气淡淡地回了句:“但也得这变量有‘活性’才行。没活性的,投再多也不起反应。”

空气像被搅动了一下,安静中带出一丝微妙的不和谐。

王昭挑眉:“那你觉得,你算‘活性的’?”

乔伊合上笔盖,转头看向她:“我只是被投进来的,不一定活跃,也不一定稳定。你想让我反应,看你温度够不够。”

这句话说得不急不缓,却像是一种软刀子,锋利藏在字里行间。

马星遥放下笔,平静开口:“化学反应,除了外部条件,也看浓度、环境和接触面。但最终能不能生成沉淀,没人能完全控制。”

他说这话时,没看乔伊,也没看王昭,而是——故意盯着陈树。

陈树咧嘴一笑,眉毛一挑:“所以浓度不够的,只能当背景液咯?”

没人接话。

试卷还在写,笔还在动,气氛却已悄然变了味。

表面上是推理与刷题,背地里早成了一场隐性的化学试验。每个人都在彼此测试——谁是引发反应的核心,谁是静默的催化剂,谁又是无声的底物。

乔伊捏紧了笔。她知道,这不仅是一次补课,更是一次无声的“角色分配”——而她,不知不觉间成了反应中心。

但她不退,也不想退。

“下一题吧。”她低声说。

“好啊——继续做题。”王昭笑着应声。

马星遥重新翻页,语气平稳如常。陈树却慢慢把卷子推向桌角,眼神里少了笑,多了几分防备。

教室灯光闪了一下,像某人悄悄调低了电压。纸张翻动声继续,谁也没看谁,却又全都盯着谁。

这不再是单纯的补课。这是一场多轨反应的试验,催化剂已被投入,终态未定。

就在这时,张芳讲完右侧同学的电磁感应题,合上笔记本,笔帽“咔哒”一声盖上,干净利落。

她刚想起身去倒水,却察觉左侧桌子的气场不对劲。

她扫了一眼——马星遥、陈树、王昭、乔伊。

四人坐在一桌,动作正常,笔都在写。但卷面上的笔压太重,演算纸空了半张,红笔圈选带着明显情绪。

她终于没忍住,声音不大,却像一滴清水落进热锅:“你们的世界……都这么复杂?”

四人手里的笔几乎同时一顿。

张芳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平平,却句句扎心:“逻辑再绕,反应再热,化学式画得再浪漫——到头来,期中考试还是两张卷子。”

她站起身,轻轻把茶杯端起,淡淡补了句:

“一考场,两张桌,一堵墙。谁坐哪儿,不是看反应速度,是看成绩。”

说完,她自顾自地走到讲台那头倒水。

背影干净、克制,不带一丝情绪。

张芳放下水杯,眼神一扫众人,语气不急,却句句带锋:

“王昭,你不是外语协会的吗?上次英语不过才全级第三。”

她看向陈树:“你调频调得再准,化学最后一题写了半页,反应热还是算错了。”

又转头望向马星遥:“你物理是顶尖没错,但你知道吗?‘第一’只有一个。第二名,就叫‘别人家的孩子’。”

最后,她停在乔伊身上:“你是转学生,我知道你不差。但如果你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你永远也进不了前十。”

她声音不大,没有刻意咄咄逼人,甚至平静得像课堂讲题。可每个字都像算式的结论,简明、准确、毫不留情。

“你们在这儿折腾什么复杂的情绪、眼神、语气?补课就是补课,题做完了,分一出来,自然高下立见。”

她收住话头,像下了一道结论:“考个第一,不就一了百了?”

空气顿了两秒。

陈树拎着还没吃完的红薯,轻轻举手:“芳姐,你赢了。我服。”

王昭咬着笔帽,翘起嘴角:“你这句‘一了百了’,说得还挺绝。”

马星遥没吭声,低头翻书,眼神却有轻微一闪。

乔伊抬起头,认真看了张芳几秒,忽然问了一句:

“那如果这个‘第一’,根本不是你自己定的呢?”

张芳微愣:“什么意思?”

乔伊低头翻了翻手边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点探究的锋:

“如果有人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你要坐在哪个考场、拿到哪张试卷,答多少分?”

“如果你努力的全部,只是别人系统里的变量?”

这一句,让四人同时停了笔。

马星遥抬起头,目光像是在分析一个新问题。

张芳盯着乔伊几秒,语气没变:“那我还是会把我能答的分拿到手。”

她轻轻合上红笔,声音平稳:“谁定的规则我不管。我只在规则里,争到满分。”

“第一名,不是为了自证,而是通行证。”

空气像被按了静音键,窗外的风吹过梧桐叶,沙沙响起。

没人再说话了。

几人各自低头写题,像又回到了普通的补课节奏里。可刚才那几句,像一道划开的公式,把几人的世界观清晰地切开了界。

张芳的世界,是结果导向、规则至上。第一名,是最强的答案。

而在乔伊、王昭、陈树、甚至马星遥心里,他们也许都隐约明白:有些问题,不在题面里,有些答案,不写在标准卷上。

但题还得写,考试也不会等人。

他们默契地回到卷纸之间,却谁都知道——那场真正的大考,早已开始,只不过还没发卷。

————————————————————————————————

【2045年·乔伊访谈·考试】

我问乔伊:“那段补课时光,说明了什么?”

她笑了笑,像是听见了一个很久以前的回音。

“说明啊……说明每个人在青春里的‘解题方式’都不一样。”

“张芳,是那种从一开始就知道目标的人。她写题像修轨道,一寸不差,哪怕全班都在乱,她也能把每一道题当作唯一的秩序。”

“她对分数的态度,不是焦虑,而是一种对抗混乱的方式。”

“哪怕是现在,2045年都取消统考了,她还是坚持每季度自己做一次模拟卷,打分、建表格、分析错因。”

我听了有些意外:“都取消考试了,她还自己卷自己?”

乔伊点点头:“嗯。她说这是她和自己说话的方式。”

“那王昭呢?”我问。

她歪头想了想,语气柔下来:

“王昭始终是那个擅长‘控制场面’的人。”

“在补课时,她嘴上嘻嘻哈哈,像不在意,其实她最怕的不是考不好,而是失去主导感——她要知道谁在场上,谁在台词里,谁出戏了。”

“但也因为这样,她一直比我们都清醒。她看得懂别人的剧本,也敢在别人犹豫的时候先翻篇。”

乔伊顿了顿,笑了笑,“她没考最后的博士,也没人逼她考——2045年已经没人用‘文凭’定义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现在都是什么方式?”

乔伊靠在沙发里,缓缓开口:“现在,所有的课程都以‘时间线项目制’为核心。不是写几道题了,而是你能不能完成一项跨周期的任务。”

“比如研究一个系统漏洞、设计一个现实模拟器,或者……修复一段社区关系。”

“成绩,变成了‘能不能完成你选的那条路’。”

我一时沉默,又问:“那马星遥呢?”

她顿了几秒,声音里带了点轻微的波纹:“他……还是那个会把一切建模的人。”

“当初补课那天,他说‘沉淀生成不是谁控制谁的问题’。我现在明白了,他说的不是化学,是人生。”

“他后来去参与设计了‘心智模拟导航’......”

“很多人说他冷,其实他只是习惯了先观察、再靠近。他信‘合理’,但也信‘变量’。”

我忍不住笑了:“那陈树呢?他是我最好奇的。”

乔伊也笑,眼神缓了一下:

“陈树啊……他还是那个爱听声音、拆机器、嘴上没正经,其实比谁都用心的人。”

“但他后来走科研路线了.....”

我看着她,忽然问:“所以你们都变了?”

乔伊摇头,很轻地笑了笑:

“不是变了,是……我们终于不用再用考试,证明我们是谁。”

乔伊听我问完,没急着答,先拿起桌边那杯已经冷了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她眼里有点笑,但不是嘲讽那种笑,而像是——一个从未来回来看的人,对“当年我们以为世界很复杂”的那种温柔理解。

“2045年啊……怎么选拔人才、分配岗位?”

她顿了顿,放下杯子,语气像讲一道已经算通了的题:“简单说,人不选岗位,是岗位选人。”

我愣了一下。

她笑了:“别急,我解释。”

“我们现在不是考试选人,也不是简历比拼,更不是人事部门凭关系‘挑简历’。而是,每个人从小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你的节奏、你的情绪反应、你的兴趣喜好,都会被你的‘成长同步包’实时记录。”

“它不监视你。”她补充道,“它理解你。”

“比如你在12岁时对‘讲故事’特别敏感,13岁时能连续三周自发整理社区书架,15岁时为了解一个AI漏洞连续熬夜五天不抱怨……所有这些行为数据,都会被编入一个叫‘轨迹卷’的成长流模型。”

“到18岁左右,你的轨迹卷基本成型。系统不会给你‘填志愿’这种压力,它直接从所有岗位中找出与你心智曲率匹配度最高的前五个,让你体验一遍。”

我问:“就像实习?”

“也不像实习。”她摇头。“你是以完全沉浸式状态体验的,接触岗位的真实温度。比如,你以为自己喜欢传媒,但系统会把你投进一个真实的、数据级别采集后的场景里,让你切身感受到‘对内容的耐心消耗’和‘表达的孤独感’,然后再问你——你还要不要做。”

我轻轻皱眉:“所以,一切都是机器人决定?”

“不是决定。”乔伊说得很慢,“是辅助你看清你自己。”

“其实你知道答案,只是旧系统让你不敢面对。你在乎父母期待、排名、名校、工资、城市房价……你被‘卷’进去了。但机器人没有情绪,它只看你真实的‘选择行为’,而不是你嘴上说的梦。”

她补充:“你可以拒绝系统推荐,手动选岗位。系统不干预,只提醒你‘匹配度下降百分之多少’。”

“那有人失败吗?”我问。

“有。”乔伊点头,“可不是‘落榜’那种失败。而是有人宁愿一生自由试错,也不愿活在任何‘推荐值99%’的轨道里。”

“他们的选择也被尊重。被分配到‘开放型自修者计划’。每三年重新同步一次兴趣点,探索边缘任务或独立创作。有人最后成了植物语言研究员,有人成了气候悲剧博物作者。”

我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不再有‘这工作你配不配’,而是——‘你想不想进来’?”

“对。”乔伊笑得更轻了,“不是筛人,是匹配。”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不需要竞争’的社会?”

她摇摇头:“不是不竞争,而是——你不需要和不在同一频道的人竞争。”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所以你说选拔人才的系统,是靠高智慧机器人?”

乔伊点头,“是。但本质不是机器人选谁。而是,你的‘每一个当下’组成了你。”

“机器人不过是用你自己的一万个‘无意行为’,还原出你最初的模样。”

她忽然收了笑,认真看着我:“你不觉得,这比你拿个高分再被调剂进一个你不喜欢的专业——要诚实多了吗?”

我点头,缓缓地说:“那确实,是一个更靠近‘人本身’的未来。”

乔伊轻轻叹气:“那时候,已经没人问你‘你想考清华还是北大’了。问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然后,系统陪你走一段路,让你自己发现答案。”

我半开玩笑:“那系统岂不是也在‘补课’?”

她也笑了:“对啊。只是补的是——我们从来不敢面对的那张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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